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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兩銀子也買不到一朵。 她微微瞇著眼說,“臨淵,藍色妖姬很漂亮,但是我不喜歡,因為那花太嬌貴了,不好養活?!?/br> 臨淵沒有答話,拎起地上的簍子。 “今天是大年三十,就讓你休息半天吧?!?/br> 江心居。 主子在大廳里指點著,下人便喜滋滋的忙做一團,一時間熱鬧無比。 還是那個休息室里,一室的冷寂與門外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 一身大紅的男子獨自坐在角落里。 不大的休息室竟然顯得空落落的。 是在這個角落里,曾經有個女孩將他摟在懷抱里。 她的年齡不大,還是個女孩,她的懷抱很弱小,也不是很柔軟,但就是出奇的溫暖,他躲在里面,就永遠不想出來。 她比他小,可是他竟然依戀她的懷抱。 只有深深地投進她的懷抱里,或者是將她緊緊摟在自己懷里,心里那種莫名的不安和空虛才會稍稍的緩解。 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才能感覺到她屬于他。 她嘴里低低地誘哄,“乖,乖,別害怕,雨兒永遠不會離開你……” 那聲音猶如天籟,好聽極了,是他在這個世界聽到的最好聽的聲音。 他沉迷于這樣的聲音,沉迷于這樣的擁抱。 所以他假裝像個受驚的小孩,怎么也不出來。 永遠也不想出來。 可是沒有什么可以配得上“永遠”二字。 幸福那種事情,尤其如此。 夢醒即碎,徒留更加深切的傷感而已。 沒有什么可以永恒,沒有什么可以再來一遍。 他忽然想起宋凱的那句話來,他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你們便沒有回頭路可走?” 是,他比誰都清楚。 她不是很清楚的跟他說過“不喜歡別人用過的東西”這種話么? 難道他喜歡? 好笑的是,如今他們都成了被人用過的東西。 這兩件同樣被人用過的東西,不知道誰會活得更得意? 他嘲諷的勾起唇角,稍稍一招手,月兒便出現在眼前,“少爺?” “你……”他低沉地開口,那沙啞的聲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 “今天晚飯,把她帶來?!?/br> 月兒一愣,她當然知道這個“她”是誰。 她稍一猶豫,猶豫道,“少爺……” 江闊頭也不回,卻是冷笑了一聲,“怎樣?” 月兒硬著頭皮道,“這樣,是不是……對她殘忍了一點?” “殘忍?”男子低低笑起來,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 “她在落雨閣,吃的是粗茶淡飯。如今過年了,我賞她幾片rou吃,慈悲得很,你怎么會覺得我殘忍?” 月兒不再說話,應了。 落雨閣。 雪一直在下。 雪怎么還在下? 落雨閣的雪似乎永遠也不會停。 落雨閣的世界永遠是冰凍一片。 倒該叫落雪閣了。 女子倚在窗前的桌子上,抬頭看看外面的雪,又低頭看看自己桌上的畫。 冰封的雪地里,一朵藍得耀眼的玫瑰,綻放著純潔而又妖艷的光澤。 她想了想,提筆在上面寫了幾行字。 “藍色妖姬?!?/br> “純潔的愛和敦厚的善良?!?/br> “相守是一種承諾?!?/br> “相遇是一種宿命?!?/br> “你是我最深的愛戀?!?/br> 她看了看美麗的花和美麗的字,笑了。 這花語多么美麗。 連帶著花也變得惹人喜歡。 她好像也喜歡上這種花了。 可惜她要不起,也不該要。 她又瞇眼細看了一會兒,轉身將畫扔進火爐里。 火爐“嘩”的冒起一陣明火,那紙張便瞬間化為灰燼。 真是浪費時間! 她暗暗的責罵自己,翻開手邊的書,繼續看下去。 這時門卻響了。 “咚,咚,咚——” “咚,咚,咚——” 這樣的聲音已經很久沒聽到了,她側耳聽著,像是在欣賞,并不起身去開門。 良久,門外的人低低呼喚起來,“姑娘……姑娘……” 是月兒的聲音。 莫非良心發現,給她送點好吃的? 她站起身,出去開門。 門外只有月兒一個人,沒打傘,兩手空空,就這么站在雪地里。 她開門見山,“什么事?” 月兒有些踟躕,“今天晚宴……府上都一起吃年夜飯,你也來吧?!?/br> 年夜飯? 寒玉笑了。 也不過是頓晚飯。 她不習慣吃晚飯。 很久了。 這個壞習慣拜他所賜。 月兒不知道她的這個習慣,但是她明白她的那個笑容。 于是她繼續道,“是少爺的意思?!?/br> 寒玉低頭想了一會兒,抬頭又笑,“好?!?/br> 這么簡單? 她以為這是個苦差事,要費一番口舌,不想她這么容易就答應了。 她扶著門沖她笑,“還有什么事么?要不要進來坐坐?” “沒有了……”月兒說著就轉身離開,“我這就回去?!?/br> 不知道為何,她竟然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子變了。 那時候,她清冷高傲,即便對你微笑,你也會明明白白感覺到那笑容的疏離和高不可攀。 如今呢? 如今,她怎么可以笑得那么天真無害? 笑得那么純粹? 有一種莫名的親和力,她似乎不再試著推開身邊的人,反而想要去迎接…… 這是為什么? 如果說以往她能在她眼底看到那種隱隱的倔強,那么現在,她的眼睛,清澈一片。 當真是純潔至極,還是深不見底? 月兒微微嘆一口氣,或許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