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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官員,這會兒心里只剩下害怕了。“國之祿蠹!”皇帝最后擲地有聲地怒斥一聲,連退朝也不喊,罵了個痛快就轉身回宮去了。林玄英和凌戟相視一眼,各自吁了一口氣。貪墨案塵埃落定,抓出來的級別最高的大臣也就是崔如諾。林玄英在工部任職日久,對崔如諾還算有些了解。崔如諾是個道貌岸然的假道學,虛偽小人,卻沒有那么深的心機做成這樣的事。“最后還是沒能把背后的那些人揪出來?!绷中⑴e著酒杯嘆道。此時正是秋日午后,天高氣爽陽光燦爛,幾人在神武侯府的湖中亭里擺上小宴,一起小酌幾杯。“當初平國公府遭人陷害,聽說那崔如諾在朝堂上沒少扇風點火?!狈皆狡謇浜咭宦暤?,“想來也是受人指使。敢把手伸到平國公府頭上的,至少也是勛貴世家以上的家世背景,哪有那么容易被揪出來?!?/br>林玄英摸著下巴瞅了瞅他:“行啊,不傻?!?/br>方越棋瞪了他一眼,懶得與此人作口舌之爭。方越棋坐在亭子邊緣的石條凳上,望著下面的湖水出神。凌戟湊過來,捏起一點魚食撒到湖里,金燦燦的魚群立刻從四周涌了過來,攪得池水泛起一陣陣漣漪。“少爺想什么呢?”凌戟問道。在方侯爺的努力周旋下,凌夫人早已放棄了給凌戟安排親事的企圖,也不知道方侯爺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凌戟除了在心里默默地謝過了方侯爺之外,也沒有再多的表示了。現如今鄭茉芳倒果真成了神武侯府里名正言順的大小姐,凌夫人的誥命也御封下來,漸漸的也能收到其他貴婦人發來的請貼。凌夫人每每帶著鄭茉芳出門拜會,結交京中小姐,也相中了幾個不錯的甥女婿人選。他的小少爺也該放下那樁心事了才是,怎么還是這樣悶悶不樂呢?方越笙抬眼看著他,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許如信派人送了請柬給我?!闭f完拿出一封信來交給凌戟。凌戟果然皺起了眉頭。方越笙本來是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凌戟。凌戟每天忙于政事,他自己無所事事坐享其成就罷了,還要拿這些私事讓凌戟煩心不成?只是終究心里藏不住話,他也不知道如何應付許如信這個昔日好友,更不想瞞著凌戟做什么事,最后還是全盤托出。凌戟打開信箋來細細閱看,許如信在信里措辭懇切,不住地賠禮道歉,又講了許多兩人舊日交好之事,最后便是懇求方越笙的原諒,希望恢復兩人情誼。凌戟看得越來越火大,信上面的字漸漸化成一頂頂綠色的帽子在他眼前不懷好意地飄來飄去。神武侯如何能夠容忍!凌戟面色不變地折起信箋,捏在手里,看向方越笙道:“少爺是什么想法?”方越笙咬了咬唇。要說看了信之后沒有一絲觸動是不可能的,畢竟與許如信那么多年的至交好友,他又在信里講了那么多陳年舊事,有些方越笙自己都不記得了的事,他還能將那時的細節一一道來,感慨萬分。其他的都可以偽裝,只是那些多年前的鎖事,必然是真的有心才能記得那樣清楚。凌戟看著方越笙遲疑的臉色,墨黑的眼眸當中已經漸漸醞釀起醋海濤天。他的聲音越發溫柔起來:“笙兒在想什么,不愿意讓我知道嗎?”方越笙輕嘆了一聲:“沒有什么要緊的,只是想起了些陳年往事。不管許如信是抱著什么心情寫的這封信,他的懺悔是真情還是假意,這些都跟我沒什么關系了。平國公府落難之事我就已經看清了這個人,心性涼薄,不值得結交?!?/br>凌戟轉瞬間便開心了起來,陰沉沉的眸子里復又清明柔和起來,他拉起方越笙的手,將那封信放到他的手心里。“笙兒說得對,這種小人不值得你費心。這封信就撕了它吧?!?/br>方越笙看著手里那厚厚一沓的信紙:“這么多,撕起來多費勁,拿回書房交給小廝燒了就是?!?/br>凌戟笑了笑道:“那有什么意思?還是現在撕了的好?!?/br>現在撕了就有意思了?方越笙奇怪地看了凌戟一眼,分了一半給他。“那你也來撕?!?/br>凌戟正色推了回去:“還是少爺來撕?!鳖D了頓又強調了一遍:“少爺親手撕完,我看著少爺撕?!?/br>他柔和的面色當中卻帶著不容人違逆的堅持,方越笙疑惑地看著他,最后還是拗不過他,最后只坐在亭子邊上一張張地撕起來。“少爺撕得真好,真是冰雪聰明?!绷桕谝慌钥粗?,溫柔地稱贊道。正在亭子里喝酒閑談的方越棋和林玄英被他二人這邊的動靜吸引著看過來。方越棋看著凌戟那副模樣,惡寒地摸了摸手臂:“凌戟那是什么表情?!干什么呢這是?!把我小堂弟當什么了?我去看看!”說完就站起身走了過去。林玄英挾起一筷子小菜,怡然自得地坐著不動,果然不過片刻方越棋就一臉陰沉地走了回來。“豈有此理!”方越棋一拍桌子,“居然都說我多管閑事!”林玄英呵呵地笑了兩聲,一副看穿一切的神棍樣。方越棋氣不過,看林玄英還要挾菜吃酒,一把將盤子酒壺全部壘起來抱走:“吃吃吃,吃什么吃?!”最后林玄英只剩下手里一雙筷子,對著空空如也的一張石桌,十分無辜嘬了嘬筷頭。幾天之后,凌戟和林玄英竟然在上朝的時候看到了許如信。天色還黑著,官員的車馬停在宮門外,從這里下馬下車,開始由內侍引著往宮里走去。許如信下了車,穿著筆挺的朝服,扯了扯衣角。幾人狹路相逢,站在宮門外對峙了片刻。許如信笑了笑,伸手比了個請的手勢,便率先拂袖而去。在宮殿兩旁暖閣內里等著上朝的時候,不可避免地又碰頭了。林玄英去和工部上司套近乎去了,其他官員也不敢來跟神武侯寒暄,此時便只有凌戟和許如信兩人。凌戟完全不將他看在眼里,只是端著茶碗老神在在地啜著。許如信不在意地笑了笑,在凌戟旁邊坐了下來。“凌侯爺,越笙在貴府上住得可還習慣?”許如信仿佛什么也沒發生過一樣,面色平常地閑問道。凌戟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黑眸里暗沉沉地,一絲情緒也透不出來。“關你屁事?!?/br>☆、第68章親昵許如信被凌戟這樣駁了面子,卻也沒有生氣,只是笑道:“神武侯好大的脾氣?!?/br>凌戟沒有搭理他。許如信道:“我和越笙之間有些誤會,他畢竟和我幼時結交,情義深厚,我欲向越笙解釋清楚,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