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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卻見方越笙低頭站在書案旁邊,伸著左手,白嫩的手心上已經腫起了一道紅印子,方侯爺舉著戒尺正要接著抽下去。“老爺?!绷桕Τ雎晢咀》胶顮?,也顧不上什么禮數了,快步走過去將方越笙的手拉了回來。“老爺不要生氣。少爺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再慢慢教導就是了,老爺別氣壞自己,千萬保重身體?!?/br>“慢慢教導?!還要怎么慢慢教導?!”方侯爺將戒尺啪地一扔,指著方越笙怒道,“你自己說吧!我早就知道你不上進,也不問你那難的,剛才那些東西連三歲小兒都能倒背如流。你呢?!你還天天去上學,你都學了些什么玩意兒?!正經的沒學著,浪蕩子的那一套倒是學了個十足十。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個不上進的東西!你怎么就不能學學凌戟?!你但凡有凌戟的一半好處,我也能少cao點閑心!”方越笙被打得手心里火辣辣地疼,又是怕又是委屈,又被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是當著凌戟的面被罵,又聽他老子話里話外拿著凌戟貶低他,再看凌戟還在握著他的手查看上面的傷,只恨得他一把將這個虛偽的男人推開。“你少在這里裝模作樣!”方越笙怒道,“反正老爺心里喜歡你喜歡得緊,恨不得你就是他親生兒子呢。你還裝什么裝,真叫我惡心!”“你怎么說話呢!”方侯爺一拍桌子斥道。“我就是這樣了,你覺得凌戟千好萬好,你認他當兒子,把爵位傳給他??!我還不稀罕呢!”方越笙雖然對方侯爺又敬又怕,但到底方侯爺對他也是從小嬌寵上來的,不然也不會養成這么一副性子。此時氣性上來,也不管什么禮數了,發了一通脾氣就跑了出去,任方侯爺在后面氣得直拍桌子。“混帳東西,你給我回來!我讓你走了嗎?!簡直是反了,反了!”凌戟安撫道:“老爺不要生氣,我去勸勸少爺?!?/br>方侯爺看向凌戟,面上現出幾分歉意:“凌戟啊,他口無遮攔,你別把他的那些混帳話放在心上?!?/br>又來了一個口無遮攔的,凌戟有些暗暗好笑。他道:“少爺也是年輕氣盛,他都是小孩子脾氣,我怎么會將這些話放在心上。老爺,您消消氣吧,喝杯茶,我去看看他?!闭f著給方侯爺放在桌上的茶碗里續上茶水。方侯爺點了點頭,目送著凌戟往方越笙的院子方向走去。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太過頑劣,又總是這么個態度,任別人有多少忠心也會被他磨滅吧?他怎么就看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呢。只盼望在凌戟灰心失望之前,他的兒子能夠真正長大,知道上進,要能獨當一面,還要知道收買人心才好。方侯爺長嘆一聲,搖著走走回書案。凌戟走到方越笙的院門外,幾個在院子里灑掃的小丫頭看見他,忙上前來見禮。“見過凌少爺?!?/br>凌戟讓過她們,問道:“你們少爺呢?”“少爺一回來就跑回臥房去了,誰也不讓跟。霜荷jiejie跟過去伺候還被他趕出門了?,F在正一個人悶在房里呢?!?/br>凌戟聽了,便往方越笙的臥房走去。這也是他現下這個身份的奇特與方便之處。若他只是普通的外姓男子,又無爵祿在身,像方越笙這樣的公府世子的臥房也幾乎相當于千金小姐的閨房了,他那種身份想要進去是門兒都沒有的。若他還是方府家仆,沒有主人的傳喚自然也不能隨便進來。現在他這樣一個不尷不尬的身份,反而使得他在方越笙的所有地盤都暢通無阻。凌戟走到方越笙的臥房外,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坐在外面的石階上,一臉愁容。少女聽到他的腳步聲,抬頭一看,面上露出欣喜笑容,一雙大眼睛也亮了起來,起身走向凌戟:“凌大哥,你來了?!?/br>霜荷是方越笙身邊的大丫鬟,與他一樣都是方府的家生奴仆,兩家住得也近,她的父親跟在凌戟父親手下做事,兩人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因此別的人都在方侯爺的命令之下改稱他為凌少爺,只有霜荷一直沒有改口,還是自小的稱呼。凌戟道:“霜荷姑娘,我來看看少爺?!?/br>“他連我也不見呢,也不知道誰又惹了他生氣?!彼蔁o奈地回頭看了一眼房門。凌戟走過去推了推門板,居然從里面拴上了。聽霜荷的意思,里面也沒個人伺候著,他賭氣自己在那里傷心,哭得久了只怕要沙著眼睛,氣悶在心里對身體也不好,凌戟自然不能放任他這么一個人呆著。他將手在門板外輕輕一抹,也不知使了什么巧勁兒,只聽里面哐的一聲,是門栓落了下來。凌戟推開門,向一臉崇拜地看著他的霜荷道:“霜荷姑娘,你且在外面等一等,我去勸勸少爺?!闭f著便走了進去,又將門板掩了起來。幾個早就探頭探腦的小丫頭從四處涌了過來,圍著霜荷往遠處走了走,嘰嘰喳喳地道:“霜荷jiejie,凌少爺好厲害呀。都說他跟江湖上的高手學的功夫,比護院的師傅厲害多了。他剛才是變了什么法術,怎么少爺栓好的門一下子就開了呢?”又有小丫頭道:“你懂什么,凌少爺可是考上過武狀元的人,在全國都是第一的厲害,護院師傅怎么比呢。跟那些只會讀書的公子們比起來,本事更是大多著呢。凌少爺人有本事,長得又好,對人又這么溫柔可親。哎呀呀,霜荷jiejie真是有大福氣了?!?/br>霜荷滿臉通紅地揮帕子趕人:“你們胡說些什么,他好不好關我什么事,還不都干活去?!?/br>小丫頭們四處躲避,還笑鬧道:“霜荷jiejie害什么羞啊,誰不知道你們兩家早就有結親的打算了。等以后凌少爺考上了狀元,直接給你掙個誥命回來,到時候戴著鳳冠霞帔風風光光地出嫁,jiejie的造化可就大了?!?/br>霜荷臉上紅得快要滴出血來,擰著帕子跺腳道:“我看是我對你們太好了,一個一個都敢拿我嚼舌根了??次以趺粗文銈?!”小丫頭們笑著一哄而散了,倒是有幾個守在院門外的丫頭沒有跟進來湊熱鬧,看著剛才這一幕,有人酸酸地撇了撇嘴向同伴道:“凌少爺人才是好,但我看他眼光也高著呢,你們看他這么大年紀也沒說親,八成是沖著什么公府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去的。哪里能看得上霜荷?大丫鬟怎么了,還不就是個伺候人的丫頭?!?/br>“就是就是?!钡挂灿幸黄胶椭?。外面的丫頭們是如何議論的自然傳不到門扉緊閉的房里去。方越笙的臥房布置得十分精致,凌戟一步步走過了寬敞外間,轉過一道屏風,又推開一扇雕花木門,才看到蒙頭躺在窗下小榻上的方越笙。一股軟玉溫香亦隨之撲面而來,這種香自然不同于女子的香,卻更不是男人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