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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生離死別的惆悵感,一顆心變得空虛,也恨起自己的懦弱來。他竟然親手把莫回川推出去送死。永霆的話則反反復復地響在他的腦海里,鬧個不停,最后他“霍”的一下站了起來,快步地走到了莫回川的寢房,然后一把推開門,來到了他的跟前,一手按住了他放在床上的包袱。“王爺?”莫回川滿臉疑惑地看著諾煦。諾煦揚起一雙單鳳眼,堅定地說:“還是不要去了,我派人送你離開?!?/br>“我不去,圣上不饒我;我走了,我自己饒不了自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又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你不必擔心?!彼麑⒅Z煦的手拿開,徑自把包袱包好了,再說:“你在京城要小心一點,有事的話不要自己擔著,還有藝王和紹謙幫助你?!?/br>“我說,不要去了?!敝Z煦的語氣十分強硬,“你不應該為這件事賠上性命!”“王爺,這句話已經遲了,而這件事也是我該做的?!蹦卮ㄏ騺矶柬樦Z煦的意,但此刻他主意已決,半步都不讓,“請王爺送我出去吧?!?/br>他把包袱背起,走了兩步,手腕就被強而有力地握住了,腳步因而停止了。諾煦對著他的背,低沉地說:“我早就知道、知道你比紹謙更加清楚一切?!?/br>莫回川愕然地轉個頭來,看著諾煦低垂的眼睛,那一刻他的心疼痛得厲害,只能柔聲地說:“既然知道,那你就不要阻止我了?!?/br>諾煦一直盯著地板,卻敞開心房道:“我早就知道你比誰都明白我,可是我不要你明白,我不想你陷得太深,可是我卻自私的把你一直留在身邊。你說得對,那句話畢竟太遲了,但讓你離開不會太遲,回川,讓我為你做一件事?!?/br>“我走了,你就交代不了?!蹦卮▏@了一口氣,“我又不是去了不回?!?/br>“去了,就回不來了?!贝藭r莫回川還沒有陷入危險,諾煦就率先陷入了不安當中,“難道你要我內疚自責一輩子嗎?”“難道你又要我眼睜睜看著你在這個虎xue深潭中,然后自己遠走高飛嗎?爹讓我跟他一起走,我不走,這一刻我更加不會走?!?/br>聽罷,諾煦就抬起頭訝然地盯著莫回川,再提高聲音說:“回川!這不值得!”“值不值得,我說了才算!”面對這個態度從來沒有如此強硬的莫回川,諾煦突然明白他是不可能舍他而去的了,他既感動,又有一點無助,此時永霆的話再次回響在耳邊,原來他能做的只有多說一句話,一句坦然的話。“無論路上發生什么事,只要你覺得不妥,謹記護自己完全?!?/br>“是?!?/br>“永霆托了我一句話,路上小心?!?/br>“好?!?/br>“我會派人跟上你,你不會出事的?!敝Z煦握著莫回川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他吸了兩口氣再說:“無論如何,留著自己的命……我、我在這里等你?!?/br>如果問莫回川這些年來為諾煦做的一切值不值得,過去他會說值得,卻說不出一個因由,但今日他找到這一個因由了。有了諾煦一句“我在這里等你”,他過去的付出都值得了,往后的付出就更加是理所當然。他對諾煦微微一笑,溫柔地說:“時間差不多了,你送我吧?!?/br>諾煦松開了他的手腕,兩個人并肩而行。當他們打開府門,引入眼簾的就是幾十個官兵守在門外,等待把莫回川接到戶部出發。“謹記,路上小心?!闭f罷,諾煦就眼睜睜看著莫回川跟著官兵們走了,等到他們消失在他的眼中后,他的雙肩就垂了下來。站了好一會兒,直到彭梓瑤來到了他的身邊,他才故作精神起來。“王爺,莫侍衛還有半個時辰才出發,你去找夫人吧?!迸龛鳜幬樟宋罩Z煦的手,把一分溫暖給予這個陷于無助的男子,“有人跟在身邊,出不了太大意外的?!?/br>聽罷,諾煦馬上振作起來,“本王這就去?!?/br>他一路往前走,內心被滅掉的火焰就再次燃起,如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只能往前繼續走!這些年來的難關他都能過,往后的難關他就不會過不了!?☆、第七十六章(上)? “娘娘,今天初八了,我們出去走走吧?!睂m婢一邊替董靖梳頭,一遍說。“這么快就初八了?!倍改曋R中的自己,忽然覺得陌生,又有一點兒熟悉,這一點熟悉感是她禁足的這幾天找回來的,好歹找得回那個不被嫉妒困惑了心智的人的一點影子。大概是陳璞為她說過話,話也起了作用,淮鈞只是把她禁足在鳳儀宮直到初八,之后什么都沒有再追究,她也松了一口氣,事情到此為止就好了。等到宮婢為她梳好頭了,她就說:“出去走走吧?!?/br>那宮婢與她二人出了鳳儀宮,沿著園子的路走,走著走著,竟來到了當日她與淮鈞初見的華清亭,盛開的花混雜在一起,花香依舊濃烈,濃烈得使人也嗅不清那些花香是那種花了。她坐到亭里的石椅上,直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什么。過了一會兒,她才微開菱唇長吁了一口氣,對那宮婢說:“翠兒,這里就是三年前我獨自走錯的地方,也是在這里遇上了圣上。你說啊,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娘娘,你不要胡思亂想?!?/br>董靖想了一下,就感概地說:“早就錯了,不知道現在又算不算做對了?!?/br>“娘娘沒有錯,都是奴婢的錯?!贝鋬汗蛟诘厣?,低垂著頭,紅著眼睛,她能夠承受董靖責罵她,卻承受了不了董靖怪責自己。“你起來吧。我知道你自幼跟著我,不想我受委屈,那件事過去了我們就不要再提了?!倍干斐鍪?,讓翠兒扶著起來,再說:“只是往后見了昭和殿的人,和顏悅色一點,不要再難為他們了?!?/br>聽罷,翠兒就憤憤不平地說:“娘娘,你就是心腸太好?!?/br>這個評價使董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聲,她要是心腸好,就不會招惹陳璞,落得這個從不自知到自知得無以自處的地步了。想到此處,她又笑了一聲,但她要是心腸不好的話,又能為自己的丈夫留人嗎?她也不知道值不值得了,至少不被嫉妒蒙蔽雙眼,也不必做有違良心的事吧。“那日陳璞說不會恨我,因為他覺得我是個可憐人,他又何嘗不是?圣上罰我禁足,無非想要我明白一個道理,昭和殿的事,我們都不要再牽連進去了?!?/br>董靖這一番話是翠兒想起了陳璞伏在桌上哭泣的模樣,一個惻隱之心,她就點頭了,然后拙劣地安慰了一句:“娘娘,你也不要多想了,圣上心中還是有你的?!?/br>“一個心,他分了大半,我還有小半?!倍缸猿暗?,接著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