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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不顧忌了,牽著陳璞,大模大樣地走在熱鬧的市集中。陳璞本來有些怯于旁人的目光,可是走了一會,就發現根本沒有人在意他們緊握的雙手,也就放開膽來,盡情享受與淮鈞一起的時間。比起久居皇宮的淮鈞,陳璞多了三年在宮外的時間,當他放開膽了,便換成他牽著淮鈞,看完這邊的街頭雜技,又過去那邊買銀絲糖;吃完銀絲糖,又跟淮鈞去古玩店轉了一圈。陳璞被一個粉彩雙層鏤空花瓶吸引了眼球,淮鈞則被對面茶樓洶涌的人潮吸引住,連忙拉來一個路人問個明白。那路人見淮鈞長得俊逸,衣著雖然簡樸,卻有一份渾然天成的貴氣,臉上便堆滿笑容,答道:“這位公子,你肯定是從外地來的,今天香品樓難得請了元名戲坊來唱,自然要過來大飽耳福?!?/br>聽罷,淮鈞立刻拉住陳璞的手,趁這個熱鬧去。到了茶樓門外,只見人的確很多,卻沒多少個進去的。陳璞看著進去的幾個人都是衣著光鮮,腰系玉佩,頭戴束發冠,一眼就知是京城里的貴族子弟。于是他想起了宣樓的規矩,便在淮鈞耳邊說了一個主意。淮鈞馬上明白過來,與陳璞走到門前。看二人衣服簡樸,站在門外的小二本來不想讓他們進去,直到淮鈞從衣襟處摸出兩個十兩銀錠,這才狗腿的讓人將他們迎到雅座上。香品樓的雅座設在一樓的平臺,只有幾張,不過都用珠簾隔開了。里頭放了紅木做的桌椅,桌上放好了茶和糕點,椅上則擺了繡功精致的軟墊,往外看去,正好將表演臺看得清清楚楚。陳璞坐在右邊的桌上,驚嘆道:“果然是有錢使得鬼堆磨?!彼窒?,從前宣樓那個排場,真不知道進去的那些富家公子要用多少錢。淮鈞笑了一聲,悠閑地喝了一口茶,心里高興地想著,他最渴求的生活,就是有陳璞相伴,偶然放下宮里的煩心事,到宮外玩玩。“璞兒,幾年前我答應過帶你看戲,現在聽聽也不錯?!?/br>如果一個人娶了妻,生了子,卻一直記著舊情人的事,那些重要不重要的承諾都記在心里的話,那又豈止是念念不忘如此簡單?陳璞明白淮鈞對他的情意,心里感動,想著,三年前他不能接受淮鈞娶事,也為到未知的未來退卻了下來,如今三年后淮鈞對他依然情深意切,他何必再辜負他的情意?一輩子也好,半年也罷,但求這份感情痛痛快快,他就不要在站在高地,當個什么假圣人了。他咧開嘴,笑道:“難為你還記著?!?/br>“為你做的事,從來都不難為?!被粹x長了一把好嘴巴,此時的情話落在豁然開朗的陳璞耳上,也甚是動聽。不過陳璞向來容易害羞,他低聲嚷了句:“好了,這大庭廣眾,別說這些話?!?/br>“好?!彪m是這樣說,但下一刻淮鈞又厚臉皮地說:“我都聽你的?!?/br>陳璞不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執起造工同樣精致的白玉筷子,夾起一塊桂花糕道:“吃吧?!?/br>淮鈞微微張開嘴,期待地看著陳璞。陳璞便白了他一眼,將那桂花糕塞進淮鈞的嘴里,算是暫時堵住了他的嘴巴。此時,左邊原本空著的雅座傳來一陣動靜,隔著珠簾看去,隱隱約約看到有兩三個人來了?;粹x與為首的人對了一眼,慌忙別過頭去。他做的虧心事多,從不怕夜半敲門,只怕陳璞不喜歡。他看了看右邊除了用珠簾隔著外,還有一道屏風,于是他喚來一個小二,吩咐他同樣用屏風隔住左邊。陳璞低聲問道:“怎么了?”“沒事?!被粹x微微一笑,也夾起一塊桂花糕,喂道陳璞的嘴邊,“這樣自在一點?!?/br>陳璞會意過來,便咬過那塊桂花糕。等到觀眾都坐好,幾個腳色也出場了。二人雖然對戲曲不在行,但也聽得如癡如醉,陳璞又將自己代入張生,想著他一定不負鶯鶯所望,博得個功名來。唱到最后一折時,二人已是全神貫注,沉迷不已,“……永老無別離,萬古常完聚,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贝司湟煌?,便是如雷貫耳的掌聲,其中淮鈞和陳璞也是拍得很激動。等到掌聲慢慢靜下來,淮鈞和陳璞分別在心里想著同一個愿望——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此時,右邊傳來一把略微沙啞的女聲,“小二,你可知道這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是什么意思嗎?”隔了一會,小二沒有回答,那把女聲又說:“所以愿,是因為這普天下有情的,大多都是分的分,離的離,要成眷屬又談何容易?”說罷,那女聲又低笑了幾下,笑里滿含著悲哀和無奈。那些悲哀也感染了陳璞,當作希望來聽是何等悅耳,放到現實卻的確殘酷得很,就像他們再情深意切,也是分過離過的。淮鈞看著陳璞略皺的眉,明白他心里想的,便握住他的手,低聲說:“璞兒,我們會有一個好結局?!?/br>那些往事涌上來,使得陳璞有些不確定地說:“別承諾得如此輕易?!?/br>淮鈞又摸了摸陳璞的頭,笑道:“傻璞兒?!?/br>人群漸散,隨著左邊兩個雅座的人都走了,淮鈞和陳璞也移開屏風,跟著離開。一路上,淮鈞緊緊握著陳璞的手,陳璞也沒有甩開,他雖然內心有些掙扎,可是他終究是希望他們還是能終成眷屬的。?☆、第四十九章(下)? 下了樓,淮鈞回頭一看,忽然看到一個素衣婦人,定睛再看,想起當日過去永寧寺拜祭紜妃的正是她。淮鈞跟陳璞說了一聲:“在這里等我?!北阕叩侥菋D人面前。此時他才看清楚婦人的臉容,一雙單鳳眼十分眼熟。淮鈞不再細想,開口問道:“這位夫人,你我可曾見過面?”雖然有些唐突,可是那天之后,他時不時想著到底誰會過去拜祭他娘呢?如今見到,當要問個究竟。那婦人見到淮鈞,瞳孔縮了一縮,但是臉上仍掛著禮貌的笑容,完全看不出破綻。她答:“沒有?!?/br>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淮鈞想了想,竟是剛才樓上那把女聲。淮鈞壓低音量,又說:“我在永寧寺的西郊見過夫人?!?/br>她想起那天的事,知道瞞是瞞不過的,便坦言道:“那里葬了我一位故人?!?/br>“夫人,你是我娘的舊識嗎?”他的唇微微顫抖著,心里有些激動,又有些悲傷,彷佛只要找到了一個與紜妃相識的人,他與紜妃在這世間的聯系就斷不清似的。“你、你竟是、太……”婦人故作驚訝道:“三公子?”見她道出了他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