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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不是為到權位!”他想起了明珞被淮鈞狠心砍斷了一根手指,又想起明珞為保他萬全而說出恨他的一字一句,最后他舉起了刀,直插明珞的心臟,他最深愛的人死在他的懷中。這么沉重的仇恨,落到他的父親上,原來他只是為到權位?當日圣上早就知道他們的事,是他放手讓烏淮鈞來傷害明珞,何以今天他依然不明白他和明珞的感情?“朕知道你是為到明珞……”他的話還未完,就被永霆激動地打斷了。“當年我與大皇兄相爭,的確是為到皇位,但我求的是一個與明珞明正言順一起的機會!今天我與烏淮鈞相爭,求的只是一個報仇的機會。若然我可以效忠于他,當日我就和明珞死在一起,何必忍辱負重來到今天??!”他斥起眉,瞪大雙眼,厲聲說:“父皇,你若要我效忠于他,不如收了我的虎符,讓我有個好死!最少我能無愧于心去見明珞!”永霆狂怒的話氣得圣上痛咳起來,一道氣在胸口處橫沖直撞,他掩著嘴,忽然有股腥甜從喉嚨中涌出來,他用力咳了一下,有鮮血從五指間流出。李公公被嚇得心臟停了一停,反應過來后才抽出錦帕和太醫剛處方的藥丸,連忙遞給圣上,可是圣上卻一手推開了,隨意地抹去嘴上的血,怒視著永霆。“朕早就叫你與明珞分開,但你沒有,既然你們分開不到,朕就替你們分開!你知道明珞會誤了你一生,你跟他在一起是錯的,霆兒,你本該有大好人生,要不是明珞,你今天會走到邊塞,只當一個鎮遠將軍嗎?”說罷,他臉色漲組,狂喘著氣,胸口上下起伏著,但一雙眼依然憤怒地與永霆對視。“父皇,你太無情?!庇丽@才明白,原來這座皇宮不是感情太薄,而是從來都沒感情,他悲極而笑,指了指自己:“我是你的兒子,”又指了指天:“明珞是你的兒子,”最后他大吼道:“你當日讓烏淮鈞傷害的是你的兒子!”“朕看重你,朕是為了保全你,朕不會為讓你為到這等丑事而誤上前途!”“你看重我,但我最看重的人是明珞。就因為你認為是丑事,所以明珞要死,所以當日讓兒臣帶著毒酒給紜娘娘,而你從來都沒有聽過紜娘娘的解釋,也沒有聽過我對明珞的真心?!庇丽难劭艉鋈患t了,對于紜妃的死他何嘗沒有內疚?但當時還有明珞在身邊,又有華貴妃的遺言才能支持他一直堅持自己是對的。而這三年來拿劍殺敵多了,本應變得麻木,可是午夜夢回,他就想起紜妃穿著一身素白衣服,在佛下喝下毒酒的情景,他才驚覺自己手中第一條斷送的人命是何其無辜,他又想起淮鈞是為此才報復在明珞身上,他和淮鈞才有了千個解不開的結。可是他再淮鈞,內心仍然是內疚的,這種內疚是經年累月而來,每天都在蠶食他的良心。圣上沉默下來,他竟然被永霆的一席話弄得啞口無言,但是他不會承認自己有錯,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座宮廷,為了他的孩子,一如當日那些人同樣是大條道理來折磨他。“父皇,你不是沒有辦法的?!毕氲矫麋?,永霆就哽咽著說:“紜娘娘早在永寧寺靜修,她本來要落發的,你不必賜她毒酒;兒臣這輩子的心愿就是與明珞在一起,兒臣寧愿父皇將我們貶為庶民!你今天給我定安軍來保我安危,為何當日不給明珞伴我一世?父皇,你可以選擇,但我們都不能選擇?!?/br>“霆兒,你與明珞是錯的!”看著永霆彌漫傷心的眼睛,他的頭忽然像被千根針、萬根針刺著,但他依然固執地說:“朕會保你萬全,但你不能傷害淮鈞。你應該記得,明珞冠禮將至?!?/br>永霆的心強烈地抖動了一下,他想起埋葬在南華山的明珞,便提起聲線,憤怒地問:“什么?”“好好想一下朕的話,朕只是不想見你們兄弟相殘,你退下吧?!彼鹗?,按了按兩額,再以眼神示意李公公來扶他躺下床,但他還沒躺下去,耳邊就傳來永霆震耳欲聾的話。“父皇,你說不想見我們兄弟相殘,但我們兄弟間有今天的結果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永霆的話刺激到圣上勉強平復的怒氣,他氣上心頭地說:“給我退下!”語罷,就聽見永霆甩門離開的巨響,他看向永霆消失的背影,思想竟然變得錯亂,自言自語地說:“我一直埋怨他們拆散了我和你,但現在我卻將他們都拆散了。我錯了嗎,我錯了嗎?”李公公在一邊看著圣上的反應,想到當年的事情種種,不禁在心里感慨:天下可憐人有千萬種,為情而困的苦卻少有人能完全明白。?☆、第三十章(下)? 入夜后的宣樓又是一片歌舞升平,樓里的燈火像是夜幕上的星,將夜色照亮幾分;里頭有箏聲傳出,彷佛從天宮傳來般,張公子的箏向來是杭州一絕,聽過的人都難以忘懷。然而站在宣樓外的人,聽的卻不是張公子的箏,他心里有簫聲緩緩響起,視線落在樓上窗紙的黑影,黑影與當日吹簫的人的姿勢重疊。門外的宋樂玉掛起一個好看的笑容,闊步地走進這久別的煙花之地。甫踏進宣樓,便有個穿著青衣的年青男子拿著一碟糕點,笑意盈盈地迎上前。宋樂玉以為這男子手上的糕點是款待他,正想夸贊宣樓的招呼好時,只見男子伸出修長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拿起一塊糕點,再珍而重之地吃進口里,細細地咀嚼起來。他只好隨著男子咀嚼的動作,將對宣樓的贊賞吞回腹內。這男子穿得樸素,看來不像是樓里的公子,恐怕只是一個小廝。然而一個小廝長著這般上等的臉,也實在說不過。他有一雙靈動的眼睛,高聳的鼻子以及豐厚的嘴唇,加上麥色的皮膚使他渾身流露著健朗的氣色,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青樓里的人。他將口里的糕點吞咽了,便隨口問道:“這位少爺一直盯著我來看,莫非是看上我了?”“你是樓里的小倌?”宋樂玉心情大好地反問,結果換來男子的一記白眼。“我看來像嗎?我就覺得我是不像的……”他量了量自己比宋樂玉還要高上半個頭的高度,譏諷地說:“雖說宣樓賣藝不賣身,但也沒有人有興趣點我這個謝倌吧?”話說回來,他平日都不會對客人出言不遜,不過他今天心情不好,就因為他遲了回樓,所以午餐都被樓里的餓鬼掃清了,現在只能靠這幾塊吃來都暖不了肚子的糕點墊墊腹,而宋樂玉又一副好欺負的樣子,才借他來發泄一下。宋樂玉沒關系地聳肩,他向來不以這些小事與人計較,加上這個男子也算有趣,以后過來跟他聊聊天,消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