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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過程中,他的頭痛慢慢緩解、消失。干完活兒,他們回到客廳。 影子繼續盯著那個箱子,竭力回憶起什么?!叭绻也蝗ヒ娽Z伯格,”影子問,“那會怎么樣?” “你會去見他的?!蹦衔飨壬降卣f,“也許他會找到你。又或者,他會想個辦法,讓你去見他。不管哪種方式,總之你會見到他的?!?/br> 影子點點頭。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是一個夢,他吊在樹上時做過的夢?!班?,”他問,“是不是有一位長著象頭的神?” “伽尼薩?他是印度教的神,他可以移開障礙,讓旅行更加容易。他還能讓人擁有好廚藝?!?/br> 影子一抬頭?!霸诒亲永??!彼f,“我知道這個信息很重要,卻不知道其中的秘密。我原來以為指的是樹干,可他當時說的話跟樹干完全沒關系呀,對嗎?” 南西先生皺眉:“你把我弄糊涂了?!?/br> “在箱子里!”影子說。他知道肯定是這樣,盡管他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如此肯定,不完全知道。但箱子的事,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站起來?!拔冶仨氉吡??!彼f,“我很抱歉?!?/br> 南西先生眉毛一挑?!霸趺醋叩媚敲醇??” “因為冰馬上要融化了?!庇白又徽f了這一句。 第二十章 這就是 春天 而 這個 長著山羊腳的 男人吹著口哨 遼遠 而 縹緲 ——e·e·康明斯 早晨8:30分,影子駕著租來的車子,駛出森林,以不超過四十五英里的時速穩穩當當地駛下山路,進入湖畔鎮。當初離開它的時候,他斷定自己將一去不復還,可現在,三個星期以后,他又回來了。 他開車穿過鎮子,驚奇地發現過去幾周里這里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對他來說,這幾個星期如一生般漫長)。他駛下通向湖泊的車道,在車道一半的地方停車,下車。 冰封的湖面上再也看不到冰上垂釣小屋了,沒有停在冰面上的越野車,也沒有坐在冰洞旁釣魚、身邊擺著繩索和十二只一組啤酒的人了。湖的顏色變深了,不再覆蓋著白得刺眼的積雪,冰面上到處是一灘灘反光的水洼。冰層之下的湖水是黑色的,而冰層本身幾乎已經變成了透明的,可以看到黑乎乎的下面?;颐擅傻奶炜障?,這片冰湖陰冷凄涼,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幾乎空蕩蕩的。 冰面上還有一輛車,幾乎就停在橋下,讓開車或步行穿過鎮子的每個人都能看到。那輛車是骯臟的綠色,是那種人們會丟在停車場里不要的車子。車里沒有發動機,它只是個用于賭博的物品,等著冰層融化得足夠薄、足夠軟、足夠危險時,湖水就會永遠地吞沒它。 通往湖泊的車道被鐵鏈攔住了,還豎立了警告牌,嚴禁任何人或車輛進入,上面寫著:“薄冰危險”,那行字下面還有一行手寫字:“嚴禁車輛、步行者、雪橇進入。危險?!弊帜赣幸饫L出一道道裂紋。 影子無視警告,翻下岸邊的堤壩。雪已經融化,腳下的土地變成一片泥濘,踩上去很滑,連枯死的草都幾乎無法阻止雙腳打滑。他一路滑著走到湖邊,小心翼翼地走過一段木頭搭的防波堤,來到冰面之上。 冰面上積著一層水,那是冰和積雪融化之后形成的。走上去之后才知道,水比看到的更深。水下的冰面非?;?,比任何溜冰場里的冰面更滑,影子不得不努力保持平衡,才能站穩腳步。他趟著水走,水一直淹到鞋子上綁鞋帶的高度,還滲進他的鞋子里。水冰冷刺骨,接觸到水的肌膚凍得麻木了。在冰凍的湖面上艱難跋涉時,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自己并不在這兒,而是身處很遠的地方,遠遠地望著電影屏幕上的自己。在那部電影里,他是主角,可能還是個偵探。 他走向破冰車,痛苦地意識到冰層即時可能迸裂,冰層之下便是水,不凍結的情況下最寒冷不過的水。他繼續走著,在冰面上跌跌撞撞地滑行前進,好幾次失足摔倒。 他經過人們扔在冰面的空啤酒瓶子和啤酒罐,繞過為了釣魚在冰面上鑿出的圓洞。那些洞沒有凍上,每個洞里都盛滿黑色的湖水。 破冰車所在的位置似乎比在路上看到的遠得多。南邊湖面傳來一聲很響的咔嚓聲,好像折斷一根樹枝,接著是什么很大的東西發出的轟隆隆的聲音,仿佛有一根像整個湖那么巨大的低音弦在振動。整個冰面都在嘎吱作響,都在呻吟,好像一扇陳舊的門被人打開時發出的抗議聲。影子繼續走著,同時盡可能保持身體平穩。 這簡直是自殺,一個理智的聲音在他腦中小聲說,難道你就不能放手不管嗎? “不行,”他大聲說,“我必須知道真相?!彼^續往前走。 他終于來到破冰車旁。還沒走到,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車子周圍有一股邪氣,能聞到淡淡的腐臭,嗓子眼里也能感到一股惡臭。他繞著車子走了一圈,朝里面張望。里面的座椅骯臟不堪,還撕裂出很多口子。車里顯然是空的。他試著打開下車門,車門都被鎖住了。他又試了一下車尾箱,也鎖死了。 他真希望他能帶根撬棍來。 他的手在手套里握成拳頭,從一默數到三,然后重重一拳,打在駕駛座旁的車窗玻璃上。 他手疼得要命,可側車窗還是毫發無損。 他想跑步沖上去,只要不在冰面上打滑,他肯定可以一腳踢碎車窗。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把破冰車震動得太厲害,讓車下的冰層迸裂。 他看看車子,然后抓住上面的無線電天線。它原本是可以自動伸縮升降的那種,但十年前就銹死在全部伸開的位置上了。他來回搖晃幾下,把它從根部掰斷。他拿著天線比較細的那一頭——以前上面還有一個小金屬球,但早已不見了——然后用有力的手指把它彎成一個臨時湊合的鉤子。 接著,他把鉤子插進車子前窗玻璃和橡膠密封墊之間,一直深入到里面門鎖的位置。他用鉤子在門鎖周圍摸索著,尋找到,又推又擠又扭動。鉤子終于勾住了。他往上一提。 他能感到臨時制作的撬鎖鉤子從門鎖旁滑開了,沒起任何作用。 他嘆口氣,再次試探開鎖,這次動作更加緩慢,更加小心翼翼。他能想象腳下的冰層伴隨著他身體的移動咯咯作響。慢一點……好了…… 他終于勾到鎖扣了。影子向上一拉,前門鎖啪地開了。影子用戴著手套的手拉住門把手,按下開門鍵,然后一拉。車門并沒有打開。 卡住了。影子想,只不過是冰把門凍住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他用力拉拽車門,腳在冰面上不住打滑。突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