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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他拿這事取笑沈昂,說他憑一副皮囊,就能騙得無數人心。沈昂橫他一眼,顧兄也不遑多讓,白瞎一副老實忠厚的外貌,內里卻是一顆七竅狐貍心。兩個人相視一笑,又接著喝茶,不再提此事。番外?賢臣02那一年的狀元果然不是沈昂。他們兩個一個第八一個第九,放榜的時候兩個人的名字挨在一塊,兩個人也挨在一起。顧慎看了一眼,便拱手對旁邊的沈昂道,恭喜。沈昂一臉不解,卻也拱了拱手,道了一聲,同喜。反正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恭喜旁人的,必定高中無疑。顧慎主動攀談道,在下顧慎,字道真,忝為沈兄上首。沈昂一臉恍然,也忙回到,在下沈昂,字仲卿。又想到顧慎叫出自己名字,必是知道自己的,一時臉色微紅。顧慎覺得有趣,這人竟然動不動就臉紅么。沈昂未進三甲,也不見有什么難堪失意之色,顧慎又是很會察言觀色的聰明人,兩個人一來二去,談得也很愉快。見暮色漸起,沈昂干脆請顧慎到自己常去的茶寮去喝茶用晚餐。顧慎自然欣然允之。賣茶的是個中年的漢子,看上去與沈昂頗熟悉。他領著二人到一處角落,沈昂問了顧慎一聲,顧慎表示自己客隨主便,于是不一會就上了兩碗面來。普通的面,只上面撒了薄薄一層綠蔥。顧慎看看這面,又看看眼前吃面這人。只覺得今日見著紅榜之上自己的名字時,也未有此刻的舒暢快活。番外?賢臣03面過圣游過園,兩個人就都被扔進了翰林院。同批進來的還有幾個,不過陸陸續續便都離開了,只有顧慎與沈昂,兩個人在翰林院里熬著。此時攝政王當權,沈昂性直,不愿與同僚應酬寒暄,人緣自然不好。顧慎只好連他那份也一起應酬起來。沈昂見他滿臉假笑地與人虛與委蛇,就覺得厭煩,常常三兩日不與他說話。然后便覺得無趣,又來請他喝茶吃面。顧慎也從不勸解他。沈昂請他喝茶就去,吃面也去,與別人應酬時,也還是有意無意帶出一句,沈昂家中諸事纏身,他替沈昂告個罪。他們在翰林院呆了五年。朝中攝政王死了,小皇帝開始親政;邊關北狄來犯,江瑯大勝回朝;同科的進士,有人外放做官,有人鋃鐺入獄;皇后死了;他們兩個升官了。顧慎是中書舍人,沈昂是御史中丞。都是天子近臣。沈昂又請顧慎喝茶。從夕陽西下喝到皓月當空,顧慎跑了兩趟茅廁,沈昂還是巋然不動。顧慎從茅廁回來,發覺沈昂的眼睛亮得嚇人,如同天上的那輪明月。他對著顧慎說,我以為此生要老死翰林院,卻不曾想到……他沒有說下去。只是拿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顧慎看。顧慎卻不敢看回去。他抬頭望天上那輪明月,口中卻喚道,二郎……番外?賢臣04昭陽長公主圍困大正殿時,顧慎和沈昂正陪在蒼白虛弱的君主身邊。他們焦躁不安,比他們年輕的君主卻十分淡定,甚至還來安慰他們,你們放心,昭陽不會殺進來,最起碼現在不會。顧慎與沈昂對視一眼,上前問道,長公主可是在等大將軍回朝?小皇帝點點頭,似是滿意他們的表現,解釋道,昭陽從來都不放心江瑯,可她卻不得不等他攻下北狄。她與朕都在等江瑯回來,她要留朕制約江瑯,好先殺了他,也算斷朕一條臂膀,朕也要等他回來,與昭陽相爭,才好渾水摸魚,一舉將其拿下。顧慎恭恭敬敬俯下’身,道,陛下圣明。心下卻道,原來陛下也慌了神,不然如何愿意同他們兩個講這些事。叛亂如同一波洶涌的潮水,散去后也只余一片寂靜。長公主當場被斬殺,大將軍重傷在宮中“修養”。沈昂嘆了一聲,同顧慎說,原來當日陛下的“將其拿下”,說的不只是長公主。顧慎提了一個食盒,走在沈昂身旁,沒有接這句話。他們正走在刑部大牢的陰暗過道中。過道的盡頭關押著原戶部尚書,陳景。陳景在戶部尚書上待了十年。他年輕時稀里糊涂做了尚書,之后再未有進益,如今長公主謀反一案,卻被牽涉進來。顧慎沈昂與他君子之交,此時他們二人乃一人之下,陳景卻是階下之囚。三人面面相覷,卻說不出什么話來。半晌后,陳景才道,我有一塊玉佩,上頭刻了一個“陽”字,之前被獄卒拿了去,還想請你二位去問一問,看能不能拿回來。沈昂出去問了,好一會兒才拿回一塊玉佩,舉到陳景面前,問道,可是這塊?陳景顫著手接了,驀地留下一行淚來。他起身,眼中已無頹喪之色,二位大恩,某只能來生再報了。說罷深深拜了下去。番外?賢臣05江潮登基的時候,只有十九歲。但他十三歲入宮,十七歲時代皇帝掌政。在為人君這件事上,并不陌生。他的meimei時任大理寺卿。她以女子之身任三品官,卻沒有人敢說什么。兩年前是因為小皇帝寵愛她。兩年后是因為她是江汐。狠厲果決,公正嚴明的江汐。顧慎站在了江汐的一邊。沈昂怒氣沖沖去質問他,顧慎卻稱病不肯相見。沈昂懂得,他這是在與自己劃清界限。他向來堅信正統,江汐入仕時就曾召集了一批官員去跪宮門,被小皇帝打了一頓。在家休養兩個月后,大理寺已經成了江汐的地方。江汐相爭之心不加遮掩,他自然是堅定不移地站在太子一邊。如今江潮登基,他還以為顧慎會迷途知返,誰想他仍舊不思悔改。沈昂已不覺得憤怒。他們早已走上兩條道路,誰都無法回頭。自己曾經抱有的那一絲奢望,也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番外?賢臣06江潮死的時候,他唯一的兒子只有一歲。沈昂得到消息時,江汐已經拿了江潮的遺詔,宣布他唯一的兒子繼位,而自己將為輔政大臣,直至小皇帝親政。沈昂知道,大勢已去。顧慎低垂著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是喜悅還是悲傷。兩個人出宮門的時候恰好一前一后。顧慎追了兩步,問道,你可想去喝茶?沈昂答應了。他們又回到那家茶寮?,F在的茶寮主人是老主人的兒子。沈昂有許多話想要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他只能一杯接一杯的喝茶。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