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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密林的重重陰影,仍然能夠清楚辨認出的高傲冷的身影,兀杰攥緊雙拳。我、記住你了!言非離雖然坐在馬車里,但對外面發生的事卻清清楚楚。暗中打開車窗,看見北堂傲輕松自如地指揮著士兵們,不費一兵一卒便粉碎了敵人的計劃。一向清冷的臉上,綻放著冷狠絕的光彩。“北堂門主真厲害……”秋葉原咂舌驚嘆,暗暗心驚。言非離沒有說話,一種朦朧遙遠的表情籠罩著他。這就是門主。一個永遠不會失敗的人。任何的陰謀和危險,在他面前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言非離看著那抹惑人的身影,心上涌出一股熟悉的、炙熱的感情。這種感情從他第一次見到他時開始,就沒有消失過。剪不斷,理還亂!言非離知道,這份情結,今生今世,就算到他灰飛煙滅那一天,也無法斷掉……出了霞山,很快便看見前來接應的華城分舵的人馬。他們正在驚異西路山林里的大火,看著滾滾濃煙沖天而上。就見北堂傲帶著人從容平安地自山路中轉出,急忙迎了上去。與分舵的人匯合後,行進速度便快了許多。因為言非離實在病得厲害,雖勉力撐著行了幾天路,但到了越國境內便不行了。秋葉原沒辦法,干脆給他下了重藥,讓他每日昏睡著,以節省體力。北堂傲見此,下令全速行進,盡快趕到華城。四天後,急行的人馬終於趕至華城京郊。言非離醒來,淡淡地冷香散在馬車的車廂里。睜開眼,北堂傲正坐在一旁。“門主?”言非離的聲音沙啞虛弱。“非離,你醒啦!”北堂傲靠過去,對他輕道:“我們已到華城郊外,一個時辰後就進城了?!?/br>“唔……”言非離應了一聲,頭腦酸澀沉重。這幾日他一直這樣,偶爾醒來,進完食,服下秋葉原的藥,又會沉沉地睡去,一直未曾有機會見過門主。“秋大夫呢?”“在外面的副座上?!?/br>其實秋葉原一是為了出去透透氣,二是他見北堂傲今天也在馬車里,總覺得不自在,便識趣地跑到外面陪著趕車去了。言非離強自提神,想要坐起來。北堂傲剛伸手扶住他,馬車突然一個顛簸,言非離身子一側,立刻倒入他的懷里。言非離覺得非常尷尬,虛弱地掙動了一下,以為北堂傲會放開他,誰知身上一緊,反被他摟在懷里。馬車里就他們兩個人,氣氛本就怪異,現在又是這種姿態,言非離不禁有些難堪。其實北堂傲倒沒想這麼多。這幾天馬車一直急行著,言非離昏睡時不會覺得,但醒來後必定會被顛簸得難受。倒不如靠在自己懷里輕松點。奇怪的是,擁著這具熟悉的男性軀體,北堂傲心底竟然涌出一股淡淡的滿足感。“……門主,那天霞山路上要突襲我們的是什麼人?”言非離見北堂傲沒有放開他的打算,還幫他調整了一下姿勢,讓他在懷里靠得更舒適一些,已微微明白了他的用意。但二人很少這麼親密過,言非離覺得甚不自在,便打破了這沈默中氤氳的奇怪氣氛。“只是些不知死活的匪人罷了。非離不用介意?!北碧冒凛p描淡寫地回道。他不想讓言非離知道兀杰已下令追殺他的事。言非離自然也想不到那里去,雖覺得竟然有匪徒膽子大的敢把主意打到天門上來有些奇怪,但并未深究。靠在門主懷里,言非離漸漸安下心來。突然覺得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仔細地回憶,似乎在自己昏迷之時,也曾這樣被他輕輕地擁著,也曾這樣被他淡淡地冷香環繞著。這種熟悉的溫暖的感覺,安撫了他噩夢中的冰冷與悲傷……言非離有些不確定??墒撬麩o法開口去問。兩人的氣氛再度沈默下來,在馬車!轆轆前進的聲音中,帶出一種安寧。突然,馬車一陣顛簸,停了下來。車外傳來眾多的腳步聲,交雜著混亂嘈雜的人聲。正文30“怎麼了?”言非離微微一動,卻被北堂傲按住。他功力受損,聽不見外面的喧嘩,但是北堂傲聽得清楚,淡淡地道:“沒什麼,大概是遇上逃難的災民了?!?/br>南方水患日益嚴重,越國和其他幾個遇難的國家都是小國,國勢不強不盛,只是勉強在這亂世中立足而已?,F在碰到這近十年來最大的水患,都有些吃不消。災民們走投無路,紛紛舉家遷徙,到華城來避難。言非離聞言,心下一緊,想起兒時與老乞丐顛沛流離的生活。今年這一場天災,不知又要有多少家庭失去親人,多少孩子成為孤兒。掙脫北堂傲,起身打開車窗看了一眼,果見衣衫襤褸的災民們背著包袱,三三兩兩互相攙扶著站在路的兩邊,或無神或茫然地等著他們的車隊過去。有的婦人手上還抱著瘦弱的孩兒,孩子的啼哭聲微弱無力。言非離心情沉重地看著他們,直到馬車又行進起來,北堂傲拉下了車窗。言非離隱隱地聽見車外還能傳來災民們的聲音,但過了片刻便聽不見了。進了城,很快便到達天門在華城設立的分舵門外。分舵舵主杜生親自出來迎接他們。參見過北門門主,北堂傲讓他們直接把馬車駕進院里,秋葉原扶著言非離從馬車上下來。杜生每年定時去總舵匯報時,曾與言非離見過幾次。此時見他形容憔悴,消瘦無神,也不禁吃驚。他特別將分舵的整個西院開辟出來,與北堂傲、言非離他們住。剩下的一百名親兵,全部安排在外院。暫時安定下來後,言非離也比較能夠安心養病。他的病早已是終身的病根,只能慢慢調養,想要完全的康復卻是不可能的了。在秋葉原的細心醫治下,言非離的身上的傷和小產後的病癥漸漸好轉起來,但是身體仍然非常虛弱,不見什麼起色。北堂傲見此,私下里問秋葉原是何緣故。“心結難解,積郁在心,以致身體久久不見起色?!鼻锶~原答道。北堂傲皺皺眉頭,“如此要拖到何時身體才能好轉?”秋葉原嘆了口氣:“心病還須心藥醫!秋某只醫得了身,醫不了心!”“什麼意思?”本著醫者之心和與言非離的交情,秋葉原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直直地盯著北堂傲,反問道:“北堂門主何須問我。門主難道不知道麼?”北堂傲一愣,看了他一眼,見他正無畏地望著自己。對視這一瞬間,北堂傲便可以肯定,秋葉原已經知道到了一切。北堂傲也不怕他知道,在他幫言非離接生時,這件事便已經瞞不住了。何況非離這次失去孩子,也是秋葉原在旁照料的。“秋大夫,本座有件事一直想問你?!奔热淮蠹叶蓟ハ嗝髁?,有些想問的話不如早點問個明白。“門主有話請盡管說?!?/br>“本座知道非離曾向你討過防止受孕的藥,”北堂傲正色地盯著他,“既然如此,他為何還會受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