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冷哼了一聲，他如果當上董事長，什么樣的ceo心腹聘請不過來，非要用前朝遺老？老頭子把他想得也太簡單了。而且，口口聲聲的“上位”，也許到死都不會發生。

老頭子額角抽動：“你真的準備跟我反抗到底嗎？遠騰你不要了？！”

裴澤陽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遠騰本來就是我的，怎么著都不會變成夏之航的，你等著看吧?！?/br>
“你——”

居然被發現了……這么多年，一直藏得很好的夏之航，裴澤陽原來知道……

“我什么我？”裴澤陽把話挑明白，“你的工作是個戰場，就沒想到人生也是嗎？虧你一直把我當敵人。不過你應該放心，我這種人，敵不動我不動?！?/br>
“混賬！我是你爸！”

“你是！”裴澤陽突如其來一聲暴怒，“又怎么樣？！只要我從沒覺得你是，不就行了么。一切的撕斗都有理由?！?/br>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今天是第一次，他成功地在父親面前宣戰，比他想象過千百次的場面，更加爽快。

一整個下午，裴澤陽趴在辦公室陽臺上抽煙，閉門不見任何人。還真讓姜潤給說中了，本來不生悶氣的人這會兒開始生悶氣。

姜潤敲過幾次門想進來，裴澤陽都說他累，給推了，靠近下班的點兒，他直接推門進去，只見裴澤陽迎面對著落日，愁眉且滄桑。

“總監?！?/br>
“叫我名字?！?/br>
“澤陽?！?/br>
裴澤陽好不容易露出微笑：“敢來打擾我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除了你?！?/br>
姜潤也用微笑回應：“該下班了?！?/br>
“先別走，陪我說會兒話?！?/br>
裴澤陽今天看起來很不同，雖然他每次去頂樓下來都臉色很臭，但唯獨今天，尤其地不好。沖進辦公室重重關上門的狠戾目光，差點把姜潤燒透。

“董事長說什么？”姜潤問。

“也沒說什么，是我說得比較多。你不問問我說了什么嗎？”

裴澤陽倚靠著欄桿側臉看著他，眼神深邃中透著股怨氣。

“你說了什么？”

“我說，遠騰是我的?！?/br>
“遠騰本來就是你的?！?/br>
“可他不這么覺得。他也許，不僅不覺得是我的，可能還想把遠騰拱手送人。田家的幾十年產業，快流向外人了?！迸釢申柦又f，“你知道嗎，在我15歲之前，我一直姓田?！?/br>
“田澤陽？比裴澤陽好聽多了?！苯獫欇p松地說。

“為什么？”

“聽起來溫柔?！?/br>
“呵呵，”裴澤陽苦笑，“我外公在世的時候說過，我爸年輕的時候也是不爭不搶的，不知怎的，我母親死了，他就暴露了貪婪的本性。三十歲之前，我也覺得我是混吃等死的，不過現在，我好像得到了他的遺傳。這是不是叫一脈相承？”

裴澤陽眼眶紅了，太多憤恨和無奈。

“你只是要拿回本該屬于你的東西。理所應當?！?/br>
“可如果在這過程中，我利用了無辜的人做我的武器呢？”

姜潤低下頭：“那一定是因為我，能力不足以幫助你?！?/br>
“沒你的事?！迸釢申柹锨皳碜〗獫?，“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br>
姜潤揪著裴澤陽的衣擺，把臉埋在堅實的胸膛，他是這么直觀地感受到：裴澤陽真的成熟了，明白了責任，擔當，連活著的氣氛都變得厚重。

“跟不下去，就別跟著我了，我給你安排個好地方，去國外留學怎么樣？”裴澤陽換了個心情，捧著姜潤的臉問。

“不去?！苯獫櫛黄揉狡鹱?，“你怎么說風就是雨，想出一出是一出?！?/br>
“就知道你要說我。算了，還是把你放在我身邊吧，時時刻刻盯著你，就像他們時時刻刻盯著我一樣?！?/br>
“他們是誰？”

“我爸的另一個兒子?！?/br>
那天，裴澤陽沒有跟姜潤說所謂的另一個兒子究竟是誰。姜潤著手去查，也沒查到任何結果，有幾個瞬間他猜測是不是跟夏真荷有關，于是又查了一圈夏真荷身周的人脈關系網，發現她沒有任何子嗣，但是她弟弟，中年離異，帶著個二十多歲的兒子，名叫夏之航。

程載查過這個名叫夏之航的男人，聽說剛從國外讀研回來，現在正在申請國內的博士生。以優異的成績從紐約大學物理學系畢業，在核電學方面天賦異稟，這樣一個人冷門學霸，看起來對裴澤陽構不起任何威脅。

那另一個兒子，會是誰呢？讓裴澤陽憂心忡忡的對象，應該是個精英才對吧？

姜潤疑問在心卻一直沒敢去問，他在等待，裴澤陽總會有跟他坦誠相待的那一天。也或許，過不了多久，他就不會再好奇這個問題了。

第36章第三十六章

那天早上，裴澤陽纏著姜潤給他挑一身看起來最英明帥氣的西裝。要開董事會了，推拒多時，蟄伏多時，裴澤陽終于迎來了以最大股東的身份名正言順地坐在會議桌正中心的時刻。

“今天開會，不能生氣，不能叫板，不能掀桌?！?/br>
姜潤仔仔細細幫裴澤陽打著領帶，仰著頭，露出靈動可愛的雙眸，嘴上卻在不依不饒地數落他：“你總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就把人得罪了，需要用人的時候還要反過來問人家為什么不幫你，你也不反省一下自己?！?/br>
裴澤陽翻了個小白眼，反問：“明知道我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還不跟我進會議室，你說你混不混？”

姜潤手中一緊，勒住了裴澤陽的脖子，湊近他說：“等我也成了遠騰的股東，我就能進?！?/br>
“哈哈哈哈……”裴澤陽朗聲大笑，“跟我移民辦登記，我的就都是你的?！?/br>
裴澤陽還真考慮過這個問題，畢竟不可能一輩子跟姜潤維持目前這種狀態，沒名沒分，也見不得人，雖說也不影響什么，但對姜潤來說太不公平。他想讓他們的關系得到最權威的認可，但是姜潤冷情，平時尚且愿意默默跟在他身后，若是逼他承諾什么，就會變成一個縮頭烏龜。

比如現在，姜潤再次選擇回避話題。

“好了，我知道了，今天絕不鋒芒畢露，好嗎？”

姜潤撫平裴澤陽身上的褶皺，右手停留在裴澤陽胸口處，抬頭問：“這次內部改革會涉及財務部門嗎？”

“雖然我也想放著財務部不動，但那些老頭兒們可不這么想。我爸給了我這么個位置，有些人已經虎視眈眈了，哪能這么輕易就放過我?！?/br>
可是裴澤陽還是得給姜潤吃定心丸：“你放心好了，再怎么大動，你依舊得跟著我，我去哪兒，你就去哪兒?！?/br>
……

董事會議在遠騰A棟頂層會議室召開，裴澤陽準時到場的時候，還有三四位董事“伯伯”沒有來，壓軸出場的自然是他們家裴老爺子。一路咳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