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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工作狀況,我知道那里有陸軍的守衛,但難道他就毫無對外聯絡嗎?我不想再費唇舌,您可以隨時向我通報進展?!彼约阂驳孟蛏蠀R報,他希望在下周前能找出點什么。從希姆萊的態度看,不可能敷衍了事。費里安少?;氐剿霓k公室,召來兩名下屬:“他的女傭每周打電話,你們查證了她是打到瑞典的家里,但這是不夠的,你們要想辦法聽到她在說什么,她一定會提到別墅里在做什么?!?/br>兩名中尉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人說:“她總是變換打電話的地點,有時在郵局,有時到火車站,有時去報館借電話,使用的線路都不同,我們的人無法事先安排好監聽?!?/br>“給我盯住其中一處或者兩處?!辟M里安中校怒沖沖地說,“她打電話的時間還算容易確定,周五的上午監聽郵局和火車站的長途電話,那該是做得到的吧。我們只好碰碰運氣?!?/br>他思忖了一會兒,又說道:“我看到報告上說,他是在瑞典長大的,去年九月才到柏林。他在德國有沒有認識的人,比如少年時代的朋友或同學,如果有,他們或許能說出點兒什么??傊?,一切可能的線索,趕緊去查?!眱擅形玖⒄炊Y,皮鞋的后跟嗑碰在一起,發出響亮的碰撞聲,隨即退了出去。費里安中校來回踱步,吸著香煙,吞云吐霧。陸軍了解的內情肯定比他們多,像亞蘭蒂爾在醫院時的言談表現,他定時提交的工作報告,還有他的電話內容。而秘密警察就只能偷偷去搜他的公寓,結果并無發現。他們要是能從陸軍那里獲得情報就好了。但他要做的僅限于奉令行事。這個層面不勞他cao心,上級們或許早想到了。他看了看日歷,今天是星期一,但愿等到星期五,他們的監聽能用上。第21章第二十一章希姆萊和他的副手萊因哈特·海德里希的確與陸軍軍部進行了一輪非正式談判,而他的要求被斷然拒絕了,陸軍對那宗即將到手的財富有了很多設想和計劃,不想分給任何其他勢力,更不用說近來日益橫行無忌的黨衛軍。他們對黨衛軍的看不順眼猶如老牌貴族看暴發戶,而陸軍在未來的幾年中將為國征戰,開疆拓土,他們有最先進的坦克軍團、裝甲部隊,百萬雄獅足以橫掃歐陸。希姆萊威脅說要將此事告知那位元首,由他裁度。馮·勃拉姆堡將軍則答復說,軍部仍有一部分裝備有待更新,還得為未來在戰爭中受傷退伍的戰士準備撫恤金,他們將據理力爭,不會讓希姆萊得到任何便宜。他們將在元首面前質問黨衛軍對猶太人的大肆搜刮掠奪以及所得錢財的去向。會談在雙方極不友好的氣氛下告終,希姆萊陰沉地看著揚長而去的馮·勃拉姆堡將軍,心想,我會讓你們愿意合作,并且付出代價的。在接下來的幾天里,亞蘭蒂爾和李默梵交談,慢慢地引導他回憶起被送到慕尼黑后的遭遇,情報機關轉移他,以國家利益為理由拘捕他,審訊漫長而煎熬,就像永無休止。李默梵在努力跟隨他的話題敘述當年的情形,但這對他來說很吃力,記憶里不堪回首的部分太多,他還做不到完全地說出來,對話漸漸發展成了他散亂的過往片斷,想起什么就說什么。“我記不清是怎么被弄下車的。那些日子警察來過幾次,他們坐在我跟前,臉上都寫著事不關己。槍好像被找到了,上面的指紋有林雅的,也有我的。他們想問我出事的經過,還有為什么,我不回答。有個警察不耐煩了,向我靠近,我想他是要說些警告的話。我不知為什么不能忍受,想推開他,接著就拼命地踢打。醫生進來了,讓警察離開。那些天我過得模模糊糊,分不清做夢還是現實。護士們給我打了很多次針,父親也來了。印象里,他很難過,在說寬慰我的話??晌覜]法給他正常的回應。不知過了多久,有一天,我又清醒了,能思考了,可能是他們給我的藥起了作用。醫院通知了我父親,他來了,很欣慰,說很快就把我送到德國的療養院去,那里景色優美,我可以到樹林里散步?!?/br>“你答應了嗎,當時還記得不能去德國嗎?”亞蘭蒂爾問道。“我清楚地知道,林雅想帶我逃走,就是因為我不能去那個國家。我求了我父親,但沒用。我父親是個固執的人。而且,”李低聲說,“他憔悴了許多,看上去很累,還在盡量對我笑,說鼓勵的話,我有些受不了,就沒鬧。過了兩天,醫院就送我上了飛機,同機的有兩個護士,德拉和苔娜,還有我父親?!?/br>亞蘭蒂爾停頓了一會兒,把對話的節奏放慢,繼續問道:“在慕尼黑發生了什么事?”“我在慕尼黑待了兩天。第三天,病房里來了幾個穿白大褂的人,說要給我做精神方面的測試,把我從郊區帶到市區的一座樓里。測試的時間長極了,我做了厚厚的一疊題目,問各種奇怪的問題,并且列出選項,接著把一些儀器固定在我身上和周圍,開始提問,至少問了五個小時。我累極了,他們讓我吃飯睡覺,睡醒后又繼續,持續了三天?!?/br>“他們在全面探查你的精神狀態,決定能否以及怎樣使你服從?!眮喬m蒂爾說,心想陸軍還真費盡心機,“你還記得他們問了些什么嗎,問過保險箱的事嗎?”李默梵有些迷惑地想了一會兒,“都是些不著邊的問話,很快就忘了。我記得有一道題目是,如果需要一種動物從高處掉下去,你會選擇哪一種?貓還是狗,我選了貓。他們問過我保險箱密碼,我那時弄不清他們在說什么,只想早些結束。我父親已經回國了,他走的時候還很放心?!?/br>“我看到了關于此事的記錄,”亞蘭蒂爾說,“他們只寫了結論,就是你患有抑郁癥,不伴隨狂暴傾向的過度焦慮,但理智清楚,人格正常,另外,確實遺忘了關鍵情節。陸軍有兩個選擇,要么找人解開催眠術,要么用審訊逼迫你回憶。他們選了第二種?!眮喬m蒂爾說。“我想是的。幾天后我就被送到柏林,沒人關心我是否愿意,也沒有解釋,我直接被拘禁,隨時有人看守。送飯的人嘲弄地對我說,你真是個小可憐。第一次審訊發生在抵達柏林的第二天,我看見了他,勃蘭特中校?!崩钅蠡叵胫f道,提到這個名字,他全身出現了一陣源于憎惡的戰栗,就像通過了一股電流,“他好整以暇地說話、盤問、下命令,嘴角帶著漫不經心的微笑,眼神讓我想起吃腐尸食的禿鷲?!?/br>“想想看,他問了什么,又對你做了什么,不要怕?!眮喬m蒂爾遞給他一杯蜂蜜水,李還不能喝咖啡,紅茶也得限量,“就告訴我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或者印象最深的是哪些。他再也不可能笑了,而你會好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