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吃飯好嗎？”

    杜若予接過餐盤，上頭有熱乎的rou包和一碗豆漿，還有一個水煮蛋。

    很忙的花妹徑自走了，杜若予才想起自己昨夜睡在了花妹的床上，她立即下床，打著哆嗦收拾好被褥，才端起餐盤灰溜溜地往自己房間跑。

    路過庭院時，杜若予瞄見黃岳一個人蹲在涼亭臺階下抽煙，她疑惑地走過去，“叔？你起這么早？”

    黃岳抬頭見到她，馬上把廉價香煙掐了，“年紀大了，醒得早?！?/br>
    杜若予看他臉色，猶豫地問：“昨晚沒睡？”

    黃岳也不瞞她，“睡不著?！?/br>
    “怎么了？”

    黃岳努努嘴，左右看看，才說：“小妹，我說了你別害怕?！?/br>
    “嗯?！倍湃粲韫o大衣，在黃岳身旁蹲下，將自己的rou包遞給他。

    黃岳撕開rou包，呼哧咬上一口，才說：“我跟蹤了你陳鋒叔叔?！?/br>
    杜若予張大嘴，熱氣從她口中冒出，氤氳了她的視線。

    黃岳邊吃邊說話，語氣平淡，面上也冷靜，唯獨那雙老眼正赤裸地醞釀著風暴，“我想知道他為什么那么肯定能抓到殺你媽的兇手，就跟蹤了他，然后我發現了些事?！?/br>
    杜若予問：“什么事？”

    黃岳干巴巴地咽下食物，“我看到他跟寵物診所的醫生秘密交換了兩盒藥，是什么藥我還不清楚，但我猜陳鋒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他現在想做的事很危險?！?/br>
    杜若予知道衛懷信和方未艾正在G市調查陳鋒，可這會兒黃岳又給出了不同的線索，她皺眉，“他想做什么？”

    黃岳的聲音冷了幾分，“我怕他要自己替你媽報仇?！?/br>
    “……那兇手是誰？你們不能阻止他嗎？”

    “他如果存心要以血還血，那就一定不會在事成之前告訴我們?！秉S岳粗糙的手指捏著一小團面團，“我只是奇怪，我和老鄭這么多年都查不出來的兇手，他是怎么找到的？唉，我本來想找衛懷信那臭小子商量，結果這個節骨眼他偏偏走了。哎，你知道他什么時候回來嗎？”

    “……辦完事應該就回來了?！倍湃粲栊奶摰負蠐舷掳?，“這事鄭叔叔和我爸知道嗎？”

    “不知道，我還沒想好怎么和他們說?！秉S岳手腕一甩，那團面團被擲進旁邊的草叢，“但這事不能瞞著他們倆，我打算等今晚老鄭過來打牌的時候和他們說?！?/br>
    他站起身，磨蹭兩下腳底板，打算去廚房找吃的，杜若予喚住他，遲疑地問：“叔，陳鋒叔叔是不是喜歡我mama？”

    黃岳的肩有剎那提起，很快又落下，他呵呵笑了聲，“你mama那么好的人，喜歡她，多正常啊?！?/br>
    “我爸知道嗎？”

    “你也不想想，你爸媽是怎么認識的，中間隔著那么個大活人，彼此心里能沒數嗎？但你爸你媽彼此相愛信任，其他就都無所謂了?！?/br>
    杜若予想了想，又問：“黃叔，如果當年我能看清兇手的臉，這一切就不會變的這么復雜了吧？”

    黃岳回身快走兩步，食指重重彈在杜若予腦門上，“想什么呢？如果讓你看見他的臉了，他能放過你？別和畜生講人性！”

    杜若予捂著腦門，“可我覺得，我那時候再勇敢一點就好了?！?/br>
    “你那時候只是個小孩，大人有大人的使命，小孩也有小孩的責任?！秉S岳拍拍她的肩，“你能自保，就已經盡到責任了，剩下的一切，都是我們大人的錯?！?/br>
    不遠處廚房大門敞開，黃岳急著去覓食，最后叮囑杜若予，“陳鋒這個人不安全了，你離他遠點?！?/br>
    咱們中的少數派 第十九章 造鬼的人

    杜若予回到房間，見花妹不知何時已把那幅畫送過來，就擱在墻根，正面對著杜若予的床。

    畫上的兩個女人躺在一張小床上，卻愜意的好像睡在豌豆公主的鴨絨被上。

    杜若予蹲在畫前，仔細地看著畫中的衛懷瑾，良久過后，她把臉埋進雙膝之間，長長的，長長的，深吸一口氣。

    她站起身，給手機充電開機。

    清晨五點時，衛懷信給她發了條微信，說他們倆正要前往機場，大概中午就能到業縣。

    杜若予給他回信息，“黃岳也懷疑陳鋒，他說陳鋒偷買了不知名的藥，很可能是計劃著報仇殺人?！?/br>
    她握著手機想了想，又發消息，“陳鋒絕不可能是殺我mama的人，如果是他，就算只聽見聲音我也能認出來。誰都找不到的兇手，卻能被陳鋒找到，或許他本來就認識兇手?！?/br>
    “假如他一開始就認識兇手，為什么這十多年他守口如瓶從未提起？哪怕是案件陷入泥淖，在我們所有人都焦頭爛額以至絕望時，他也從未說出點什么……我心里有一個可怕的猜測，但愿它和你們了解到的真相不一樣，但即便真相不如人意，我也做好了所有準備。我不再是當年只能躲在床底下的孩子，我已經長大了?！?/br>
    消息發出去毫無回音，衛懷信這會兒可能正在飛機上。

    杜若予放下手機，片刻后重新拿起，“還有，謝謝你的畫，這是最好的禮物，我等你回來一起吃飯?！?/br>
    隨后，她像是終于放下肩上重擔，邁出前所未有的堅定步伐，出門洗漱去了。

    ===

    衛懷信開機后，杜若予的信息第一時間出現。

    他看第一遍時，嘴角微微翹起，第二遍時，喉嚨里已經發出笑聲，等到第三遍時，旁邊方未艾一臉疑惑地湊過來，張嘴便打破旖旎美意，“什么玩意兒讓你笑成個二傻子？”

    二傻子衛懷信哼了一聲，一根手指頭便把方未艾的大腦門戳走，“關你屁事?！?/br>
    “衛懷信！過河拆橋枉為人??！”方未艾氣到跳腳，“難得休假我還陪你來G市，不說患難見真情吧，好歹也是為兄弟兩肋插刀了，我付出這么多就得到你一句多管閑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衛懷信無語，“……我有這么壞嗎？”

    “有！”

    衛懷信笑出聲，“那你是要和壞人同流合污坐車回去，還是從機場自己打車？”

    方未艾捂住耳朵用力搖頭，“靠！衛懷信你又用萬惡的金錢腐蝕我！”

    衛懷信心情上佳，笑眼春風一般。

    方未艾改為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