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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監控的方未艾有些為難,“不是我們防著你,就是……這樣有點不合規矩?!?/br> 衛懷信冷哼一聲,“你們找普通人涉險,協助破案,就合規矩了?” 只這一句話就狠狠敲打了方未艾的良心,他捂著心口連忙給衛懷信讓座,“你坐你坐,再怎么說你也是杜杜的監護人嘛!合適得很,合適得很!” 衛懷信坐下后,開門見山道:“把昨晚若予房里的監控調出來,我要看看?!?/br> “昨晚?昨晚沒什么不對啊?!狈轿窗焐线@樣說,身體卻老實地前傾,在電腦上調取監控錄像,“幾點開始?” “從她昨晚和梅見過之后開始?!?/br> “那時間挺長的?!狈轿窗呎f邊找出那段時間的監控。 衛懷信一眨不眨盯著電腦屏幕。 畫面時間在昨夜十一點,杜若予突然起身進了衛生間,出來后,前額頭發和衣襟全是水。 衛懷信冷著臉問:“衛生間里沒有監控吧?” 同樣湊頭看屏幕的方未艾嚇一跳,“衛生間里當然沒有監控了!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人了?人家醫院也是正經醫院好嗎?”他抱怨完,咦了一聲,“不過,杜杜的樣子不像洗澡洗頭,如果只是洗把臉,至于洗成這個狼狽樣嗎?” 衛懷信說:“你還記得梅被抓的那天晚上,他們那些海洋同盟的信徒在干什么嗎?” “自殺啊?!?/br> “cao作手法呢?” “往頭上套水袋……我靠!”方未艾驚叫,“你是說,杜杜這是……想自殺?” “自殺還未必,但她可能在嘗試了解那些自殺者的感受?!毙l懷信的語氣像浸著寒霜,“但這不是好現象,畢竟她本身也是個脆弱的精神病患者,很容易被影響,要把這種現象告訴李醫生,讓她及時干預?!?/br> 方未艾忙不迭點頭。 監控視頻以兩倍速播放,等到下半夜近黎明,杜若予再次下床,走進衛生間。 這一次,她逗留的時間更長,等她出來,她頭臉衣服全都濕了,并且像是在與人爭執。 方未艾有些發憷,“……其實我最近看得多了,已經看明白了,她這是在和她的幻覺說話吧?上回也是,我還以為她在自言自語,后來就明白了……” 衛懷信冷靜道:“是懷瑾?!?/br> “???”方未艾反應過來,咽了口唾沫,“哦對,應該是她?!?/br> 監控畫面里,爭執后的杜若予回到病床邊,摸出手機開始發消息。 “這大半夜的,她給誰發消息?”方未艾問。 衛懷信面無表情道:“給我?!?/br> 方未艾又咦了一聲,“給你?你們有深更半夜不睡覺聊天的愛好???” “不是聊天,她在向我求救?!毙l懷信的眉心幾乎皺成川字形,“她本人可能還沒有察覺到,她是以懷瑾的名義,在向我尋求幫助?!?/br> 衛懷信雖然要求加入監控小組,二十四小時待命,但他畢竟還有工作在身,隔三差五就要出去接個電話,處理件事。 等他又一次出去再進來,病房監控里已經沒了杜若予的身影。他問方未艾,“人呢?” 方未艾在病房、走廊和休閑室各搜了一圈,都沒見著杜若予,又去查梅的病房,發現梅正安靜地獨處看書。 方未艾緊張起來,“她剛剛明明還在的!怎么回事?”他手忙腳亂調取醫院出入口的監控,才發現五分鐘前,杜若予在醫院大門口攔了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杜杜這是要去哪兒?”聯想她昨半夜兩次的自殺體驗,方未艾恨自己疏忽大意,根本不敢看衛懷信鐵青的臉,“我去查那輛出租車!” === 杜若予悄悄離開醫院,乘車專走小路,繞到東區的一家酒店,開了間帶浴缸的房間,花了些時間,終于把浴缸蓄滿水。 隨后,她一件衣服也沒脫,直接跨進浴缸,扶著缸沿往下躺。 水溢了出去,嘩嘩作響。 杜若予深吸一口氣,整個人滑入水中。 被更深更開闊的水完整淹沒,杜若予在水底睜大眼,拼命回想梅對自己說過的每句話,以及她說每句話時的任一表情。 她說水里有通往天堂的路,要擺脫禁錮,要爭取自由和重生。 她說她的終極,在見到她的主。 她的主。 是丁浩生嗎? 不知道過去多久,酒店房門被撞開,一堆人沖進來,有人手忙腳亂地將杜若予從浴缸里拎出來,她搖晃著腦袋,大口喘氣,身體簌簌發顫。 “你瘋了嗎?居然真的一個人跑來自殺!”扶著她的方未艾破口大罵,“靠!這回就是玉皇大帝要你參與進來,我也要學齊天大圣,砸了他天宮!” 李嘟嘟也在,正箍著她的手,緊張地檢查她的生命體征。 杜若予轉過腦袋,木訥地看向正幫她擦頭發的人。 那是整張臉已經僵硬到無法形容的衛懷信。 “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沒想自殺?!倍湃粲柘朕q解,“你們不要擔心我……” 話未說完,摁在她腦袋上的毛巾又重了幾分。 方未艾幾乎跳腳,“不擔心?你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樣了?我們要是晚到一點,你這會兒是不是已經去閻羅王那兒報道了?” 杜若予像是才聽見他的聲音,打了個冷戰,驀地驚叫,“我知道了!” 鬧哄哄擠在衛生間里的所有人反而被她嚇一跳。 方未艾問:“你知道什么了?” 杜若予扯開頭上的毛巾,用力握住衛懷信的手,“我知道梅……不,是丁浩生,他想要什么了!” 她深吸一口氣,飛快解釋,“梅說過海洋同盟所有的人,都會經由主的引領,進入天堂,重獲新生,但她也說過,這個主不可能露面,他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樣遙不可及,可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人不一定是在天上,也有可能是被關進監獄了!” 方未艾聽得明白,“就是丁浩生啊?!?/br> 杜若予用力點頭,“對!丁浩生清高自負,費勁心力擺脫出身才獲得如今的社會地位,可他被判了十五年,等他刑滿釋放,他早已失去人生最有價值的年月,他能甘心嗎?為此,最渴望自由的人是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