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6
見一切心生強烈煩躁和厭惡,頭也疼得厲害。 “……我想回去?!彼昧硪恢皇州p拉衛懷信的衣袖。 衛懷信看她面色蒼白,額頭上汗津津的,也不想讓她身處這樣壓抑的環境,“我帶你出去透透氣?!?/br> 他們倆就要走,護工卻伸手攔住,“去哪兒?” 衛懷信說:“出去,我太太不舒服?!?/br> 護工看杜若予臉色不對,湊近問:“這就是醫院,你哪兒不舒服?” 他的聲音豁然靠近,杜若予抬眼一瞧,竟赫然看見男人寸發下的頭皮裂開了一條縫隙,一條紅色小金魚從里掙出來,一邊鼓鼓的魚眼憤怒地瞪著杜若予。 杜若予驚叫一聲,捂住嘴。 護工被她嚇一跳,“干嘛呀?” 隨著第一條金魚探出腦袋,更多的小魚也從他遍布裂縫的頭皮里涌動著掙扎出來,那男人的腦袋上很快搖晃著許多金魚的腦袋,每條金魚都用巨大的魚眼,生氣地盯著杜若予。 杜若予身上冷汗更多,她緊緊攥著衛懷信的手,抑制著嘔吐的本能,“我們快走……” 第一條紅色小魚已經徹底鉆出護工的頭皮,并在那兒留下個松垮垮的惡心頭洞,它悠哉地擺動著裙擺似的尾巴,朝杜若予臉上游來。 杜若予驚恐惡心至極,下意識揮手將它打開,“別過來!” 她的手險些打到護工臉上,護工后退一步,他畢竟是在精神病院工作過的,看向杜若予的眼神似有所悟,“我看,該看病的人是你吧?我們這也接收大人的,四十歲以下都沒問題。喂,你什么毛???說真的,有病就治……” 杜若予一想到那間恐怖的治療室,頭皮發麻,腿一軟,險些栽下去。 護工還在勸說,“就是被電一下,你可以試試?!?/br> 他頭皮里的金魚越來越多,蠕動著,每條都像憤怒的火焰。 杜若予緊緊捂住嘴,不讓自己吐出來。 “閉嘴!”衛懷信怒喝護工,同時將杜若予打橫抱起,腳步決絕地要帶她離開。 護工在這樣封閉式的,所謂青少年管制中心里作威作福慣了,還真不能適應有人甩他臉子,登時也不高興了,“你們怎么回事?該不會是暗訪的記者吧?喂!”他沖樓道大喊,斜看向衛懷信的眼神挑釁十足,“快來人??!記者混進來了!” === 原先看守在樓道鐵門那兒的四個家長率先跑過來,隨著人聲嘈雜,本來寂靜無聲的走廊里像蟑螂一樣涌出更多的父母,他們高矮胖瘦皆有,甩著全國各地口音,用兇狠仇視的眼光,把衛懷信和杜若予圍了個密不透風。 衛懷信要走,他們不讓,甚至有人徑直伸手,要來搜杜若予的身。 衛懷信大怒,用肩膀撞開那個人,“別碰她!” “不讓搜,肯定藏著攝像機!”有人喊,“別讓他們跑了!” 更多的手朝他們伸來,杜若予喘氣越急,頭暈目眩間,往兜里手機摁了快捷撥號。 這群人里有不少女人,衛懷信不想傷人傷己,只得放下杜若予,用身軀將她掩護起來,推開人群往樓道移。 “都是你們這些記者,你們根本不懂我們父母的苦心,全是造謠!害苦我們了!”人群中有人叫嚷著,在杜若予身后猛推了一把,就站在樓梯頂的杜若予身體一晃,幾乎要翻下去。 衛懷信眼疾手快抱住她,登時怒不可遏,回身將推人的人一拳打翻在地。 他力氣大,又是練過的,一拳之下,挨揍的人滾倒,場面一時肅靜。 可很快,哭叫辱罵迭起,更多的人抓住他和杜若予,要把他們倆往回拖。 衛懷信突然想起小時候被房東夫婦摁在椅子上看完的恐怖片,電影里有無數猙獰鬼手從黑暗里探來抓住主角,不讓他掙脫,要與他共赴地獄。 就像此刻。 “我靠!放開他們!”樓下跑來幾個身穿制服的警察,為首的正是滿面怒氣的方未艾。 他一馬當先沖上來,先把揪住杜若予頭發的幾個女人推開,又去扯那些抓著衛懷信的男人,“老子是警察!你們他媽放手!再不放手我動真格的了!” 尾隨來的警察也加入混局,不停勸阻。 場面好不容易控制下來,方未艾一手一個拉著衛懷信和杜若予,跟母老虎護崽似的,兇神惡煞地吼,“誰再敢亂來?” 他高大健壯黝黑,夏天的薄T恤遮不住一身腱子rou,擋在那兩人身前,一副遇佛殺佛見鬼殺鬼的模樣,果真沒人敢尋釁,都只拿眼干瞪。 這邊的混戰早驚動了戒治中心的主任,他跑出來,連聲問:“是記者嗎?記者不許走!” “記你媽!老子是警察!刑警!”方未艾大吼。 禿頭的主任被喝住,張大口沒了聲響。 方未艾轉頭對衛懷信低語:“你和杜杜先離開,直接去市區,等我會合后馬上走,別再被這群孫子找到?!?/br> 衛懷信點頭,扶著杜若予直接下樓。 “哎……”主任還想說什么,被方未艾一個虎目瞪回來。 “哎什么哎?你是主任是吧?去你辦公室!” 主任擦著額頭的汗,“刑警同志,去我辦公室干什么?” 方未艾走上來,摁住他后脖子就往前推,“刑警找你還能干什么?查命案??!” === 衛懷信開車離開戒治中心的城區后,才在路邊藥店停下,買回消毒水和棉簽,給杜若予擦她耳垂下的一個指甲抓痕。 “疼不疼?”他輕聲問。 “不疼?!彼ㄖX袋不敢搖頭,“對不起,是我搞砸……” 她渾身一個激靈,手腳雞皮疙瘩全都冒出來——衛懷信往她耳垂輕輕吹了口氣。 她想說的話一下子被拋到九霄云外,她偷偷側眼看他,見到他高挺的鼻梁和微啜的嘴唇,心里一陣柔軟濕潤,和甜蜜的刺疼。 仿佛那藥水不是涂在她耳下,而是抹在她心上。 自帶麻醉藥效的衛懷信渾然不察自己做了什么,他換了根棉簽,給自己手臂上的幾處抓痕隨便擦了擦,“你剛剛看見了什么?” “……魚?!倍湃粲枵f,“那種紅色的小金魚,很多很多只?!?/br> 她想起那恐怖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