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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伺候老太君歇下后,便準備回去了。臨走前,吉煙專門拉了蕓生到一邊兒說道:“meimei,老太君昨兒晚上就睡得不好,你可要睡淺一點,萬一她老人家夜里難受呢?!?/br> 蕓生點了頭,吉煙才放心地走了。雖說如下,但夜里還是有些微涼,老太君叫人給蕓生填了一床厚實的絲綢被,與蕓生閑聊了幾句,這才合眼睡去。 侯府的華燈一盞盞都熄了,老太君已經睡去許久,蕓生睡得淺,稍微有點響動她便醒了。約莫丑時,蕓生聽見了老太君的低聲呻吟,趕緊起來拉開了床罩,“老太君,可是不舒適?” “暖爐涼了,去幫我暖暖?!崩咸藗€身,自言自語道:“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怎的夏日里還雙腳冰涼呢......” 蕓生聽了便立即去換了個熱的暖爐來,塞到老太君被窩里后,卻終是疑惑不解,“老太君,不如讓奴婢為您診下脈?” “你還會診脈?”老太君聽了,起身問道。 “奴婢來侯府之前,跟著祖父學了些?!笔|生給老太君掖了被子,說道,“只是奴婢覺得這大夏天的,老太君您雙腳冰涼實在有些奇怪,所以才斗膽想為您把脈?!?/br> 老太君將手伸了出來,說道:“罷了,你且試一試吧?!?/br> 得到許可,蕓生跪坐在老太君床邊,為她把起脈來。一觸摸到她的脈象,蕓生便有些吃驚,她六部脈象大而無力,按下去仿佛是空的,再結合她的癥狀來看,這分明是陰寒內盛,拒陽氣于外引起的病,而太醫卻開了大寒的藥,怪不得老太君會在大夏天雙腳冰涼,且口瘡不僅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誤診 ? “老太君......”蕓生怕自己說的話太沒有分量,老太君根本不會相信,所以有些猶豫,“奴婢覺得您該停了現在喝的藥了?!?/br> “怎么?”老太君聽了有些詫異,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太醫的藥有問題?” “奴婢覺得您這是陽虛口瘡,用大苦大寒的藥反而會加重病情?!笔|生壯了壯膽子,繼續說道:“若是老太君信得過,不如讓奴婢開藥方?!?/br> 夜里蕓生看不清老太君的表情,許久,她才說道:“罷了,這么晚了,你也早些歇著,明兒一早再傳太醫吧?!?/br> “是?!笔|生低聲應了,扶著老太君躺下,為她蓋好被子,直到聽見她綿長平穩的呼吸聲,這才敢放下心來休息,但心里卻有些失落......她一個小丫鬟,誰會相信她能治病呢? 經過一番折騰,蕓生也累極了,合眼便沉沉睡去,再睜眼時,老太君已經醒來,靠在大迎枕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蕓生想起昨晚的事兒,便趕緊扶著老太君起了床,叫了吉煙與落霞進來服侍老太君,見紫苑侯在外面,便讓她趕緊去請太醫。待老太君洗漱好了用了早膳,莊mama這才推開門走了進來,神色卻有些不自然,“老太君,今兒夫人把青葙那丫頭指到四少爺屋子里去服侍了?!?/br> “恩?!崩咸c了點頭,淡淡地說,“昀兒是該有個通房來服侍著,不過我倒覺得青葙那丫頭不是最佳的人選,就是燕脂那丫頭,也好過青葙?!?/br> “青葙是夫人陪嫁的女兒,自然信得過,在四少爺身邊也放心,一個通房罷了,忠心就夠了,以后自然會有才德兼備的四少奶奶?!鼻fmama說著話,轉頭卻看見太醫趕了過來,問道,“怎么了這是?老太君身體不適?” “昨兒夜里覺著雙腳冰涼沒有睡好,且我這口瘡似乎是越來越嚴重了?!崩咸戳艘慌缘氖|生一眼,她正整理衣物,雙眸低垂,濃密的睫毛在陽光的映射下投了陰影在眼下,這個女孩兒本有傲人的姿容,卻呈現了罕見的淡然。老太君嘴角微翹,“請張太醫再來看看,他年事高了,診斷出了些許差錯也是可能的?!?/br> 話音剛落,張太醫便進來行禮,蕓生側過身看了他一眼,似乎比前幾天又老了一些呢。 “張太醫快來瞧瞧,我這口瘡怎的老不見好?!崩咸腥私o張太醫看座,又叫住了正忙著的蕓生,“蕓生,手里的事情放一放,過來給我捏捏腿?!笔|生聽了連忙過去給老太君捏腿,剛好能聽清楚張太醫說話。 張太醫把了脈后,又詢問了老太君今日的情況,老太君一一說了,并著重說了自己這些日子雙腳冰涼的狀況?!耙老鹿倏?,老太君不若再繼續用藥,下官將寒性藥物減些許分量?!笔|生在一旁聽著,不覺皺了眉頭,雖知道這不是該自己插嘴的時候,但她見張太醫這就要起身去寫藥方了便有些急了,“等等!”蕓生起身給老太君行了個禮,又轉身對著詫異的張太醫行禮,“老太君,可容許奴婢斗膽說幾句?” 老太君看著蕓生,淺笑著點了頭,蕓生這才對著張太醫說道:“昨晚奴婢摸了老太君的脈象,發現雙手脈象皆大而無力,說明這口瘡應當是陰寒內盛,拒陽氣于外引起的病,而服用了大苦大寒的藥物后,又激出了雙腳冰涼上半身卻暖和的癥狀?!笔|生頓了頓,見張太醫看自己的眼神越來也驚訝,于是繼續說道:“太醫可否考慮讓老太君服用附子理中湯?” 蕓生說完便看著張太醫,而他好一會兒才從震驚中緩過來,打量了蕓生一番,這才思索了一會兒,問道:“何為附子理中湯?” “即人參、白術各三錢,大附子、炮姜、炙甘草各一錢,水煎,放冷服?!睆執t不知這附子理中湯,蕓生也不詫異,因為她這些日子翻閱了許多這個時代的醫術,發現與自己在現代學的中醫有許多不同的地方,很多藥方也有差異。 “這.....”一直在一旁聽著的莊mama此時開口了,“我雖不懂醫術,但這藥方里好幾味大熱之藥,現下正是夏季,老太君又生了口瘡,會不會......” “莊mama不必擔心?!睆執t沉思一會兒后,又打量了蕓生好幾眼,似乎不相信這只是老太君身邊的一個小丫鬟,隨即一撩衣袍,給老太君行了大禮,“下官老眼昏花,誤診了老太君的病情,請老太君責罰!” 老太君深吸一口氣,但卻是因為蕓生。想不到......還真不能小看了這丫頭?!疤t快快請起,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即及時發現了,便重新診治就是了?!?/br> 老太君是榮國公的嫡長女,嫁給前定遠侯后不久又封了誥命,一生尊享榮華富貴,但在京城確實出了名的和善。張太醫也感知老太君的寬容,嘆了口氣說道:“下官枉行醫數十載,竟出了這樣的差錯,實在羞愧,幸好這位姑娘即使發現了......”說著他又打量了蕓生幾眼,眼前女子穿著二等丫鬟的棉質襦裙,不著粉黛,只戴了一只小巧玲瓏的銀簪,但眼波流轉之間竟是傾人城般的風流......“老太君身邊果然臥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