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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婚禮當天,云子宿才終于見到了他。因為是兩個男人結婚,再加上云子宿的父母已經過世,他又沒有親生的兄弟姐妹,韓家就沒有搞那些去娘家迎親之類的事。他們不去落的是云家的面子,旁人就算說閑話也不敢說到韓家身上。韓家都不在意這種事,云子宿更不在意。他唯一的目標就是結婚入洞房,冰激凌抱上床。婚禮當天,一大早就有人專程前來給云子宿化妝。收拾妥當之后已經臨近中午,該是出發的時候。按照臨城的婚禮習慣,韓弈并沒有來接人,開著婚車率領車隊來接云子宿的人是韓弈最大的弟弟,韓以隆。云子宿上車的時候,才發現何安凱也在車里。路上車程并不長,一會功夫就到了。云子宿和何安凱簡單聊了兩句,對素未謀面的韓以隆只來得及打了個招呼。與訂婚時去酒店不同,婚禮在韓家自家的莊園里舉行,規模也更加盛大。駛入莊園的車輛絡繹不絕,浩浩蕩蕩的車隊停穩之后,云子宿所在的婚車車門被拉開,等在車外的人卻沒有讓他下來。新人進門前腳不能沾地——這是云子宿提前被告知過的事,按原計劃,應該是有人來背他過去。車外吵吵嚷嚷的,很是熱鬧。云子宿一抬頭,就看見了被人群簇擁著走過來的韓弈。看見男人的第一眼,云子宿就在暗中皺起了眉。不對勁。和云子宿一樣,韓弈也早早做過造型修了妝。雖然男人化妝會簡單很多,兩人又都是容貌突出的類型,化妝只是錦上添花,但基本的修飾還是要有的??涩F在,韓弈的面色卻非常蒼白,連化好的妝都藏不住蓋不住他臉上的面無血色。除此之外,韓弈周.身的灰靈也暗流涌動,波動得厲害,不知道出了什么問題。他原本的氣息就顯得有些陰冷,現在更是變本加厲。如果現在不是大白天,旁邊的人又多又亂,恐怕他周.身的異樣會立刻讓人察出不對。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韓弈為什么會變成這樣?他之前多日不見也是因為這個嗎?種種疑問充斥著云子宿的思緒,他沒時間細想,韓弈已經走到了面前。韓弈沒有開口,他直接背過身去,屈膝矮下了身子。這是要背云子宿下去。但是照韓弈現在的狀態,云子宿實在擔心自己會直接把人壓趴下。眾目睽睽之下,他最終還是伸出手,抱住了韓弈的脖頸。一同下車的何安凱和其他人在旁邊照看著,云子宿小心翼翼地趴在韓弈背上,他只覺身下的觸感并不像一個活生生的人,反而更像一個人形的冰塊。云子宿的后腰被韓弈反手拖住,雖然看起來不太妙,韓弈的步伐倒還算穩健。云子宿暫時松了口氣,他悄悄動用靈力,打算幫韓弈壓制一下紊亂的灰靈——這也是他沒拒絕被背過來的原因。兩人身體接觸后,云子宿能更清晰地感受到灰靈的翻涌。大概是因為背著他有些累,韓弈身上的波動更加強烈。云子宿沒再耽擱,直接把自己積攢的靈力送了過去。可他沒想到的是,灰靈非但沒有被靈力壓抑住,反而因為接觸到靈力而變得更加瘋狂。這股強烈的變化立時影響到了韓弈本人,他悶.哼一聲,身體更加僵硬,腳下甚至還踉蹌了一下。如果不是旁邊的何安凱不著痕跡地扶了兩人一把,恐怕這個意外直接就得被眾人注意到了。云子宿被嚇了一跳,他不敢再妄動,只能老老實實地趴在韓弈背上。等到終于走到主宅門口,連云子宿都忍不住松了口氣,他這個被背的,一點也不比背人的輕松。凡俗界結婚怎么這么麻煩……云子宿忍不住吐槽,而且和想象中一點也不一樣。難道不是吃頓飯就可以入洞房了嗎?他還急著幫冰激凌檢查身體呢。但不管云子宿怎么心急,流程還是得繼續走。新人入場之后,不少賓客也陸續從門口進來。這場婚禮的規模比訂婚更加盛大,來的人也比之前更多。寬敞明亮、精心裝飾過的大廳中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好一番喜氣洋洋的模樣。只是不管如何喜慶,韓弈的慘白面色仍舊遮不住,這就讓整場婚宴的氣氛都略顯詭異——大家心照不宣地掩飾著,祝福一個看起來行將就木的年輕新人新婚快樂。人群中不可能有藏得住八卦,憑借著出色的耳力,云子宿最終還是聽來了一些竊竊私語。有人說,韓弈命薄,承不住這福氣,結婚之前,他已經出過一回意外,差點就進了急救,直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所以臉色才這么難看。那些人聊時,還提起了肺心病的事。一聽見這個詞,云子宿就不由皺了皺眉。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并沒有在韓弈身上發現異狀,因此只把這事當做了傳聞來聽??涩F在看來,恐怕這消息并非空xue來風。云子宿想了想,他之前練手時煉制了不少低階或是無品級的丹藥,稀釋之后倒是可以給普通人試試。修士最重視的也是心口根基,護心的法術與丹藥他這也有不少,應該能有作用。周圍人多眼雜,他打算等今晚沒有外人的時候,再好好和韓弈聊一聊除了韓弈的身體,也有人在聊費揚的事,他們一邊說著,還會不時往云子宿這邊看。云子宿能聽見各種聲音,自然也就讀懂了他們的心思。他們在猜,費揚今天會不會來。不過費揚的行程,云子宿自己也不確定。事實上,他已經四天沒能和費揚聯系上了。費揚的旅行原本該在三天前結束,不過四天前他發來消息,說是自己剛從高原上下來,手機摔裂了,連發消息用的都是別人的手機。費揚當時只說會盡快回來,之后卻一直沒有動靜,也沒回過云子宿的消息。。直到今天婚禮開場,云子宿仍然沒有見到費揚的身影,他的伴郎也是按最開始的安排,只有何安凱一個。但是在婚宴正式開始前,卻有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來了。斯文俊雅的青年走進來時,有不少人還沒認出他的身份,可等韓付親自迎上去后,全場的人都震驚了。上次訂婚來的是書記的侄子,這次婚禮來的,居然是書記家的公子,費澤。雖然氣質完全不同,但和費揚一樣,費澤也自帶一股生人莫近的氣場。除了韓付以及幾位富商家的家主,他并沒有與其他人攀談。不過對云子宿,他的態度卻很客氣。送了禮物又祝福完新婚,費澤簡單和云子宿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