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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讓她奇跡般地保持了清醒。她就像是壞掉的玩偶一樣,手腳扭曲地被隨意對方在墻角,眼睜睜地看著文森以怪物的狀態朝著她走來。“你……這個……該死的……”她的臉部表情在看到文森小心翼翼叼著的那部手機之后徹底扭曲了起來,事實上,就連她自己都震驚于自己聲音里那種不容忽視的刻骨厭惡和恐懼。她甚至都已經沒有辦法流出眼淚。這簡直是一個笑話。在她的內心深處,好像有一個人在對她說話。有那么一個瞬間,她的靈魂宛若分裂成了兩個人,一個殘留在這具殘破而悲慘的身體里,忍受著劇烈的痛苦,經歷著著噩夢般的一切。而另外一個,她飛到了高高的天空之上,脫離了一切,冷靜而理智,宛若機械一般旁觀著這一切。而那個聲音就是那個靈魂說出來的。卡洛琳的人生不過是一個笑話而已。你看,它就像你想的一樣,即便是變成了真正的怪物,卻依然擁有一個“特別的人”。只不過,那個人壓根就不是你而已。那個聲音就像是惡魔的低語,徘徊在卡洛琳的耳邊。在卡洛琳越來越歪斜的視野里,文森,哦,不,那只怪物,動作越來越滑稽。它的步子變得踉踉蹌蹌,唾液變得完全不受控制。從它嘴里發出的吼叫聲也因為聲帶的松弛而變得怪異起來。但是卡洛琳知道,它依然想要傷害她。她可以看到從那只怪物的四只眼珠里迸射出來的,對她的殘忍和兇暴。那與它之前展露出來的,在面對蘭德來電時特殊的溫柔,截然不同。隨著麻醉劑的生效,那只怪物在局里卡洛琳只剩下不到兩米距離的時候,不小心跌落了嘴里的廢手機。實際上這個時候它依然保有下顎的咬合力,只需要不到一秒鐘,它就以竄上來,咬破卡洛琳那顆脆弱的頭顱,吮吸里頭甘美的腦漿。然而它卻笨拙地停了下來。“嘶——嘶——蘭,蘭德——”曾經是文森的那只怪物低著頭,企圖用不受控制的嘴繼續咬住那只手機。但是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它已經沒有任何的記憶,沒有任何的智慧,嘴里只能發出極為讓人尷尬,甚至有些可笑的聲音,但是奇怪的一點是,“蘭德”,這個單詞它始終能清晰地發音。最后,在這么短暫的僵持中,那種被特意調配出來的麻醉劑終于完全控制住了文森的身體。“砰——”它那龐大的身軀徹底地倒在了地上。嘴部無法閉合,喉嚨里發出了一陣細小的的嗚咽。它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著那只手機,直到里頭徹底失去光芒。它的嘴部輕微的開合著,舌頭努力探了出去企圖卷起手機,但是最后能夠做到的只是痙攣般的抽出了一下。幾秒鐘后,它的身體發出了抖動,然后終于徹底的安靜下來。它昏迷了。“咳咳……”卡洛琳咳嗽著,從嘴里吐出一大口帶著血的唾液。從病房的房門的那一邊傳來了切割機的聲音,看樣子“波塞冬”在察覺到事情不對之后動用了機械力量切割開了之前被封閉的那些大門,他們終于抵達了最后一扇。卡洛琳甚至都可以聽到門后面傳來的武器相互碰撞的輕響。她不知道從哪里得到了力量,終于強忍著那種讓人視野發黑的疼痛,動了動自己的身體。她一點,一點地朝著文森爬了過去。然后,費力地抓住了那只被唾液浸潤得滑溜溜的手機,把它扔了出去。做完這件事情之后,她蜷縮在那只怪物的身邊。在文森人魚化,變成了怪物之后,她卻寧愿它徹底淪落為沒有哪怕一絲神智的生物垃圾——也不希望它還保有那么一絲最微弱的人類的執著。卡洛琳終于發現了這一點,她感受著自己的鮮血從身體里流逝出去冰冷感覺,發出了一陣粗啞的嚎啕大哭。而與此同時,那扇封閉的金屬大門發出了刺耳的巨大響聲。明亮到讓人感到刺眼的光線跳動著射進來,同時還有影影綽綽的人影慌亂地朝著她跑來。一切都過去了…………美國堪薩斯編輯中心副主編辦公室“西弗斯先生?西弗斯先生?”一只手在蘭德的眼前晃了晃,伴隨著尷尬的聲音。蘭德打了一個激靈,他眨了眨眼睛,終于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啊,抱歉?!?/br>他挑了挑眉頭,對著對方露出了苦笑。本尼特穿著西服,手里捧著一疊快要遮住他視線的文件,對著蘭德聳了聳肩肩膀。“哦,我明白的,”他表現的十分通情達理,“畢竟,第一天上班總是有些讓人緊張的……”他們所在的地方,正是位于堪薩斯的總部,副主編的辦公室。不過,就算蘭德對于這一行再怎么缺乏常識,他也知道自己的辦公室絕對超出了正常的范圍——甚至當那名帶著討好笑容的總編親自帶著他來到辦公室并推開門的時候,蘭德因為里頭那過于奢侈的裝修和辦公用具而感到了一絲難言的尷尬。地毯是從波斯進口的天然羊毛制作,鋪滿了辦公室的每一個角落,被切割成完美幾何形的辦公桌上方放置著手工制作的銀子辦公用品,馬鞍雙針手工縫制的皮質記事本外殼在燈光下閃著柔和油潤的光芒,辦公室里還有一整套可以調制雞尾酒的吧臺,另一邊則準備了專屬的咖啡休息廳。總之,這是一間能夠讓人理解為何他們花了這么多工作日才裝修完畢的辦公室。精雕細琢,每一個角落都被考慮到了,蘭德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這是徹底的文森風格。他甚至毫不懷疑,可能設計整個辦公室的人就是文森本人,因為只有他才會有這種程度的強迫癥。哦,文森……想到文森,蘭德不由自主地再一次陷入到那種焦慮之中。這讓本尼特有些頭痛。“你的臉色不太好?!彼竦卣f,“是因為不太舒服嗎?”實際上,今天早上看到蘭德時候,他也被他身上的憔悴和狼狽嚇了一跳。他甚至懷疑蘭德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覺,而且他身上的西裝還散發出了有些可疑的氣息——如果不是本尼特之前與蘭德接觸過,他甚至會以為蘭德是一個完全不負責任的花花公子,在昨晚跟什么人鬼混去過了。蘭德身上憂心忡忡的氣息也不太對勁,早上的入職說明簡直是一個災難,無論是蘭德,本尼特還是編輯部其他人,都不太想去回憶這件事情。而本尼特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