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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細微的光,華貴非常,因而百金難求,一般都是皇族御用。而這蜀錦中的翹楚出云錦更是價值連城,出云錦的產量更是稀少,有的年份一年也產不了一匹。許霽川長這么大也也只見過一次,當年他出生之后,身體差,尤其怕熱,因而貴妃娘娘著人從宮里送來一匹出云錦制成的小褂子,讓他穿著,這出云錦觸肌生涼,實是解暑的圣物。既然能用這出云錦做衣服,此人必是皇族親貴無疑了,可為何此人一出現,這廣德殿里所有人竟然全部噤聲了?許霽川偷摸打量了一下這蜀國君臣的臉色,大家雖然神色平靜,看不出什么,但那眼神里藏著的細小的輕蔑還是被許霽川捕捉到了……輕蔑?……許霽川在腦內快速思索,面容英俊,衣著華麗昂貴,陛下和百官都嫌棄的人,會是誰呢?……竟然真叫他想到了這么一個人。許霽川不經意間覷了一眼馮太后,她雖然面色平靜,但看此人的眼光與旁人不同,帶著絲絲的無奈。許霽川心下了然,此人必是馮太后的面首李宗朝無疑了。他早就聽過李宗朝的大名,只是未曾想到此人竟是個和尚,許霽川在心里感嘆,這馮太后也是個會玩的主兒啊,和尚什么的……朝堂之上,許霽川不好意思再想下去……人家都挑釁了,許霽川不回敬就顯得太沒使臣氣度了,他站起來沖著李宗朝揖了一揖,李宗朝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禮。許霽川并不生氣,突然間他往李宗朝跟前湊了湊,還用鼻子嗅了嗅,李宗超氣憤道:“你干什么?!”許霽川莞爾,不疾不徐道:“突然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好像是人面桃花的味道呢?!比嗣嫣一ㄊ窃S霽川的錦瑟閣買的最好的胭脂。說起這人面桃花,阿宴的眉頭狠狠一跳,想起了一些并不美好的回憶??吹皆S霽川都快要貼到那面首身上的動作,阿宴暗自捏緊了拳頭,果然這什么桃花就和他八字犯沖!這三國誰不知曉許霽川的錦瑟閣,許霽川用品鑒美人的目光仔仔細細端詳了李宗朝,活脫脫一副生冷不忌的紈绔樣兒。看夠了之后,他笑著對太后道:“人倒是個美人,就是太任性了些,不過美人就該被寵著?!?/br>說著,他一副看你長得好才耐心搭理你的表情,對李宗朝道:“美人兒,我大梁人杰地靈,只是這出使蜀國實在是沒人比我更適合了啊。兩國和談無非就是討價還價,這大梁朝中還有哪個能比我這個商人更會審時度勢討價還價呢,選我做使臣不正表明了我大梁陛下和太子想要和談成功的深意嗎?”解釋你就解釋吧,他還非要做出一副紈绔縱容寵溺小美人的表情,仿佛是將這李宗朝當成了賣笑的風月中人,當眾品評他,實實在在提醒李宗朝他自己面首的身份。這李宗朝仗著太后的喜愛,在西蜀橫行無忌,哪里肯甘心在此吃癟呢?他瞪著徐繼川,用手指著他喝道:“你!”徐繼川不疾不徐,給他作了揖之后便緩緩坐了下來,這李朝宗看著許霽川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樣子,急怒攻心,伸出手竟好似要教訓許霽川。這時,馮太后才喝道:“夠了!”這李朝宗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張揚跋扈,只在馮太后面前不敢造次,聽到馮太后的聲音后回頭便看了她一眼。馮太后的表情不怒自威,李朝宗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非常委屈,眼巴巴地看著馮太后,好像一只犯了錯的小狗。馮太后眼神柔和下來,道:“還不快下去?!彪m然是讓他離開的命令,但語氣卻是安撫性的。李宗超沖她行了禮,不情不愿地離開了。許霽川看了看西蜀的國君劉安,這場鬧劇中他竟是一言未發,面無表情,好似馬上就要飛升一樣無悲無怒,許霽川看著他,突然有些同情他,他這個皇帝當的也是夠沒滋沒味的……尚書令和許霽川喝了兩杯酒之后,氣氛才開始融洽起來。但是在宴會上并未提及和談事宜,宴會結束后,馮太后命令尚書令柳堅相陪,讓大梁使團感受感受西蜀的風貌。晚上許霽川和太子殿下回了驛館,在朝堂之上應付這些老狐貍,腦子飛速運轉了一天的許霽川癱倒在床上,他朝外喊道:“快進來,幫我捶捶背,累死老子了?!?/br>結果外面的阿宴竟然似沒聽到一般,絲毫沒有動靜。平日里,就算不叫他,只要他倆單獨在一起,阿宴也必定對他亦步亦趨的,今日這是怎么了?果然前兩天的溫柔賢惠(……)都是裝出來的。許霽川躺在床上,仔細思索了一下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太子殿下?問題肯定出在那個面首李宗朝身上,許霽川艱難地翻了個身,爬起來走到太子殿下面前,道:“這又怎么了?”太子殿下微笑道:“你覺得那個李宗朝好看嗎?”太子殿下的語氣看似平靜,但許霽川深知這是一個一不小心就會送命的問題……他略一思索,皺著眉頭:“好看是好看,但是美而無神,光長了模樣沒長腦子,也就只有馮太后那樣只注重皮相的無知婦人才會喜歡?!痹S霽川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道:“這馮太后好歹是一國太后,怎么品味如此之差,哪里像我,從來都品味奇高,喜歡的人就是如此優秀,如此完美!”太子殿下無奈看著他道:“我看你這兩年出去什么都沒學會,光學著油嘴滑舌了?!?/br>他雖然這般說,但許霽川看他的臉色一下子好轉了許多,便知曉他現在不生氣了,于是握著他的手道:“對別人我是滿嘴跑馬車,但是對阿宴你,我從來都只說實話。難道你感覺不到嗎?”他一副受到巨大傷害的委屈表情。阿宴拍拍他的頭以示安撫,許霽川拉著他的手,道:“這就完了?不行,我今天累了一天了,你必須幫我捶背按摩?!闭f著就拉著阿宴的手將他從椅子上拖起來往內室走去。“左邊……左邊,再往左邊一點?!?/br>“是這里嗎?”“嗯……就是這里……啊,你輕點……嘶……都叫你輕點了,下手還這么重,說!是不是挾私報復我啊?!?/br>“現在怎么樣?舒服嗎?”“嗯……舒服了……”許霽川懶洋洋地躺在床上,經過他一番調教之后,阿宴捶背手法有了巨大的進步,非常舒服,他瞇著眼睛道:“你覺得西蜀的君臣對和談的事情反應怎么樣啊,今天宴席上我幾次想提到和談,都被幾個大臣三言兩語給帶過去了?!?/br>可能是因為思索,阿宴的力道放緩了,他道:“今日才會一次面,不好說。但可以知曉的是西蜀朝堂關系錯綜復雜,暗流涌動,國君的態度不清楚,但太后肯定是不想和談的?!?/br>“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