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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好了起來。許家一夜之間去了個兒子,多了個小子,新生和故去交織在一起,讓每一個許家人心神大震。許霽川是在大嫂生完孩子之后三天才去大嫂的院里去看她的。臨走的時候,尚書令給了他一個錦囊讓他帶給大嫂楊氏。第81章他生緣會許霽川站在院子門口,卻不敢進去。過了一會兒,楊氏的陪嫁丫鬟翠兒出來道:“小公子,我家小姐請你進去?!?/br>許霽川一語不發跟在她后面進了內院。進屋之后,產后虛弱的楊氏仍然不能走路,她倚著床框坐著。許霽川進來之后站在門口,低下頭不說話。楊氏也一語不發,屋子里寂靜無聲,陪嫁丫鬟翠兒悄悄退下去。突然,許霽川撲通一聲跪在楊氏面前。楊氏話還沒說,眼淚先流下來,道:“小叔這是做什么?”許霽川低著頭不說話。楊氏道:“花奴,你起來吧,這是你哥哥心甘情愿的,我不怪你?!?/br>許霽川依舊跪著不起來。“我讓你起來!你哥哥還在這院子里,看到你跪著他會不高興的?!?/br>許霽川震驚地抬起頭,楊氏看上去非常清醒。楊氏自嘲道:“我沒瘋,我是說你哥哥的身體還在院子里。你起來吧?!?/br>許霽川起來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掏出一個錦囊來,頓了頓才低聲道:“這是從我哥哥的遺體上搜出來的,母親說這個錦囊是你做的?!?/br>錦囊的顏色是樸素的玉白色,上面繡著一朵并蒂蓮,非常簡單的樣式,只是錦囊被血污了一角。楊氏接過那對錦囊,緩緩道:“這是我十五歲的時候,剛學會針線那會兒給延川繡的錦囊,他一直帶了這么多年?!?/br>她捏著錦囊,感覺里面好像有東西,連忙打開錦囊,就看到里面有一張白紙。楊氏小心翼翼地將錦囊里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張宣旨,上面有一副小畫,畫的是一個垂髫小兒。楊氏看到圖畫的時候突然淚如泉涌,她想要用力捏住那張紙,卻害怕將紙弄壞了,于是只能捏著旁邊的被子。許霽川撿起那張畫,那張畫上畫著一個垂髫小兒,雖然畫的線條非常簡單,但看那孩童的眉眼,赫然就是他的哥哥許延川。這張畫有什么故事嗎?楊氏抬起淚眼,淚光中他對著許霽川盈盈一笑,道:“謝謝你,花奴?!?/br>許霽川搖搖頭。楊氏道:“這張話是我給延川畫的,那時候我正師從丹青妙手張玉陽學習丹青,那時候延川經常來我家找我哥哥,有一次我蕩秋千的時候,他和哥哥進來了,我讓哥哥給我推秋千,哥哥不理我走了。延川拉著哥哥走過來,將我的秋千推得高高的,還同哥哥和我說了好多話。那天晚上,我給他畫了一幅丹青,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第二天他來的時候,我夾在一本書里送給了他,后來他從沒有在我面前提到過這幅畫的事,我以為夾在書里掉了,沒想到,他竟然……延川啊,延川……”當天晚上,楊氏就能下地了,她下地之后,自己蹣跚著爬到許延川的靈堂里,推開黑漆漆的棺木,墊著腳尖吃力地去碰許延川的臉。許延川穿著血跡斑斑的鎧甲,臉上有青一塊紫一塊的尸斑,嘴唇白的毫無顏色。許延川從戰死到現在已經過了二十天,推開棺木尸味就出來了,飄到了靈堂里。離得近的家奴都臉上露出憋氣的表情,旁邊的尚書令道:“兒媳,快將棺木放下,不要驚擾了延川的亡靈?!?/br>楊氏轉過頭來看著尚書令,她的眼睛溜圓,眼神里帶著些困惑,乍一看,有一種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感,她問道:“延川素來喜潔,穿著這樣血跡斑斑的臟衣服,他如何能安息?!?/br>尚書令皺皺眉,對楊氏的貼身丫鬟翠兒道:“少夫人憂思過度,有些疲累了,你快些扶她下去休息吧?!?/br>翠兒扶著楊氏道:“小姐,你身子骨還沒好,我們回去休息吧,晚些時候再來吧?!彼稚鲜沽肆?,強行將楊氏帶走了。從這之后,楊氏再沒有來過許延川的靈堂。頭七的前一晚,楊氏一身縞素進來了,她站在許延川的牌位前,不跪也不上香,就那樣對峙著,仿佛眼前的不是許延川的牌位,而是許延川這個人。翠兒在后面惴惴不安叫了一聲:“小姐?!?/br>楊氏轉過臉來,對眾人道:“你們都下去吧,我想和延川最后再待一會兒?!?/br>眾丫鬟道:“是!”說完徐徐退出去了。第二天許延川就要下葬,許霽川想最后再看大哥一眼,和母親一起走到門口,門口楊氏的丫鬟翠兒守著,許周氏問道:“翠兒,你怎么不進去?!?/br>翠兒行禮之后,道:“回大夫人的話,我家小姐在里面,說要和大公子好好告個別,讓我們都出去?!贝鋬合氲阶约嚎嗝闹髯?,泫然欲泣。兒子和媳婦恩愛甚篤,無奈鴛鴦失伴飛,今夜是今生今世他們在人間的最后一面,想到這里許周氏一陣心痛道:“花奴,我們回去吧,今夜就讓他們夫妻好好道別吧?!?/br>回去的路上,許周氏和許霽川改道去了奶娘的房間去看念念,許周氏道:“延川的事對你大嫂的打擊很大,從念念生下來到現在,都是乳母在照顧他,你大嫂竟沒來看他一次。有一次乳母將孩子抱到她的院里,她竟然閉門不見!天底下竟然有這么狠心的娘?。?!”許霽川道:“也許是因為念念長得太像大哥了吧,所以大嫂才會那么排斥他?!?/br>許周氏嘆道:“這天底下的事情啊……”第二日是許延川的下葬的日子,一大早楊氏就不見了,差人四下去找,還是找不到,下葬的時辰都是專門請了風水師看好的,眼見下葬的時辰快到了,眾人急得團團轉。許上柱國當機立斷道:“不等了,吉時一到就下葬?!?/br>巳正時刻是下葬的日子,許上柱國道:“下葬!”喪葬司儀高聲道:“時辰到!起棺!”兩名家奴抬著棺材搖搖晃晃地起來了,走了沒兩步跨靈堂的門檻的時候,抬棺材的枕木突然斷裂,棺材磕在地上?。?!枕木斷裂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許上柱國當場就黑了臉道:“混賬??!連這點事情都辦不好,要你們何用?。?!”棺木側開了一道縫隙,許上柱國快步走上去想要合上棺木,眾人只見他手放在棺木上,臉色大變,用力推開棺木,棺材大開的同時眾人聞到一陣草藥的清香,棺材里的景象隨即出現在大家眼前!里面竟然有兩具尸體?。?!其中一具尸體是許延川的,他穿著大婚那天的新郎服,臉上涂了脂粉蓋住了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