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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海龜?!?/br> 他不想看什么海龜,只坐到她身邊,仍問她:“你還沒回答我呢?” 她轉頭,忽然伸臂圈上他的脖子,微歪了頭,將唇湊上他的唇。 綿軟糯香的唇,像早上帶著荷香的糯米,每一口都讓人欲罷不能。他輕咬她的唇瓣,一點一點試探地深入,舌尖掃過,她羞得想逃開,他飛快用手壓到她后腦,以舌挑開她的牙關,開始狂亂地探取她唇中甜蜜,另一手也跟著攀向她的腰肢…… 柔軟玲瓏的身體帶著女人的溫暖,他難以克制地用力將人往懷里抱,眼見著溫暖要貼上心口,忽然之間—— 她消失不見。 他倏爾張開眼,陽光與珊瑚跟著她一并消失,只剩寂靜的艙房與滑到腿上的大氅。唇是冰的,懷是冷的,他的手伸在半空,還是擁抱的姿態。 祁望愣了許久才艱難地分清夢境與現實。 手緩緩落下,垂到藤椅一側。 夢境再好,也是假的。他該忘了,就像忘記曲夢枝一樣,把她也忘了…… ———— 天元二十五春,過年的喜慶還沒退散,熱乎的元宵還未吃上,東海最后一場,也是最激烈的一場海戰開始。 很多年以后,東海人都忘不了那場戰。 那被載入大安史冊的,關于大安朝與海神三爺的最后一戰。 ———— 春寒料峭,比冬天還冷上幾分。 海風像刀子般刮過臉頰,吹進心里,卻不能吹散海面上彌漫的濃烈血腥味。殘船敗骸散落海面各處,焦黑的木片與尸體不時從海底浮上,隨著浪被推向四方。 炮聲如雷鳴,轟然不絕,箭矢在飛濺的浪花里飛掠,每一箭射/出后也不知會扎中哪里。一炮轟來,砸斷了最前方一艘船的桅桿,桅桿壓到指揮艙上,半殘的旗幟被燒得不成模樣,只依稀看出大安的圖案來。 ———— “啟稟晉王,前翼不敵,敗退?!庇腥思辈蕉鴣?,跪在霍錚面前。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被翦P站在督軍戰船上,面沉如水。 魏東辭跟在他后,不發一語。 “怎么?你擔心她們?”霍錚轉頭忽然問他。 魏東辭搖頭。 “我擔心?!被翦P卻不諱言,又拍拍東辭的肩,“不過,這是你和小梨兒想出的計策,給你們自己點信心吧?!?/br> “是?!睎|辭點頭。 俞眉遠帶著霍錦驍悄然領兵離軍,已有五日。 ———— “三爺,大安往回收兵了,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顧二向祁望抱拳道。 祁望蹺著腳坐在指揮艙的將軍椅上,指尖叩著椅背,慢慢道:“打了五天五夜,也差不多了,追吧,別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把他們趕回岸上?!?/br> 這一戰,還是他們占了上風。 “是?!鳖櫠I命。 “等會?!逼钔纸凶∷?,“我們軍中近日可以異狀?” 顧二想了想,道:“軍中每日都向您呈報船情,并沒發現什么異狀?!?/br> “霍錚此人擅長用兵之道,沒這么容易被打退,可能是誘敵之策,你傳令下去,將前線船力一分為三,中翼、左翼、右翼,分而追擊?!?/br> ———— “晉王,漆琉的兵力果然分開追擊我軍?!?/br> 楊呈匆匆來稟。 霍錚與東辭對視一眼,道:“命令全軍依計撤離?!?/br> 楊呈得令退下。 東辭嘆口氣:“小梨兒跟了他兩年,果然最為了解此人?!?/br> “怎么?怕她下不了手?”霍錚問他。 東辭卻搖頭:“她不會下不了手,但她下手之后,卻會難過?!?/br> 霍錚按上他的肩頭:“你了解她?!?/br> ———— 茫茫東海之上,數艘戰船化水中疾電,破浪而至。 “娘,我去了?!被翦\驍朝俞眉遠道別。 “去吧,自己小心?!庇崦歼h親自將戰盔戴到她頭上,又將盔上紅纓理好。 這一戰,她是督軍,霍錦驍為前鋒。 千嬌百媚的柔情化作山河英氣,霍錦驍抱拳:“多謝俞帥?!?/br> 語畢她轉身而去,一身鎧甲擦出錚錚聲音,如鐵骨凜然。 ———— 狹長戰船如破浪之箭,趁夜往大軍靠近,無聲無息。 此夜無風有霧,待眺望手發現異常時,戰船已逼至大軍船下。平靜的海面被沉悶的響聲打破。 “攻!” 清脆女音沉喝出聲,長劍直指大軍。 灰霧中巨大船影隱約而現,破空箭矢如驟起的大雨,傾盆澆下。 兵刃交鳴與呼喝聲響徹漆黑的海面,遠處的船隊里,轟地的一聲巨響,像驚蟄的春雷,炸起滔天怒焰與漫天水花。 ———— “你說什么?” 一聲暴喝,祁望揪起顧二的衣襟,雙目怒睜,驚怒交加。 “我們后方的補給船隊被偷襲,還有剛從……木束運回的火器,都炸了?!鳖櫠M頭大汗道,臉色煞白。 “他們怎么會知道我們補給船隊的位置?”祁望抵著顧二的咽喉。 顧二喘息不已:“高貞……高貞背叛了我們?!?/br> “我與高貞的交易向來沒有問題,他們為什么會背叛?” “不清楚,探子只探到去年冬,高貞女爵秘至木束,暗中談了什么,無人知曉?!?/br> 祁望一怔。 高貞女爵? “霍錦驍……” 她到漆琉招安之前,就已經想好對付他的計策了。 祁望的前線部署密不透風,他們很難攻破,唯一的漏洞,就是他每年都會在木束與高貞國船隊交易火器,以作補給。她循線而去,果然見到他們的交易,便將計就計,混入高貞船隊,跟蹤到他后方補給之所在。 船在海中,若無補給,戰船上的人支撐不了幾天。 果然是他教出來的人,這樣的計策,只有她能用。 “調船回防?!?/br> “來不及了,我們的兵力都散出去追擊大安的船隊,無法馬上召回?!鳖櫠氐?。 “能調多少是多少,我親自指揮?!逼钔墒?,滿面冷肅。 “三爺,你不能親自上戰場。若你有個三長兩短,這戰……”顧二大驚。 這戰必輸無疑。 祁望猛烈咳起,一邊咳一邊說:“眼下情況,我縱不親自上戰,也是必輸,給我傳令下去!” 壓住喉間的腥甜,他急道。 ———— 船戰兩日,祁望帶船回防至大軍后方。 補給船已被毀去大半,火器則已全毀,大安將寶壓在后方戰事上,這邊的船力,比前線竟強出一倍。漆琉的船力不足,節節敗退。 祁望不得不下令邊打邊退,往前與大軍匯合,然而大安并不給他這個機會,攻擊的火力在他出現之后突然加倍。 觀遠鏡里,他看到遙遠的戰船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