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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也顯得分外清晰,滾滾而起,混亂的腳步與吵鬧聲夾雜一塊,擾得人心惶惶?;翦\驍看了一會,沒見著一個梁家人,也看不出里面情況如何,心急起來。 “去哪?”祁望見她從屋檐上站起,忙按住她肩頭。 “進去看看,老在外邊什么都看不清?!被翦\驍聳肩震開他的手。 “里面都是官府的人,你進去了反而壞事,現在火還沒全滅,也危險,等明早再找耳目查探吧?!彼麆竦?。 “祁爺,梁府老宅的人被擄,夢枝姐也死了,現在梁家大火,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奇怪?不想查清楚這件事?”她盯著他,覺得他平靜得異常。 他不是如此被動的人。 “梁家替三爺走貨,其中牽涉到三港官、商、匪,會出現這種情況有什么可奇怪?在懸崖邊走得久了,總有失足的可能,沒有萬無一失的時候。梁家也風光了十幾年,差不多到頭了?!逼钔_實無所謂,藏在夜色下的目光猶帶幾分毒戾。 霍錦驍說不動他,不過他也說服不了她,她閉嘴又望去,忽然瞧見梁宅里出來一個人。 “東辭?”心頭一喜,她不理祁望,縱身掠下屋檐。 祁望瞇了瞇眼,跟她跳下。 ———— 魏東辭的長袍外邊正套了件圍裙似的白褂子,臉上也用白布蒙了口鼻,只留一雙眼睛,出來時正一邊從臉上解下布巾,一邊與旁邊的衙役對話,臉色凝重非常。 話說了兩句,他就聽到熟悉的聲音。 霍錦驍被其他衙役攔在外邊,正沖他招手。他蹙蹙眉,向身邊的衙役打了個招呼,霍錦驍與祁望便被放行。 看到祁望,東辭略點點頭,便望向霍錦驍:“你怎么來這了?” “這話我問你才是,你的傷沒好齊全,跑這么危險的地方做什么?”霍錦驍看他眉梢鼻梁上都是灰,伸手就搓。 東辭鼻梁隨她的動作微微皺起,眼里都是笑意:“知府大人請我過來幫忙救人?!?/br> 祁望冷眼旁觀,沉默得像山石。 “那人呢?里面情況怎樣?我能進去嗎?”霍錦驍說著就往里邊探頭。 大門內是長長的影壁,其實什么都看不見,但東辭還是拉住她的手,笑意隱沒:“別進去了,你不會想看到里面的情況?!?/br> 聽起來很嚴重,霍錦驍不由問道:“梁老爺,梁二公子呢?他們沒事吧?” 東辭頓了頓,影壁后正好走出兩個衙役,抬著個擔架,上頭放著被燒到焦黑變形的尸首,古怪的惡臭飄來,霍錦驍捂了唇鼻。 他身子一側,擋住了她的視線:“小梨兒,里面……沒有活口?!?/br> 霍錦驍倏爾瞪眼:“什么意思?” “死光了?!睎|辭聽她提過梁俊毅,知道她與梁二、曲夢枝之間的交情,此番曲夢枝先去,若她再聽到梁俊毅的消息,恐難接受,可再難過,他也還是要說。 輕嘆一聲,他在她愕然的目光下開口,極盡溫和委婉:“起火地是梁家華禧堂,里邊關了一十八人,除了老宅那邊被擄走的那批人,還有在石潭這邊的梁家人。一妻,四妾,三個兒子,兩個媳婦,三個女兒,還有四個是孫子女……” 石潭港的梁家人,不就是梁俊毅? 他沒明說,她卻猜著。 短短幾天時間,曲夢枝死了,梁俊毅也死了?她怔怔看著梁宅大門,梁俊毅在密室救她出來時的情景清晰可記,前些日子他在茶寮里說的話也字句可聞…… 一轉頭,人沒了? “怎么會?”霍錦驍往后踉蹌了半步,被祁望扶住。 “梁同康被人釘在正對華禧堂大門的樹桿上,放血而亡?!睎|辭已盡量用最簡單的字句來描述里面的畫面。 梁同康是唯一一個留得全尸的人,并不是兇手手下留情,而是兇手將他以木釘釘在粗壯樹桿上,割了他的大脈,讓他血盡而亡,這樣他才會在死亡的過程中目睹自己的親人被活活燒死的場面。 霍錦驍掩著唇,深呼吸了幾番,盡量控制好情緒,復又開口:“都燒成那樣了,你認得出是二公子?” “認不出。加上梁二,與先前擄走的人,數量上是對的。至于到底是不是他,還沒定論?!睎|辭上前輕握她的手,“也許……不是他?!?/br> 他從來不在生死上給人留期待,不過面對的人是她,他很難漠視。 霍錦驍只搖搖頭,待要再問,衙役走來,說是知府找魏東辭問話,東辭不能多呆。 “你去忙吧,我在那兒等你?!彼钢笁Ω?,腳步緩緩邁去。 東辭不攔她,看了眼祁望就隨衙役走了?;翦\驍縮到梁宅的墻根下,蜷起身抱著雙膝席地而坐,雙目無神。旁邊又有人坐下,是祁望。 “難過就哭哭?!逼钔?。 女人還能哭,男人想哭是要被笑的,就這一點上,他羨慕她。 霍錦驍哭不出來,曲夢枝的死消耗掉她的眼淚,像干枯的樹木,擠不出水份,悲傷堵在胸口悶得叫人想撕心吶喊,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祁爺,什么時候回平南?”良久,她問他。 “過兩三天吧,你想幾時回?”祁望答道。想回隨時都能回。 “哦?!彼龥]回答。 她從沒這樣累過,頭擱在自己膝頭,眼睛一閉,身邊的聲音似乎都遠了,像另外一個世界的喧鬧。 大門里尸首一具接著一具抬出,分不清誰是誰,只能從身量大小辨別出成人還是孩子,焦臭的味道越來越濃,尸體蓋布之下焦黑如炭的手僵立著,還是生前垂死掙扎的模樣,仿佛一碰就要碎成炭粉。 東辭進進出出地忙碌,很難顧及霍錦驍,只能時不時以目光望去,霍錦驍就那么坐著,像守宅的小石獅子,筋骨剛烈。祁望褪下外罩的薄袍正蓋到她背上,她沒睡著,察覺到有人給自己披上衣裳時就睜了眼,推開他的手:“我不冷?!?/br> 祁望淡道:“擋灰,披著吧?!?/br> 霍錦驍抬頭望天,天空果然飄下黑色灰燼,一點一點,落到頭肩之上,拈指一搓便化成炭粉,像凄哀的黑色大雪。 濃重的夜終于一點點褪去黑暗,光芒自海平線緩緩打開,天亮起,照著廢墟上熬得佝僂了眼的人?;鹎橐褱?,附近的居民各歸其家,圍觀者也散去一大半,官府的衙役來回巡檢,恢復了長街的往來秩序。 東辭忙了一夜,這時方得閑,摘了褂子與口罩,往霍錦驍處走去。她看到他過來便抖著發麻的腿腳站起,卻朝祁望開口:“祁爺,你先回碼頭吧,幾天沒出現,船上的兄弟惦記得很?!?/br> “那你呢?”祁望也看到魏東辭。 “我回醫館?!彼鸬煤唵?,將外衫遞還給他。 回之一字,道出無盡親疏差別。 祁望接過衣裳,不動。 “在這耗了一夜,累了吧?”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