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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是上好的補品,她看了兩眼,隨手揀起個小陶罐。 “怎么是破費?你傷得如此重,我也照顧不到你,花再多也不值什么?!逼钔f著又遞給她兩本賬冊。 “有這個就夠了,我正饞呢?!被翦\驍正戳開陶罐的紙封,拈了兩顆腌得脆脆的青梅扔進嘴里,看到他遞來的東西忙吮吮指尖,伸手接下。 “這是燕蛟的賬冊,你過過目,貨賣了一部分,還有一半買家出價太低我不滿意,暫時還壓倉里?!逼钔娝志窳瞬簧?,心頭卻是松了口氣。 “祁爺辦事,我放心?!被翦\驍說著話,一頁頁翻起賬冊,那上頭的數字瞧得她眉開眼笑,“這可比我估算得多多了,還是祁爺厲害,加上送去漆琉黑市的其他貨,這筆錢夠燕蛟好幾年的嚼用了?!?/br> “銀子存在廣豐銀號,等你傷好了去取?!逼钔^續說著,“另外還有件事要同你商量?!?/br> “何事?”霍錦驍將賬冊合起,問道。 “梁家送了名帖過來,打算在壹臺閣宴請你我?!彼?。 “梁家?又是那個梁俊倫?”她對梁家那個大公子一點好感都沒有。 祁望搖搖頭:“不是,這回是梁同康親自下帖,說是要謝我們這趟西航對二公子和曲夫人的照顧,不過我已經推掉了?!?/br> “你推掉干嘛?梁同康可是三港首富,在這里人面比咱們廣多了,這不是還有一半貨沒賣掉嘛,借這機會問問他呀?!被翦\驍從罐里又拈顆青梅扔嘴里,咔嚓咔嚓地咬。 “宴請原定三天后,你這不是傷重,所以我改期了,往后推了十天。要是你傷還不妥,就再推?!逼钔忉尩?。 “不用,十天肯定夠?!彼秊榱俗C明自個牛氣將手一抬,扯著傷口又低低嚎了聲。 “別鬧騰了?!逼钔麑⑺氖直郯聪?,“你這傷到底怎樣了?” “沒啥大礙?!被翦\驍隨口道,低了頭轉著手臂。 公事談完,兩個人忽也不知道要說什么,以前說不完的話像突然倒空似的,被刻意忽略的隔閡在沉默里格外清晰,人心一旦離開,就很難挽回。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了?!逼钔⒉簧瞄L找話題,便起身告辭。 “嗯,祁爺慢走?!彼饋?,沒有挽留。 “我明天再來看你?!彼值?。 “不用了,我這傷已經無礙,你事多人忙哪經得天天往這兒跑,別……” “我只是想見你?!逼钔摽诙?,打斷她絮叨。 霍錦驍微愕,一雙澄澈的眼流露三分疑惑地望著他,將他看得狼狽。 ———— 魏東辭醒來時,院里陽光已斜,霍錦驍抱著個小陶罐坐在榻尾怔怔吃著,時光安靜。 “有人來過?”他支起身,看著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失笑,本來給她準備的東西,怎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嗯,祁爺來過?!彼研√展尥媲耙凰?,“吃嗎?挺不錯?!?/br> 魏東辭直接沒收:“少吃點這個?!?/br> “我睡了多久?”他又問道。 “沒多久,也就一早上吧?!被翦\驍坐到他身邊,歪頭打量他,“怎么還這么無精打采?” 沉沉睡了一覺,魏東辭并沒覺得精神,頭反倒更重了,他清咳兩聲,覺得嗓子沙沙作疼。 “你沒事吧?”霍錦驍聽他聲音不對,伸手就探他額頭。 還好,額頭不燙。 “沒事,可能近日歇得不夠,染了些寒,喝兩帖藥就好?!彼沧介窖?,喉嚨里刺疼,聲音便也甕甕的,他將頭轉頭咳嗽,手里已被她塞了杯水。 “一個傷,一個病,你這是連喝藥都打算陪著我?”霍錦驍打趣道,心里卻疼。 “不好嗎?你不是每次都嫌藥苦要我自己也嘗嘗,現在好了,我光明正大陪你?!蔽簴|辭喝了兩口水,用手將她往邊上推了推,“你離我遠點,過了病氣不好。我若病了,這兩天恐怕還得換人照顧你?!?/br> 不是怕累,只怕她過了病氣,又病又傷,重上加重。 “那誰照顧你?”霍錦驍被他推開,索性跪到他背后,拎貓似的捏起他的后頸。 魏東辭伏案太久,一轉脖子“咔咔”作響,被她溫熱的手捏著,只得酸疼痛快。 反正他的毛病,她都知道,幾年也沒變過。 “對了,我替你刮痧吧!”霍錦驍捏了會突然記起一件事來,她跟他學過刮痧,可以緩解他的頭疼與寒癥。 魏東辭一怔,霍錦驍已經將他的衣襟拉松,他猛地轉身握住她的手,道:“不用?!?/br> 然而,晚了。 “東辭,你背上……是什么?” 衣領略松,霍錦驍的目光自上而下,便能看到他肩頭與頸下斑駁的痕跡。 交錯縱橫,深淺不一。 她忽記起他說的話。 “別怕我?!?/br> 懼到深處的呢喃,害怕的那個人,一直都只有他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仔細數數,甜了挺久了…… ☆、坦承 魏東辭緊握她的手, 一時竟無話可起, 只能怔怔看著她澄澈的眼眸。墨玉雙瞳倒映出他的輪廓,叫人無所遁形。 兩人僵著, 霍錦驍微笑的唇緊抿,不言不語,含怒盯著他。 就才剛那一眼, 她已能看出那些斑駁痕跡全是深淺不一的傷痕, 而她管中窺豹,只見一斑,其下還藏著多少傷, 她想都不敢想。 四年后重逢,他還像從前那樣,可到底有什么改變,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是她再無法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是從前的魏東辭。 “小梨兒……”魏東辭喚起她的小名。 霍錦驍倏爾抽回手,從貴妃榻上下來。 “若你不愿意說, 就算了?!彼哪炅?,她也不是非要知道他身上發生過的事。 “我只是不知從何說起?!蔽簴|辭跟上前, 斟酌片刻之后忽牽起她往屋里走去,“你跟我進來?!?/br> 罷了, 逃來避去始終都要面對,縱然他們今生止步于師兄妹,他也不能再瞞。 ———— 里屋點著魏東辭自己配的春安香, 有淡淡橘柚的味道,是她喜歡的氣息。他的寢間收拾得很雅致,素淡的被褥,竹葉青的簾,幾盆藤蘿與玉爐銅鶴,簡單素凈,和他這人一樣。 霍錦驍被他拉到窗前的矮榻上坐下,耳邊傳來他一聲輕嘆,就見他背站到自己身前,動手褪衣。她雙手揪著裙子扭起,頭撇到一旁,臉上暈起淺淺胭紅,卻沒吱聲。 男女之防已不在乎,她迫切地想知道他背上那些傷。 衣袍緩緩解開,褪至腰際,他不言不語站著,目光落在正前,呼吸微重,不防身后有手觸來,披爻在背的長發被她拔到肩前,指尖不經意間劃過他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