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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枝……她最會做這飯團,我嘗遍大半個東海的飯團,也沒能找出一樣的味道?!逼钔懵_口。 和曲夢枝分離之時,她比如今的景驍還小,才十六歲,花似的年紀,笑起來也像驕陽,沒心沒肺格外討人喜歡。 “認識我的時候,她才六歲。當時曲家還是東海望族,她是曲家家主的獨女,當之無愧的千金小姐,而我嘛……我只是疍民之子。疍民,你應該知道,被這里的人稱作賤民,無戶無藉,漂泊于水?!?/br> 曲夢枝與他,云泥之別。 霍錦驍的胸口卻忽然狠狠一抽。 他的話,叫她想起魏東辭。 云谷的天之驕女,大安的罪臣之后。 他們也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唉,我就嘆口氣吧。 ☆、過去 祁望生于卑微, 并無傲人家世, 遇到曲夢枝之前,他只是個普通人, 隨家人輾轉漂泊于海上,嘗遍冷暖,受盡欺凌。 霍錦驍想起在平南島外落腳的那片疍戶, 她很難想像祁望也曾是其中一員。 豆漿攤氤氳出nongnong豆香, 祁望走到繚繞的煙火氣里,回頭問她:“你要嗎?” 霍錦驍點頭,他便向老板要了兩碗豆漿, 她隨他坐到露天的小木桌前,喝這碗熱豆漿,平靜尋常,沒有廝殺爭斗與詭譎猜測。 “曲家的船常在我落腳的那片水域停泊, 夢枝的父親曲丞十分寵愛這個獨女,常會帶她在那里玩。那片水域平時很安全,我和我哥哥也常去捕魚……哦對了, 你不知道我有個哥哥吧,大我兩歲, 是個爭強好勝的人,但凡被人欺負, 他就是打得頭破血流也絕不認輸?!?/br> 他喝一口豆漿說兩句話,再咬口飯團,像坐在露天攤上的其他客人一樣。 霍錦驍漸漸忘記喝豆漿, 只認真聽他說話。他說這些事時的眉目特別溫和,毫無往日冷肅。 “每次我都會把小船靠近曲家的大船,興許是因為主家在,船上還有個大小姐,船上的管事趕人時還算溫和,有時見我可憐,會扔些賞銀下來讓我離開。我大哥罵我沒出息,只會討好人,這樣將來如何出人頭地?我想,出息是什么?能給我爹換艘船?能給我娘裁身新衣?還是能給我meimei買支珠花?我沒理他,看到曲家的船時依舊靠近,后來還在船上放了我娘打的魚rou丸子煮好帶去販售,清水白湯,灑點蔥花,加點胡椒和醋,很好吃?!?/br> 攤上吃早點的客人都趕著開工,沒人像祁望和霍錦驍這樣,光顧著說話。祁望很久沒想起過去,更沒同人提起過舊事,霍錦驍是個合格的聽眾,讓他很想好好說完這個故事。 “船上果然有人來買,整鍋買走,給了我兩顆金瓜子。我很高興,第二天又去了,這天船上卻沒人來買,只有個小丫頭從船舷上探出身,給我扔下個籃子,說請我吃她包的飯團。我有些難過沒能討到錢,不過她生得很漂亮,我又有些高興?!?/br> “是曲夫人吧?”霍錦驍小聲問道。 祁望點點頭,回頭喚:“老板,豆漿再打一碗?!?/br> 說著說著,他把豆漿都喝完了。 “大哥嘲笑我,說大戶人家拿我們當狗,高興了賞兩口rou而已,說我沒骨氣。我還是沒理他。后來有一天,我和往常一樣靠近曲家的船,正好遇上夢枝在船舷玩耍,下人沒看牢,她從船上跌到海里。夢枝雖小,水性不錯,本來沒什么,可誰知那天一向風平浪靜的水域竟然有鮫鯊出現?!?/br> 祁望想起那天,曲夢枝小小的身體在水里撲騰,像浮在水面上的飯團,仿佛很快就會被身后的鮫鯊一口吞噬,他卻嚇得動彈不得。 “船上有人在喊,誰能救回小姐,誰就是曲家的恩人,必有重賞。我大哥聽到這話,就一頭扎進海里,抱起夢枝就往我船上放?!?/br> 鮫沙就在他們身后,祁望看到海面被血染紅,曲夢枝哭喊著爬上他的船,他大哥叫他快點將船駛離。他的船又小又破,要是被鮫鯊撞上,不散也翻,他只能奮力將船劃開。 霍錦驍見識過鮫鯊的可怕,如今想來仍心有余悸。 “曲家的水手趕跑鮫鯊,我和夢枝安全了,大哥卻被咬至重傷,撈上來的時候血rou模糊。曲家派了大夫過來,可當晚大哥還是去了,一句話沒留?!逼钔麑垐F的油紙揉皺扔在桌上,目光平靜,“曲丞將我父母和我一塊召到船上,說我和我大哥救了他女兒,現在我大哥死了,這賞就給我一個人,問我想要什么?!?/br> “那你要了什么?”霍錦驍心有些沉,沒有祁望這般云淡風輕。 “我和曲丞說,我要出人頭地?!逼钔α?,“曲丞答應了我,將我收作義子,說我資質不錯,為我尋訪名師,將我送去習武,要我出師之后保護夢枝?!?/br> “你答應了?”她問他。 “我當然答應,夢枝那么可愛,就算不習武,我也愿意保護她?!逼钔坪跸肫甬斈甑那鷫糁?,孩子般眨了眨眼,又道,“一去數年,每年我只能回來三天,見父母,見曲丞,見夢枝。她越長越美,每回見我都給我做飯團,說等我回來帶她出海?!?/br> 霍錦驍悄悄嘆口氣,繼續聽他說話。 “在曲家最后一次見她,是她的十五歲生辰,我偷偷回來的。那時候三爺已經向曲家宣戰,局勢很差。曲丞就夢枝一個女兒,不愿她受苦,便密召我與她,當著夢枝的面問我可愿娶她?!?/br> 他還記得那夜曲夢枝羞紅的臉,比天邊的云霞還美。 “我當然愿意。曲丞又要我指天發誓,以性命護她?!逼钔斐鋈赋?,說著當時發過的誓,“我祁望愿傾畢生之力,守她百歲,陪她終老,同生共死?!?/br> 霍錦驍手里的飯團還剩下一大半,已擱到桌上再也不動。 這個故事她已提早知曉結局,此時聽來,越是情竟纏綿,就越叫人難過。 “夢枝生辰過后,我又回了師門,想著早日出師好回去,可不料三爺的戰船勢如破竹,很快就攻下曲家。我得到消息趕回曲家時,整個島早已化作人間地獄。曲家盡屠,我的父母meimei住在島上也無幸免,我學會一身武藝仍舊救不回一個人!”祁望淡道。 “祁爺,別說了……”霍錦驍不愿他再回憶。 祁望只漠然看她一眼,仍繼續道:“我輾轉得知夢枝被三爺擄回漆琉島,便想方設法潛入漆琉找她,誰知她又被三爺轉送給了梁同康。我到三港找到她下落時,她已是梁同康的外室。我一共找過她兩次,想要帶她離開,她都不肯。第一次找她時,我一無所有,她說自己跟著我顛沛流離,也會是我的負擔,不愿跟我走;第二次見她,我已是平南島主,她還是不愿意離開,說自己已經習慣梁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