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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兩天?那她怎樣都追不上了。 “小景?”他輕拍她右臂。 “嗯?”霍錦驍回神,睫毛顫了顫,眼底水霧已散,瞳里仍是晶亮碎光。 “去把自己收拾收拾,一姑娘家成天像個泥猴,讓人看了笑話?!逼钔此Щ曷淦堑哪?,想說些話安慰她,可又不知從何說起,一開口就成了嫌棄。 屋里沒有外人,他便無顧忌地揭穿她。 霍錦驍這才低頭看自己,她身上還是兩天前那套衣裳,衣上血跡干涸成暗斑,頭發亂蓬蓬扎在腦后,除了臉和手被擦拭過外,她一身上下…… 臟。 她抬手嗅嗅自己,臉上終于露出難得的赧意,訕笑道:“熏著您老人家了?不好意思,我這就去洗!” 祁望瞧她這模樣心道她的傷料來無礙,便斜睨她一眼,轉身負手出了屋子。 ———— 金爵寵妻的房間布置得雅致舒適,倒有些大戶人家太太奶奶的房間格局,由外到內三間屋,由碧紗櫥、多寶格等隔開,最外頭是見客的明間,中間是個暖閣,里邊才是她的寢間,旁邊還有間凈房。 巫少彌不知從哪里給她弄了個新的香柏木浴桶來,又燒了熱水抬來,反弄得霍錦驍不好意思,讓好端端的徒弟做上丫頭的活計。待巫少彌離去后,她才徹底松散下來,臉上的笑掛不住,她褪去衣裳將自己完全浸入水中,氤氳熱氣將視線染得朦朧,她深吸口氣,把頭也沉進水里。 整個人被熱水包裹,她方覺得心頭沒那么沉。 這湯,她泡了許久才好。 拭干長發,她換上件和祁望身上一樣的綢褂,將頭發隨手一綰便出了屋。 ———— 時已近暮,夕陽半沉,海島的灼熱與日光一樣慢慢減弱,海風吹得人通體暢快?;翦\驍避過人群獨自坐到附近山頭的巨巖上,靜靜望著金蟒島的碼頭。 這巨巖是金蟒島位置最好的觀景處,能一眼望盡綿長海岸線與金蟒島的碼頭。 無數艘船只整齊泊在碼頭邊,也分不清哪些是金蟒的船,哪些是平南的。浪濤拍岸,碎雪翻涌,船只隨浪起起伏伏,遠處海面鱗光片片,空無一帆。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亦或等待什么。她與東辭相識十六年,兩人間的緣分好似被耗盡一般,明明觸手可及,到頭來卻咫尺天涯。 “一個人躲在這里做什么?”閑適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 砂石被踩出細脆聲響,祁望走來,在她身邊坐下,順手拎起她手邊已經喝空的小酒壇。 “祁爺怎么來了?”她懶洋洋問道。 “你來得,我難道就來不得?”祁望反問她一句,將酒壇拎到她眼前,“傷沒好就喝酒?這酒哪來的?” “不知道誰放我屋里的?!彼凉M不在乎道。 “你屋里?”難怪他看著眼熟,這酒是他放的,“你知道這酒用來做什么的嗎?” “酒不用來喝,難道用來打掃屋子?祁爺你這問題好生奇怪?!被翦\驍挑了眉,眼角勾起,露出笑容。 她剛沐過浴,頭發松綰,散落許多凌亂的發絲,打著卷垂在臉頰旁,身上有淡淡酒香,約是喝過酒的關系,她一雙眼眸含著桃花似的嬌嫵,人在殘陽余暉里染著橘色的光,眉眼間的憊懶化作三分旖旎,看人時竟添了難以形容的風情,會讓人莫名心跳。 分明是張平凡的面容,忽然間變得動人。 祁望便想,她該慶幸自己生而平凡,若這臉再添幾成姿色,恐怕便要惹來不少麻煩。 “這酒是用來給你散淤的?!彼粨犷~,道,“罷了,晚上再給你拿瓶酒,你自己燙熱了把傷處揉揉?!?/br> 說著,他也有些不自在,她傷在胸前。因她是個女人,他和巫少彌都不可能替她更衣,也無法替她敷傷口,她又是女扮男裝掩人耳目,他也不能找個女人代勞,所幸她這傷有沒外敷并無大影響,故而便等到她醒來再交給她自己處理。 霍錦驍一聽,猛地咳了兩聲,掩去尷尬。 “這是何物?”祁望扯開話題,目光落在她掌中握的玉佩上。她的指半遮著玉上紋路,只露出一半,隱約是個字。 霍錦驍聞言松手,將玉置于掌中托起。 “魏?”祁望看到那個字,心里疑惑忽然明朗。 “魏東辭,是我師兄?!被翦\驍摩挲著玉佩,“這是小時候我從他手里搶走的玩具?!?/br> “魏東辭……他是北三省盟主?!逼钔Ⅲ@。兩天時間足夠他問到關于魏東辭的身份了,北三省的武林盟主,慈意齋楊如心的嫡傳弟子,青巒居的主人,讓天下人趨之若鶩的佛手慈心,竟是她師兄? 難怪,她年紀輕輕竟也如此不俗。 他望向她的目光頓時變得復雜。 “你說……他臨走的時候托你向我道謝?”霍錦驍轉頭問他。 祁望道了句“是”。 “這傻子?!被翦\驍又望回海面,似嗔似笑地開口,“他若知道是我,必不會向我道謝,這是我欠他的?!?/br> “怎么說?”祁望淡道。 “我曾經向他承諾要護他一生周全?!?/br> 女人保護男人? 祁望有些好奇。 “他不會武功。云谷的孩子到了年紀可以擇師學藝,他小時候很喜歡劍,對武學很有天賦,本不學醫……”霍錦驍說起舊事,目光變得遙遠。 他大她三歲,比她先擇師。從小到大,他都喜歡劍,在武學方面表現出的天賦也是云谷幾位師父有口皆贊的,所有人都以為他會選擇習武,并拜入她父親門下,可惜在他擇師前一個月,她大病了一場。 她還記得那場來勢洶洶的病讓她纏綿病榻一個月之久,整日渾渾噩噩。東辭一直陪她,說笑逗她,給她講故事解悶,還尋來許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哄她。 楊如心開的藥很苦,她鬧脾氣不肯喝,誰來勸都沒用,最后還是他一勺一勺騙她喝藥。她邊喝邊哭,喊著苦,嚷著頭疼,像個折磨人的魔星。 他便抹著她的眼淚鼻涕哄她,說自己以后學醫,她要是再病,就給她開蜜一樣甜的藥,這樣就不難過了。她以為他只是安慰自己,病好之后,她才聽說,他真的選擇了學醫,拜入慈意齋齋主楊如心門下。 楊姨和他父親有舊怨,本不收他為徒,怕他變成他父親那樣的惡人。他在楊姨的醫館前跪了好久才讓楊姨回心轉意,答應收他為徒,并要他從此立誓,永世不得習武。 所以名滿天下的魏東辭,不會武功。 “所以我承諾過他,江湖險惡,我會永遠護他周全?!彼彽?。許諾之時他們尚年幼,總以為將來能攜手江湖,誰能料到她連江湖的邊都沒摸著,竟就與他分離,踏足東海。 仔細想想,東辭一生孤苦,幼時因其父之罪顛沛流離,四處奔躲,進了云谷之后又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