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0
書迷正在閱讀:入微、穿越乙女游戲、重生末世之這個喪尸有點萌、福禍雙至、寂寞三部曲、這個徒弟太兇殘、熊路(H)、我在東宮當伴讀、吻藏、警熊初更(三部)(H)
漏,這才算是真正完事。 故而霍錦驍回玄鷹號的直庫房里對著燈火謄抄了半日,才將自己那份名錄謄抄妥當,遞與興才一并交給柳暮言。 “這字……是小景的?”柳暮言對照著謄抄過的名錄盤查貨物,翻到霍錦驍的名錄時訝然道。 “是我的?!被翦\驍就跟在他身邊隨問隨答。 “運筆灑脫,筆鋒遒勁,你這字練得有些年頭了吧?” 都說字如其人,柳暮言不禁多看她幾眼,這字里透著俠氣劍意,和她平平無奇的模樣并不相符。 “嗯,從小就練的。我家隔壁原先住過位落魄先生,教過我兩年字,我一直在練?!被翦\驍低眉道,目光恰落在自己謄抄的名錄上。 這字是魏東辭教的,五分隨了他的風骨,另五分,卻是她的劍意。她從小沒定性,別說練字,就是讓她乖乖坐上一刻都不可能,不過東辭進學堂開蒙那年,她為了能跟著他,竟硬生生憋坐在他旁邊,聽先生云里霧里的授課。東辭見她如此心里也稀罕,就開始挑些簡單的字教她,她也就隨他練起,一來二去,他便成了她的小老師,她連字都隨了他。 “不錯?!绷貉赞壑涌淞藘删?,便將注意力收回到貨物之上。 領著眾人重新核查過一遍貨物,確認無誤之后,柳暮言才松口氣。 ———— 半日時間已過,水手們短暫休息過后都已起來,開始準備出海之事。日頭白花花照著,晃得人眼暈,霍錦驍抱著一份目錄去望月房找祁望,柳暮言要她送份目錄過去。 “進來吧?!?/br> 小滿通稟之后,祁望的聲音隔著倉門傳出。 霍錦驍便推門而入,小滿在外頭“砰”一聲又把倉門關上,屋里很靜。這是她第二次進望月倉,今天的光線比昨天更亮堂,祁望沒抽水煙,房間內并無云霧繚繞的景象,一切都比昨日來得明晰。 “老柳怎么自己不過來?” 她還沒看到祁望的人,就聽到他開口問。 “柳直庫還有些要事需要處理,所以就不過來了?!被翦\驍目光在屋里尋了半圈,才看到祁望。 他正歪躺于羅漢榻,半身倚在榻上矮案旁的迎枕上,身上還是昨日穿的豆綠綢褂,腿從褂擺開叉處伸出曲立,可見竹葉青的綢褲與黑色軟底鞋,姿勢極為憊懶。 梁家的貨裝妥后曲夢枝就帶著梁家的人離開了,祁望不用再陪著,只是也在碼頭上忙到前一刻才回望月倉。 矮案上擺著幾碟吃食,水煮花生、五香蠶豆、桔紅糕、炸魚糕、潤菜餅并一小壇酒,他正剝著花生佐酒吃,案前的花生殼堆了老高。從霍錦驍這方向望去,能瞧見他微攏的眉心。 “我看是他熬不住想休息了吧?”聽了她的話,他往嘴里扔兩顆花生仁道。 “柳直庫年事已高,一宿沒睡身體吃不消也是有的,這種跑腿兒的小事交給我們也一樣?!被翦\驍揚唇笑了,上前將厚厚的一撂冊子都擺到羅漢榻的矮案上。 “你不累?眼睛都熬紅了?!逼钔麤]看冊子,只盯著她。 霍錦驍揉揉眼,眼睛確實酸澀。 “累?!彼氪蚬?,不過被他盯著又沒好意思打,悄悄咽下。 祁望還是看了出來,不由笑起,他指著自己對面的位置,示意道:“坐吧?!?/br> 霍錦驍不明所以,他又道:“早飯吃沒?要是沒吃就坐這吃點。這一夜辛苦你了?!?/br> “不辛苦,都是份內事?!币宦牭匠?,她眼睛便亮了。 別說早飯、點心,這一夜她忙得連水都沒功夫喝。 看她正襟危坐到他對面,祁望不知怎地就想笑,因為看到曲夢枝而生的煩意消散些許,他將糕餅類的東西往她面前推去,只道:“吃吧,別拘著了?!?/br> “謝謝祁爺?!被翦\驍是真餓了,伸手捏起炸魚糕就往嘴里送。 祁望邊喝酒邊看她吃,倒比自己吃著更香,她吃的都是糕餅,有些噎人,他便又將手邊一只瓷盅推了過去,親自把蓋打開:“這個你也替我喝了吧?!?/br> 霍錦驍湊去一看,里頭乳白的液體,一股腥味,她捏了鼻子搖頭:“不要,祁爺自己留著用?!?/br> “這是早上剛擠的鮮羊乳,最能長身體,你年紀小最適合喝。乖,替我喝了,免得他們煩我?!逼钔逍『⒁粯涌此?。 只是很不湊巧,霍錦驍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牛乳羊乳這類東西,聞著她都難受。 “底下人孝敬您的,我可不能糟蹋。再說了,您一個人cao心整個船隊的事兒,勞神勞力,我瞧您乏得很,臉色都不大好了,可得多補補。您別喝酒了,借酒消愁愁更愁?!被翦\驍又給他推了回去。 “你還能看出我借酒消愁?”祁望摸摸自己的臉,自從刀口舔血的日子開始,就沒人這么和他說過話了。 “大良哥說過咱平南船隊的規矩,出海前與航行中不許飲酒,您是綱首,不會壞了規矩,如今這般必是事出有因。您有煩心事吧,不如和我說說,我替您排解排解?”霍錦驍手肘撐案,向前微傾了身。 祁望驟然間笑出聲音,伸出大掌蓋到她腦袋上,邊笑邊道:“要替我排解心事,恐怕你得再長兩年!” 霍錦驍正要分解,就看到他把酒壇子擱到自己面前。 “來,陪祁爺喝一杯?!?/br> 她還猶豫,祁望又道:“我允的,別人不敢說你?!?/br> “喝就喝?!被翦\驍捧起酒,其實她已經饞酒很久了。 小抿了一口入唇,她驀地瞪大眸:“祁爺,這是清水!” “記住了,你祁爺我不喝酒?!逼钔吹剿脑尞?,心情舒坦。 “為什么?酒是好東西啊,醉生夢死多痛快?!彼娴?。 “我就是不想醉生夢死。有些痛苦,需要清醒的記住。這樣的痛苦,你應該清楚?!逼钔?。若非曲夢枝的出現勾起他的舊痛,他也不至以水代酒自欺欺人。 他不喝酒,他只抽水煙,酒會讓人麻痹消沉遺忘,煙卻會讓人清醒…… 總有些事,想忘而不可忘,非是不能,只是不許。 霍錦驍沉默,眼里笑意被霜覆蓋,透出凜冽寒意,祁望卻笑了。 他喜歡她這雙眼,縱然笑著,尤帶鋒刃,是打磨為武器的上佳材料,未經淬練便已鋒芒在內。 “嗚——” 嘹亮的號角響徹天際。 霍錦驍往窗外望去,祁望卻一掃衣上落下的花生碎屑,站下羅漢榻,換上凝肅的神情。 “準備啟航?!?/br> “要開船了?”霍錦驍驚喜地轉回頭,從榻上一溜煙下來。 祁望已朝外走去,她便匆匆跟上:“祁爺,等等我?!?/br> ———— 幾艘船的號角同時響起,遙相應和,沉鳴聲一聲接著一聲,像拔開海浪探身出海的巨龍龍吟。長帆高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