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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從上方打下來,反射在玻璃上再落到她的身上,如有一層稀薄的光暈,讓她顯得很美。賀洋在旁邊看了許久,那側臉柔和的線條漸漸地交纏在他的心臟,稍用力一些,就滲出一點無法自拔的感覺來。 陸可琉卻是一如既往沒有發現他的舉動,等到她從萬千思緒之間回過神,突然似想起什么,回頭再去看賀洋的時候,發現他正巧在一旁打電話。 他微微側頭,不知道是在和對方說些什么,目光清淺,聲線依然是平靜清淡,似乎也并沒有發現她剛才發呆的舉動。 陸可琉松了一口氣,生怕讓他也看到那件物什并且想起什么來的話,會讓氣氛變得尷尬,甚至不禁放輕了呼吸。 “嗯,知道了,那我們先過去?!?/br> 賀洋掛了電話,還沒來得及說話,陸可琉故意領著他往另一邊走了幾步,才問道:“有什么事嗎?” “彭少暉的電話,他說現在在路上了,但有點堵,讓我們等一會?!彼f著,把手機放回口袋,抬頭看她,“我們先去這邊咖啡館坐一會,順便替你看一下合同?!?/br> 陸可琉覺得這個提議不錯,隨手捋了捋耳邊的頭發,答應下來。 兩人便去展覽館頂樓的露臺咖啡館歇息片刻,她要了一杯拉花的卡布奇諾,賀洋則點了常溫的檸檬紅茶。 他兩手擱在桌子上,已經脫了外面的黑色羽絨服,袖口稍是卷起至手肘處,依然戴著那副平光鏡,乍看之下,如氣質儒雅的大學生。 她見他神情專注地看著手機里的文檔,黑若沉墨的雙眸里映著屏幕上的亮光,漸漸地,他眉宇微微皺起,陸可琉幾乎都要懷疑是不是合同里存在什么花招了。 賀洋用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更襯得指骨分明,下顎弧度也非常好看:“還不錯,顧廷川是想栽培你嗎?” “……???”陸可琉沒料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問題,她用力搖了搖頭,“沒有的事,我們說好只拍這一部電影,而且也不參加任何亮相的宣傳活動……” 他的手托著手機,從背面來看不僅白皙而且十分修長,尤為賞心悅目。 “這樣,很多地方寫的相當合理,沒什么問題?!?/br> 她點點頭,顧廷川是真心實意要完成他心目中的創作,自然也就不會拂了她的意思。 賀洋端起紅茶抿了一口,再開口時嗓音多了幾分清潤淺淡:“只有幾個小地方,我還不確定你的意思,現在聽你這么一說,倒明白了……” 陸可琉坐在他的對面,心不在焉地把玩著馬克杯的杯身,想來想去,腦海里還剩下一個早就預謀好的話題,眼下大概是最適合拿出來說的時候了。 如果錯過這一分鐘,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再開口的勇氣。 咖啡冒著淡淡的香味,她悄悄地深吸了一口氣,說:“……對了,上次你‘數落’我沒有男朋友,那么,你呢?……這些年總有幾個還不錯的對象吧?” 問完這句話的下一秒,陸可琉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抓得死緊,她感覺快要緊張得窒息,既想聽到他的答案,又怕那答案會將她生生地刺穿。 一開始,他沒有說話,只用那雙深邃而沉墨的眼睛望著她。 陸可琉被看得心里發毛,想著會不會是這個問題戳到了他的死xue,在開了暖氣的咖啡館里,她的額頭都已經冒出了一些汗珠,仿佛如臨大敵。 “女朋友嗎?”他輕聲重復,不知是不是她有些害怕的緣故,都沒有聽出對方的什么情緒來。 “嗯……因為好像關于你戀情的報道,我都沒怎么看到過,你很會躲記者?” 賀洋眉頭微挑,說:“對付記者我確實有一套?!?/br> 他的話將她一顆心扯到了嗓子口,心神不寧的幾乎要確定聽到的可能會是最糟糕的答案,然而,他低頭再抬頭看她的時候,眸子里神色有幾分柔和的笑意:“但我實在沒什么新聞好讓他們抓的,我連吃飯睡覺都是擠出時間來的,哪有心思談戀愛?” 陸可琉看著他略有些出神,心里也抱了一絲莫名的慶幸,大抵是世界上所有對前男友不甘心的“前女友”都會有這樣的心態,既然他還單著,至少她不用去糾結后面幾任與自己相比是不是更為出色,何況娛樂圈從來不缺亮眼的“女神”。 可是,轉念一想這個回答也不太對,如果他真的那么忙……哪有時間坐在這里與她一起看展覽? 賀洋淡淡地笑了笑,一雙眼睛璀然生輝,“你現在回來工作,又半只腳踏入演藝圈,其實我很為你的狀況‘擔心’?!?/br> 她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其實這些早就已經想到過了。 “你記得嗎,以前我就告訴過你,這個圈子是最不簡單的,很多時候做不了明哲保身,更多的只是漫無止境的緋/聞和炒作……” 陸可琉頓時有些替他擔憂:“所以你才說,不想當一輩子演員?” 賀洋用手指輕輕勾住自己的下巴,故作思考狀:“我很佩服顧廷川,他竟然有本事說服你答應去拍電影,我以前想讓你了解我的工作,說了很多次你也不愿意……” 他的語速放的略快,以至于陸可琉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接著進入了下一句:“但我希望你也能隨時保持警惕,既然你不是真的想入這個圈子,還是要記得保護自己?!?/br> 賀洋說到這里,短暫的停頓,神情里漾開一種她不懂的感覺:“不過,你放心,遇到任何事都沒關系,我會幫你?!?/br> 陸可琉知道自己的心思一向很多,細細綿綿連續不斷,賀洋的這幾句話無疑讓她覺得非常暖心,繼而又蠢蠢欲動……但她也清楚地知道,就算他這些年來幾乎沒有緋聞,也無濟于事,他總歸還是要談戀愛娶妻生子的。 而等到這部電影結束,他們也不會有交集了。如果再愛著一個這么遙遠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延續了過去的錯誤。 那一年,她等了一夜他沒有來,這是他做過最傷害她的事情,也是不可逆的傷痛,她沒有辦法裝作什么也沒發生過,更不能如過去那般再無條件地信任他,也沒法愛的那么義無反顧了。 她現在被他再次吸引,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但畢竟他們已經分手了,她也不想再次陷入那種僵局,保持距離直到自己徹底死心,是僅剩的“為今之計”。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念舊的人,其實就是心布塵埃,卻又舍不得擦拭干凈罷了。 …… 彭少暉姍姍來遲之后,三人就在幾個場館里轉了一圈,零零總總也確實看到不少讓人眼前一亮的作品,特別是陸可琉,本來就喜歡這些新奇事物。 室內溫度適宜,等出了展覽廳的時候已經將近午后了,外面的氣溫明顯是天差地別,客流倒比早前更多了一些。 盡管彭少暉戴了毛絨帽,賀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