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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板上,再看一眼車窗外匆忙行路的乘客,該有五分鐘就要發車了。 這趟列車的客人不多,一等艙也沒有坐滿,她低頭想找寫字的筆,這時隔壁座位終于有人來了,還遞了一支白色的鋼筆到她面前。 陸可琉先是用眼角的余光打量到了對方,只覺得是一位年輕人,風姿卓越且秀挺,身影還有些熟悉。 當她回頭看到居然是賀洋坐在自己身邊時,著實地愣了一下,而賀洋納過她的眼神,隨即不緊不慢地低低一笑。 陸可琉摘下耳機,簡直不能好好說話了:“你怎么……你是……賀……學長?” 賀洋見她沒有接他的筆,用手又掂了掂,以作提醒:“奇怪,上次見你,講話比現在流利?!?/br> 陸可琉的臉guntang,強忍住迷妹的心思,兩人的距離不過幾米,她拿過鋼筆道了謝,抬眸之間就能看見他右眼下方淡淡的淚痣。 “可是,怎么會這么巧,你真的就坐這里嗎?” 賀洋看著她,語氣既清且柔:“對啊你要不要看我的車票?” 其實,他在偌大的候車室就已經看到了孤身提著行李、神色淡而無瀾的陸可琉,大堂的燈光原本就明亮如晝,照的她一雙眼眸清亮,又攜著暖意,看她這般樣子雖然不是五官出眾,但很容易叫人記在心上,只沒想到兩人會去向同一個方向。 賀洋的位子在頭等艙,他見她隔壁的座位并沒有人,就想著來逗她一番。 陸可琉被他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的有些局促,忙避開目光,說:“好吧,我相信你就是了?!?/br> 他眼神頗具深意地打量著身邊的她,接下來兩人便寒暄幾句,高鐵平穩疾速地行駛在它的軌道上方。 此刻,外面已是大片農田,時而會路過黑黢黢一片的湖水,賀洋見她手邊放著一沓卷子,心想應該能找到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就笑著拿過來看了看。 賀洋:“……” 然而現實與理想背道而馳,物理卷子上滿是女孩清秀端正的字跡,每一題都答得精準,幾乎完美。 “你是不是成績很好?” 陸可琉的一張小臉燙的更厲害了,謙遜地搖了搖頭:“也還好,念書比我厲害的還有很多,不算什么?!?/br> 賀洋看她如此回應,一時笑得有些突然,乃至笑聲仿佛是從胸腔里震出來的,讓她也跟著心弦微顫。 這張早就“窺覬”無數次的臉近在眼前,她真的是緊張到耳根子都在發燙了。 “你們已經分班好了嗎?打算念理科?” “嗯,老師也說我物理比較好一些……” 車廂里陽光正暖,氣氛也是溫暖怡人,賀洋模樣清雋,這一點她早就知曉,只是沒想到私下與他接觸之后,才發現他談吐得當,很有教養,偶爾還帶一些幽默感,很難不讓人產生好感。 他身后有車窗旁的簾子翻飛,眼眸黑白分明,盡是讓人愉悅的笑意,仿佛有電影里的柔光打在他的臉龐,每個舉止都叫人看得怦然心動。 他們便是從這個暑假開始熟識,后來一切仿佛順水推舟,兩人交換社交賬號,等回到家中,陸可琉還收到了賀洋相約出游的邀請…… 她本就懷著好奇與愛慕之心,即使成為了朋友也根本不可能做到心無旁騖,相反的只會助長那份少女的旖旎心思。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兩人已經分開,陸可琉也有再次夢到過這個場景,她才終于恍然明白—— 當時他們的位置,看似面面相顧,就像被列車帶著往同一個方向前行,可現實卻是在波濤洶涌的人生起伏中,走上背道而馳的方向。 其實,他們始終有這幾米過不去的鴻溝,只能任由彼此在河流里行船,隨之顛簸,卻終究走不到一起,也擁抱不了對方。 …… 手機發出規律的嗡鳴震動,她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解鎖屏幕,關上鬧鐘趕緊爬起來洗漱。 瞿晨光早早就去了的攝影棚,所以并不在家中,陸可琉喝了一杯好友留在桌上還有些許溫熱的牛奶,也急忙收拾出門。 很少有人會把“前女友”約在一家早餐館見面,但她知道當了明星就預示著許多的身不由己,只不過自己也不是很懂,賀洋接下來明明還要趕去拍戲,為什么非得約她吃這頓早茶不可呢。 陸可琉特意挑了最里面的不起眼的一個沙發位,迷迷糊糊地看著菜單發了一會呆,大約五分鐘后,耳邊響起了一個溫潤的嗓音:“還是你先到,我跑的慢了?!?/br> 她恍然回頭,看見賀洋只穿了輕便清爽的運動衫,還戴著后面的兜帽,整張臉有一半被遮在帽子里。他摘下耳機,一看就是晨跑剛結束,那氣定神閑的眉宇間有些汗水,讓他顯得有幾分性感。 陸可琉緩緩地回過神,微微而笑:“又在練氣息?” 這是賀洋過去告訴過她的辦法,說是在跑步的時候轉換速度邊跑邊唱能練習唱歌時的氣息。 賀洋在她的對面坐下來,擰開手里的礦泉水,唇瓣微抵住瓶口,緩緩將水喝下去,他的手臂勁瘦,手指修長,拿著瓶子的時候也顯得很有力道。 “最近太忙,實在很久不練了……你要吃什么?別愣著,自己點?!?/br> 他的呼吸還沒完全沉下來,嗓音沙啞,帶著一絲低沉的韻味,那喝水的姿勢也是著實撩妹。陸可琉咽了口水,又想到了不該想的畫面,說真的,她覺得有必要開一堂課與賀洋的那些迷妹們一起深入研究這個男人的身體。 他脖頸頎長,腰細腿長,胸部緊實沒有半分贅rou,腹部又是練就了幾塊肌rou,用最普羅大眾的話來說就是“穿衣顯瘦,脫衣有rou”,著實是滿足了一車少女對夢中情人的所有幻想,顯然還已經超過了。 果然,貪戀“*”才是讓她愿意與“前男友”吃飯的最大動機。 幸好賀洋也令陸可琉沒有絲毫尷尬,反而是出乎意料的閑適,這大抵是要歸功于他的明朗大方,他讓她覺得彼此只是久別重逢的好友,所有的話題與言語都掌握在恰到好處的地方。 “你面試的如何了?” 這家港式早茶店距離面試的地方很近,想起昨日的處境,她不由苦笑,卻也不能全盤托出,只能揀了這部歷史劇已經撤銷的重點告訴他。 賀洋執筆在菜單上勾畫著,淡淡地道:“你這么一說,我都能猜到發生了什么,想必又是顧廷川和投資方鬧矛盾了?!?/br> 他望見她有些好奇的目光,微掀起唇角,笑著說:“這個人,他對影片有自己的要求,可電影上映就是要賺錢,有時候兩難相權取其中,他卻做不到妥協?!?/br> “我懂,雖然我也遺憾這部戲沒拍成,但也挺喜歡現在的工作?!?/br> 陸可琉說的簡單輕巧,只是她并不知道,這溫暖安靜的笑容令他心頭像被人重重地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