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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那個女孩。這個想法,讓他不由得感到一陣興奮,至于原因,他還沒有來得及去想明白。 君閑如今十三歲,個頭已經比落旌還要高上許多,他閉著眼睛聲音里帶著沉悶的哭腔:“阿姐,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他以為從前的一切都可以翻過去,然而當他看到袁寒云那雙標致的單眼皮和如墨勾出的平眉時,那些血腥的回憶就會像洪水一般,快要將他淹沒在記憶之中。 那是君閑的心劫,更是無法抹去的記憶。 落旌將君閑扶到一旁坐下,這才發現她自己的手也抖得厲害。少女面容平靜地摸著他的臉龐,冰涼的指間拂過少年緊閉的眼:“別怕,阿姐還在?!?/br> 君閑緊緊地閉著眼,他鼻頭微紅帶著濃厚的鼻音,對落旌輕聲說了一句話。他的語氣很輕,像是怕驚動了什么,可卻讓一向堅忍的少女差點落下淚來。 他在落旌耳旁輕聲說了一句話:“阿姐,我想娘了?!?/br> 落旌貼著他的額頭,輕聲道:“嗯,我也想她?!币膊恢滥莻€將他們視若生命的女子,是否知曉自己寶貝的一雙兒女,在這個冷漠人世里的舉步維艱。 ☆、第15章 Chapter.15敘舊往事 段慕軒冷冷地盯著袁寒云,對段式筠毫不客氣地下著逐客令:“三姐,還請帶著你尊貴的客人離開這里,我這兒可不歡迎你們?!?/br> “喂,段慕軒你什么意思!你以為你算哪個,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段式筠氣得紅了臉,“李落旌和李君閑不就是府里的兩個吃閑飯的下人嘛,寒云哥什么都沒做那個李君閑就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按我說他才應該家法伺候!” 段慕軒眼神冰冷,微垂的嘴角氣勢逼人,少年朝段式筠走進一步,揚眉冷冷道:“那你可以先試試!” 段式筠被少年這副神情嚇得說不出話來,而此時,袁寒云走過來輕巧地擋在少女面前,直面冰冷的少年微笑:“慕軒,我想,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那位小哥也可能只是碰巧中暑,不是他自己都說了嗎,我們并沒有見過。年輕氣盛我能理解,畢竟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走過來的,但是年輕人就算是年少輕狂,做事之前還是應該更多地考慮前因后果,不是嗎?”說著,青年抬起手,彈了彈段慕軒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 袁寒云三七分的油水背頭露出他寬闊的美人尖,他從錢包中拿出幾張電影票,心情似是沒受半點影依舊笑吟吟地說道:“你們少年人應該挺喜歡西洋的玩意兒吧,今晚上會有一場卓別林的戲劇,這是我朋友送給我的電影票,也算是我的賠禮?!?/br> 見段慕軒不接也不惱,袁寒云笑著將電影票轉而遞給身后的段式筠:“式筠,你可以帶著式巽一同去看看,這電影還是挺有意思的?!?/br> 式筠接過電影票,忙問道:“那寒云哥你呢?” 抬頭看了看云淡的天,袁寒云意味深長地一笑:“我想,我也應該去找一個故人敘敘舊?!?/br> 月亮升到夜空中時,木槿花和紫藤蘿搖曳生姿,恬淡的香氣混合在一起,帶著平靜人心的力量。小院被月光被映得極亮,落旌坐在小馬扎上,膝蓋上放著周掌柜交給落旌讓她背的書。 明日便是再去醫館的日子,落旌趁著閑下來的功夫便多再溫習一遍。周掌柜有規矩,醫術傳男不傳女,最初的時候他見落旌只是一個小丫鬟故意借給她深澀難誨的醫書。 落旌聰明之外總是有一種不服輸的韌勁,但凡是周掌柜肯借,她再一次去的時候必能當著他的面倒背如流。幾次下來,落旌雖不是周掌柜的學徒,卻因為聰明勤奮又對醫術感興趣,周掌柜也有意無意地提點于她。 兩根烏黑亮麗的辮子垂在身前,少女閉著眼睛,手放在醫書上快速地背道最后一段:“面呈青色,就有寒癥通風淤血驚風;面呈紅色,就會發燒的現象;黃色是虛癥、濕癥;白色是虛癥寒癥脫血脫氣的病癥;黑色呈現痛癥水飲跟淤血等癥狀?!鄙倥犻_眼出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眼睛,可是放下手不遠處仍舊有一個人影,她才明白,那不是幻覺。 “你總是這樣背書的嗎?” 聽到那人的聲音,落旌尾指微微一顫。少女目不斜視地抱著書站起身,權當那人不存在般走過——她根本一點都不想再見到袁寒云。 陰影中傳來一聲散漫的輕笑,一如當年皖水河畔的少年聲音。緊接著,一身西裝馬甲的青年便緩步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平眉下一雙薄薄的單眼皮帶著天生的風流薄情,他偏過頭,三七分的發際線襯得美人尖尤其得好看:“說到底也還是名門之后,哪怕成了下人,比大家大戶的那些所謂的小姐還要聰明許多?!?/br> “對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甭潇簞幼饕活D,她埋著頭低聲說道,“這里是下院,客人還是趕快回去吧?!?/br> 袁寒云索性靠在青石墻上,好以整暇地看著少女,目光意味深長:“李氏的嫡系子孫淪落到在別人家里當下人,這種事情若是傳出去,你猜會不會被人笑掉大牙?而你的祖父,如果知道自己的孫女窮得連讀書都不愿點燈時,會不會氣得從墳墓里跳出來?” 落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少女重新走到袁寒云面前,目光像是火焰一般亮,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袁寒云的手指抵在自己高挺的鼻梁上,語氣輕佻:“哦,我還以為,你會一直裝作不認識我,又或者,早就忘了我。不過現在看來,很好,你跟你弟弟都還記得我這個救命恩人?!彼匾饧又亓恕让魅恕膫€字,換來的是少女更加灼人的目光。 月色下,落旌紅著眼冷冷道:“我承認李家在世人面前永遠都抬不起頭,可是現在李家已經沒了,我跟我阿弟這些年受的罪也夠多了,為什么你還不肯放過我們?你們披著道德與家國的遮羞布,卻只是為了貪圖傳言中我祖父莫須有的財富,難道你們就不可恨嗎?” 袁寒云被落旌的話語質問得怔住,被她那雙杏眼中盛滿怒火的光芒深深地刺痛了眼。他側過臉說道:“如果我想趕盡殺絕的話,當初就不會救你們姐弟兩個了。我可恨?別忘了誰才是你們的救命恩人,可這么多年過去,我就巴巴地換來你們倆姐弟一句可恨?我活了這么多年,可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理!” 落旌反諷一笑:“那你現在來做什么?來看看你當初救下的兩個孩子,如今過得如何卑微又下賤?奚落著他們如同喪家之犬的過去現在甚至是未來?” 袁寒云盯著少女發紅的眼眶說不出話來,只聽她說道,“那你現在看到了,你滿意了嗎?當年你說的對,我們就是過街的老鼠會比乞丐還慘,就因為我們的姓氏與名字?!鄙倥髲姷乜粗?,就像多年前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