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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衛成澤,聽到紅箋那絮絮叨叨的聲音,都不由自主地彎了彎唇。他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又檢查了下身上穿著的衣物,確定不會露出什么破綻之后,才出聲讓候在屋外的人進來。嫁衣他前些日子就已經試過了,本就是按照他的身形定制的,些許不妥帖的地方也已經修改過了,自是再合適不過的。許是為了表明鄭重的態度,古時的婚禮不僅規矩繁瑣,便是那一身的喜服,較之平日里的穿著,也要麻煩許多,若是沒有人幫忙,讓衛成澤自個兒把它穿上,還得費上不小的功夫。總歸是這樣的日子,衛成澤也不愿在這種事情上浪費時間,哪怕他平日里確實不喜別人近身,但在這種時候,還執著于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就太過惹人生疑了,衛成澤并不想在最后的關頭節外生枝。反正以紅箋那個小丫頭的粗枝大葉,這么點時間,也不會察覺出什么。至于綠蘿,就更不必擔心了。聰明人,向來都不需要別人告訴他該怎么做。替衛成澤套上一層一層的嫁紗,紅箋手上的動作不停,眼神卻控制不住地朝衛成澤的胸前溜去——沒辦法,平時更衣之類的事情,衛成澤從來都不假她們之后,以至于這兩個貼身丫鬟,跟了自家小姐這么多年,卻連對方的身子都沒有見過,好奇自然是免不了的。而不管是原主還是衛成澤,在掩飾自己的身份的時候,從來都不會掉以輕心,尋常所穿的衣服,總是能稍微遮掩下自己的某些部位,以免讓人看出不對來。當然,實際上以他如今的年紀,就算不做這種事情,也不會有人對此感到奇怪的。就比如現在的紅箋。悄悄地瞄了衛成澤的胸口好幾眼之后,紅箋忍不住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突然就覺得自己了解了為什么自家小姐總是不肯讓她們近身的原因。紅箋一邊在心里感慨著,就算是看著任性跳脫的小姐,其實也有著某些小女孩的細膩心思,一邊抬起頭來,卻不想正與衛成澤那似笑非笑的視線對了個正著,頓時,偷窺被抓包了的紅箋表情一僵。“……”腦中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紅箋眨了眨眼睛,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突然開口說道:“小姐你別擔心!你以后肯定也會有的!”衛成澤:……綠蘿:……察覺到兩人古怪的神色,紅箋似乎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太滿了,于是再次出聲補充:“就算沒有也沒關系!”說著,她的目光一轉,落在了綠蘿的身上,“綠蘿的胸也是平的!”綠蘿:……衛成澤:……聽到紅箋的話,衛成澤的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到了綠蘿的胸前,惹得綠蘿白皙的臉頰上泛起一抹粉色,難得地露出了羞惱的神色,帶上了幾分平日里極少見到的小女兒姿態,看得紅箋都有點呆愣。她惡狠狠地瞪了紅箋一眼,頗有些咬牙切齒地丟了句“你給我等著”,就不再理會終于回過神來,一臉懊惱的紅箋,繼續折騰衛成澤身上那套繁瑣至極的衣服了。紅箋自知理虧,略帶心虛地吐了吐舌頭,繼續忙活著手里的事情了。衛成澤見狀,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一聲,心情也跟著高揚了起來。除了嫁衣,其他的準備工作自然也少不了。畫眼描眉,梳發挽髻,點綴首飾……衛成澤懶散地坐在木凳上,任由旁人擺弄,聽著那好命婆的祝福吉祥之語,視線落在銅鏡上,半晌都沒有移開。鏡中那模糊的面容,在幾人的擺弄之下,變得越來越陌生——不,這本就不是他原本的樣貌。時間過去得太久,衛成澤甚至都有些記不清,自己最開始的容貌,是什么模樣了。在那個時候,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結婚這回事,更不用說像現在這樣,以女人的身份,穿上鮮紅的嫁衣,與另外一人舉行那樣一個昭告天地的儀式了。還真是……有種說不上來的不真實感。長長地吐出一口氣,衛成澤抬起手按在左胸口,有點辨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小姐?”看到衛成澤的動作,綠蘿忍不住出聲。她知道自家小姐雖然看起來有些不靠譜,做事全憑心情,但實際上心思細膩,看事情也格外通透,因此在這種時候生出感傷的情緒來,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事實上,不止是衛成澤,便是她自己,這會兒心口都有種說不上來的難過。綠蘿不知道那莫安凜是什么來頭,也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取得衛成澤的歡心的,她唯一知道的是,今天之后,她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每天都見到自家小姐了。不管是她還是紅箋,都不會作為陪嫁丫鬟,隨著衛成澤一塊兒離開。“嗯?”似是沒有察覺到綠蘿的想法,衛成澤輕輕地應了一聲,并沒有轉開視線。“我……”綠蘿張了張嘴,像是想要說點什么,卻又在半途停了下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小姐你……以后還會回來,看看……老爺和少爺嗎?”聽到這話衛成澤才意識到了什么,轉過頭來朝綠蘿看過去,卻沒想到,竟看到了綠蘿那有些泛紅的眼眶。他愣了愣,看著綠蘿那努力擺出與平日里一樣平淡的神色的模樣,突然雙唇一彎,笑了起來。衛成澤當然知道,綠蘿想要問的,并不是這個。比起衛長生他們,她更想知道,今后自家小姐,會不會就那樣把她們兩人給忘了,再也不作理會。“傻丫頭,”伸出手輕輕地揉了揉綠蘿的那袋,衛成澤笑著看向因為綠蘿的話,也流露出不舍與難過的神色來的紅箋,“我還打算在你倆成親的時候,坐在高堂的位置上的呢?!?/br>這兩個丫頭都是父母雙亡,小時候就被人牙子給賣進了衛府,可以說是和原主從小一起長大,感情不能說不深。“就是不知道,到時候你們會不會嫌棄?”衛成澤這話就是調笑了,不說莫安凜那只要一擺出來,連當朝皇帝都得以禮相待的妖怪身份,就說他自個兒作為衛府的小姐,只要這兩個丫頭所嫁的人不是什么高官皇族,別人鐵定都是上趕著求他坐那個位置的。這一點,綠蘿自然也知道,聞言不由地笑了出來。紅箋雖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也聽明白了自家小姐的意思,臉上那因為離別在即而流露出來的感傷也淡了許多。不得不說,女人花在梳妝打扮上的時間,永遠都是其他事情所不能比擬的漫長。衛成澤雖不是女人,但因著此時身份的特殊,也享受了這么一次待遇。等到他身上的一切都打理好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這段時間里,衛成澤一直維持著坐姿,這會兒四肢都有點發僵了。平日里大多半披著的頭發被仔細地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