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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堆當中,自欺欺人地假裝什么都沒有看到。到最后,追悔莫及。如果可以選擇,衛藜蘆更希望衛成澤能夠和那個占據了她的身體的人一起,開開心心地過下去。哪怕衛成澤什么都沒發現也沒關系,那個人并不是她也沒關系,哪怕她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也沒關系。但正如那個人所說,如果這個詞,總是悲哀絕望到令人厭惡。將口中的嗚咽給咽了回去,衛藜蘆緊緊地咬著下嘴唇,任由眼淚從眼角滾下。從那天在醫院中醒來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感受到另一個人的存在過,就仿佛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她一場荒誕的夢境。然而那本不屬于她的記憶,卻深深地印刻在她的腦海當中,有時甚至讓她分辨不清楚,自己究竟是這個世界的衛藜蘆,還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只用一個數字作為代號的殺手。被醫生允許下床的第二天,衛藜蘆終于見到了顏黎。那胡子拉碴,滿臉憔悴的模樣,和當初她通過另一個人的眼睛所見到的模樣完全不同。他的眼眶有些微的泛紅,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因為受到了太大的打擊,和你們有關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有種恍惚和不真實的感覺?!鳖伳斑@么對她說,可她卻覺得,顏黎看出了她和之前那個人的不同之處。“你是誰?”顏黎開口問道,眼中滿是困惑的神色。她看著眼前的人,突然有點想哭。“初次見面,”她說,“我是衛藜蘆?!?/br>第150章第十一穿布置簡單的木屋里,穿著灰色麻衣的少年坐在床邊,低頭看著自己長著些許薄繭的指腹,神色間似乎有些愣怔。伸手扯了扯那為了便于行動而特意收緊的袖口,衛成澤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顯而易見的,原主并不是什么富貴人家的子弟,雖說日子過得算不上清貧,卻也絕對不會太過輕松。收回打量這個房間的目光,衛成澤抬手按了按有些發脹的額角,試圖緩解那因為被強行扯離原先的世界而造成的眩暈感。腦海中空蕩蕩的,沒有一股腦兒地涌入的“劇情”,沒有屬于被搶占了身體的原主的記憶——也沒有某個聒噪的系統碎碎念的聲音。那久違的安靜,讓他有少許的不習慣。手上的動作一頓,衛成澤垂下眼,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其中的神色。“宿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看著倒在衛成澤的懷中,氣息逐漸微弱的女孩,5438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甚至帶著一絲隱隱的壓迫。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樣,衛成澤忍不住笑了出來,口中的語氣依舊是與尋常無異的漫不經心:“你覺得呢?”5438沒有回答,那長久的沉默,讓人不由地懷疑,他是不是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好一會兒,衛成澤的腦中,才出現那只有自己能聽到的、久未出現的機械的聲音。“因宿主觸犯基本規則第三條,現在開始執行懲罰程序——”而后,就是猛地襲來的強烈暈眩感。被刀刃穿透身體與被直接從所在的身體中扯離,兩者究竟哪一種更加難受一點,就連衛成澤都無法確定。走到桌子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飲下,那種令人惡心的感覺終于稍微舒緩了一點。然而衛成澤還來不及再多觀察一會兒周圍的環境,那關著的房門就被人猛地推開了。“竹荀,你怎么還在屋里!”一個和衛成澤差不多年紀的少年急匆匆地走進來,一把抓著他的胳膊就往外拽,“趕緊的,要是被林師兄發現你偷懶,肯定會被狠狠地責罰一頓的!”愣愣地被拖著往外走了好幾步,衛成澤才反應過來,對方口中的“竹荀”,正是他的名字。或許是系統的作用,又或許他每次所穿越的角色,本就有著和他相同的姓名,穿越了這么多次,這還是衛成澤第一次沒有用自己的本名。不得不說,這讓衛成澤感到有些新奇。花費了一些時間,衛成澤才從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口中,弄清了這個世界的情況。與他最初穿越的那個世界有些相似,這個世界的人,也能夠求道問仙,只是與那無論凡人還是修仙者,都生活在同一個世界不同,這個世界分為上中下三界。下千世界就是尋常人口中的“俗世”,生活在這一界中的人,多為無法修道普通人,即便偶爾出現有修道天賦的,能夠達到的高度也極其有限——當然,世事并無絕對。在那好不停歇的時間長河當中,總是會有那么幾個與眾不同的人物。而通常這種從誰人都未曾在意地方出來的角色,所能得到的成就,總是能夠格外令人驚嘆。好比當今修為若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的林妄池,好比門派當中,唯一一個與仙君平起平坐的唐末。中千世界則最為接近衛成澤曾經去過的那個世界——在這其中,既有毫無修行天賦的普通人,也有世出的天才,最后能走到什么樣的地步,嗎,全憑各人的天賦與機遇。而無論是下千世界還是中千世界,凡是修道之人,都對上千世界趨之若鶩,將之奉為修行的圣地。不僅僅是因為這里遠高于其他世界的濃郁的靈氣,更因為在上千世界當中,就連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都有著其他人無法企及的修為。與身邊這個少年一樣,衛成澤——或者說竹荀,都是在中千世界出生,懷著對修道一途的向往,而來到這上千世界的。也不知該說是幸還是不幸,在機緣巧合之下,他成功地被這上千世界的人收入了門下,但他的修行天賦,卻實在讓人看不上眼,以至于只能在這里做一個外門弟子,成天做著各種雜活,被呼來喝去的,跟個雜役似的。之前跑到他房里來拖人的少年和他差不多時間入門,兩人的年紀相差不大,所分配的屋子又在附近,一來二去的,也就相熟起來了。“糟了!”腳下的步子猛地一頓,余安意臉上的表情倏地苦了下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衛成澤就看到了站在藥田邊上,黑著一張臉的男人,想來這就是余安意口中的那個“林師兄”了。“竹荀!余安意!”一字一頓地喊出了兩個人的名字,那人咬牙切齒的語氣,就好像恨不得將他們兩人給整個吞吃入腹一樣,也不知他們怎么得罪這位大爺了。眉頭不由地一挑,衛成澤正要說話,卻不想有人搶在他的前頭開了口:“喲,你們來了??!”穿著內門弟子特有的青色長衫的男子從邊上的小徑里拐出來,臉上的笑容如陽光般燦爛,“之前讓你們打聽的事情,打聽得怎么樣了?”瞥了一眼身邊那明顯沒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