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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的尸身,與村中其他人的尸體相比,這兩個孩子的身體比較完整,想必遭受的痛苦應該也要少些——可死了,終究還是死了。只要這個結果沒有變化,那么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不過也許對于張騰來說,比起像原定的軌跡中那樣,遭受痛苦折磨后,滿懷怨恨地死去,像現在這般為了守護他所在意的人而死,會更值得高興一點?衛成澤微微彎起嘴角,笑容中帶著些許諷刺。至少,張騰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不是嗎?繞過那堵在路中央的尸體,衛成澤繼續不急不緩地往前走著,周圍只有枝葉摩挲產生的響聲,這個村子安靜得仿佛已經死去。空氣中那屬于玄夜的氣息若隱若現的,衛成澤抬起眼簾,朝一個方向看過去。一個穿著打扮與玄夜有幾分相似的人背對著他站著,仿佛與猛獸戰斗過一般,灰色的袍子被齊肩扯去一大半,裸露出的身體如同朽敗的尸體般,潰爛腐化。察覺到身后的動靜,那人轉過身來,斗笠下的面孔,有如鬼魅一般可怖。目光在這個人的身上停頓了一會兒,衛成澤便越過他,朝稍遠處,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的人看過去。他歪了歪腦袋,似乎有些不明白眼前的情況:“夜?”聽到衛成澤的聲音,正艱難地喘息著的玄夜猛地抬起頭來,雙眼中飛快地閃過震驚與懊惱的神色。在衛成澤反應過來之前,他就被攬著腰,離開了原先所在的地方,幾乎是同時,一股有如黑煙般的物體,落在了他剛才所在之處,頓時,衛成澤仿佛聽到了一陣凄厲的慘嚎,連神智都有一瞬間的恍惚。那煙霧仿佛由千萬哭號的鬼魂所形成,隱約間看能見到其中那猙獰的面孔。沒有去說諸如“你怎么來了”之類的廢話,玄夜將衛成澤護在身后,目光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人,面上的神色無比冷厲:“徐師兄……!”聽到這個稱呼,衛成澤不由地微微一怔,看向那僧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探究。如果他并未記錯的話,那個殺害了唐念的妻子的法師——也姓徐?如果真是這樣,他會來這里,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既然之前唐念來過這里的事情敗露,或多或少的,總是會傳出一點風聲去的,追尋著唐念留下的痕跡,一路找到這里來,并不是太過困難的事情。這里雖偏僻,卻也終究不是真正的與世隔絕。而對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想必就是唐念的杰作了。從上次那短暫的會面來看,唐念是個冷靜到可怕的人,這樣的人,不可能認識不到他與徐姓法師之間實力的差距。所以從一開始,他的目的,就不是要了這個人的性命,而是其他——比如詛咒。想到之前見過的那具女尸凄慘的模樣,衛成澤心下了然。想來唐念之所以會選擇那樣殘忍的做法,就是為了收集足夠的怨氣吧?而他之所以會在見到玄夜與衛成澤之后,那么輕易地就接受了自己的死亡,想必也正是因為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不知道那唐念究竟做了什么,眼前的人被侵蝕的,除了身體之外,顯然還有神智。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他殺害這村中村民的舉動。不過說起來,那北山寺中的僧人,對待妖怪那近乎執著的憎惡,本身也就近乎瘋魔了。這么想著,衛成澤隱去唇邊的笑意,垂下頭,低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br>他并不是有意過來給玄夜添麻煩的,只是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沒有人……衛成澤抿了抿唇,眼中不由地浮現出些許不安來。對于自己的斤兩,衛成澤還是很清楚的。雖然他會一些不常見的小法術,可這種東西,在真正的實力差距面前,根本就起不到一點作用。他在這里,只會讓玄夜束手束腳而已,起不到絲毫的幫助。如果,他的實力能更強一點就好了……像是察覺到了衛成澤低落的心情似的,玄夜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變回原形?!?/br>衛成澤聞言愣了愣,繼而馬上明白過來,連忙點了點頭,變回那只巴掌大的貓,鉆進了玄夜的衣襟當中。人形的目標太大,保護起來太過困難。既然無法給玄夜提供幫助了,那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減少自己造成的麻煩。見到這一幕的徐姓僧人雙眼微微睜大,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厭憎表情:“妖——怪——?”他的聲音沙啞而尖利,語調也扭曲而古怪,仿佛拿爪子在玻璃上劃過而發出的聲音似的,讓衛成澤忍不住難受地蜷緊了身子。屬于貓的那份敏銳的聽覺,這時候卻成了他的負擔。“玄夜師弟,也成了袒護妖怪的人嗎?”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彎刀,尚未干涸的血跡自刀刃滴落,看著玄夜的眼神森冷得仿佛來自地獄。玄夜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手中的禪杖,戒備地看著對方。對面的這個人——已經瘋了。他之前在這死寂一片的村子當中,見到這個多年未見的師兄的時候,對方正咧著嘴,捏碎了一個被他從草堆中揪出來的孩子的喉嚨,那雙大睜著的眼睛里,滿是對于殺戮的愉悅與享受。“為什么要愧疚?”面對玄夜的詰問,這個他曾經敬仰的師兄神色猙獰,“這個村子里的人不僅袒護妖怪,還幫那個家伙增強了實力,難道不應該殺嗎?”“哦,我知道了!”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露出了恍然的表情,“你是覺得我下手太輕了對不對?”“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村子里的那只虎妖,還算有點實力,對付它的時候,我可是費了不少的勁呢——就是路中間那只,你來的時候,應該看到了吧?”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不過沒關系,現在已經解決了,他的內丹也已經……”后面的話,卻被玄夜那突如其來的攻擊給打斷了,他看著玄夜,似乎對他的行為有些不解:“為什么你要對我出手?”“難不成——你也想要庇護那些妖怪?”抬起禪杖擋住了對方的攻擊,玄夜忍不住后退了兩步,胸中的氣血一陣翻騰。徐師兄入門的時間比他早,修為自然也比他高,而且因為之前虐殺了不少活人,如今似乎修成了什么邪門的法術,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對付的。他如今所能做的,只不過是勉力支撐罷了。藏于袖中的符咒悄無聲息地燃盡,玄夜的雙目一凜,架開橫掃過來的彎刀,禪杖尖銳的頂端自對面的人的左肩處劃過,帶下一層腐爛的皮rou,可那本該偏離了原先的軌道的彎刀,卻在半途忽地去勢一轉,毫不停滯地劃過玄夜的胳膊,在上面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幾個回合交手下來,玄夜的劣勢越來越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