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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上一世薛宸做生意時曾與這人打過交道,做生意沒什么本事,但脾氣卻是一等一的差,她記得,這個戴氏從前總是跟著太史令家的嫡小姐余氏身后做事。 而余氏……正是衛國公府的三夫人,而他們所說的沾著皇親,只怕就是衛國公府的長媳綏陽公主了——也就是婁慶云的親生母親。 猜透了這一層關系,薛宸心里就更加納悶而來,綏陽公主怎么看都不像是會缺這一點錢來弄店面的人,如果真是她下的令,她也沒理由讓手下的人去張揚啊,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薛宸敢斷定,這件事綏陽公主定然是不知道的,而這些人只是狐假虎威罷了。 薛宸讓衾鳳去喊嚴洛東過來,然后自己便去了書案后頭,提筆寫了一封書信,書信寫好的同時,嚴洛東也來了。 對薛宸行過了禮,薛宸說道:“你去替我查查仁恩伯爵府的戴氏,看看她最近都見了什么人,打算做什么事?!?/br> 嚴洛東點點頭,問了一句:“仁恩伯爵府要順帶查一下嗎?” 薛宸想想他的能耐,遂點了點頭:“你若是方便,一并查了也好?!?/br> 嚴洛東離去之后,薛宸就喊了枕鴛進來,交給她一封沾著她獨有花箋的書信,說道: “你帶著這封信去大理寺門口守著,看見少卿車馬出來就去攔著,將信交給他?!?/br> 枕鴛不解:“小姐,您是讓我攔路告狀去嗎?大理寺少卿的車馬如何是我這種小丫鬟能去攔的,聽說平民攔路告狀,首先就得打十板子?!?/br> 薛宸瞥了一眼怕怕的枕鴛,伸手在她額頭彈了一下,說道:“你把信交到他手上,他若還打你,回來我讓你打回來?!?/br> 枕鴛揉著額頭,說道: “小姐,我哪兒敢打您啊。要不若我真給打了,您折合現銀給我吧。一板子十兩?!?/br> “……” 薛宸差點沒忍住一腳把這個財迷的小丫頭給踢出去。 她這封信是要交給婁慶云的,畢竟這件事牽涉著他的母親綏陽公主,先給他事先告知一下,免得到時候若是沖撞了公主,也沒個說得上話的人,盡管薛宸不敢保證婁慶云一定會幫她,但直覺他總不會害她就是了。 而這封信送出去之后,薛宸也沒放在心上,更沒有期待婁慶云會百忙之中給她回信,甚至有可能這封信婁慶云根本連看都不會看,但不管怎么樣,只要她把信送出去了,將來若是鬧出了官司,總也算是個憑證。 下午的時候,嚴洛東就幸不辱命回來了,按照他以往的行事風格,自然又是將仁恩伯爵府調查了個底朝天,就連仁恩伯昨天晚上睡在哪個小妾院里的他似乎都打探出來了,而戴氏的一切就更加不用說了,盡數全顯山露水了。 “仁恩伯爵府近年來入不敷支,戴氏勉強維持,最近她與衛國公府三夫人余氏看中了中央道那轉角的位置,想要把那里盤下來開酒樓,但是戴氏沒有錢,而余氏也不打算出錢,于是就安排了戴氏的娘家兄弟戴建榮招了地痞去威脅每家鋪子,小姐您的春然茶樓亦在其中,您那兒是打頭的位置,估計他們勢在必得?!?/br> 薛宸冷笑:“勢在必得,也要有那個本事?!?/br> 嚴洛東看著薛宸這幅表情,想起上回她在田莊里的那番作為,知道小姐不是個好惹的,有膽色,有謀略,幸而身為女子,她若是男子,必定能成就一番事業。 “小姐打算如何?” 對于嚴洛東的問題,薛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對了,你知道仁恩伯世子在煙花巷藏了個外室嗎?” 嚴洛東愣住了,但也只是片刻,然后便點點頭,說道: “這個,我可沒跟小姐說過,小姐是怎么知道的?”這種桃色消息,嚴洛東還是對薛宸有些顧及的,畢竟薛宸是未出閣的小姐,這些事情聽多了總不是好的,可沒想到,即便他不說,小姐竟然也知道這個。 薛宸就知道他有所隱瞞,笑著說道:“上回去東府里聽京兆尹夫人說起過。這個外室姓單,聽說很得仁恩伯府大公子的寵愛,除了正妻的名分不能給她,其他什么都給足了,戴氏見了她都得規避三分,你說我要是把戴氏想買咱們茶樓的消息告訴單氏,她會怎么做?” 這個消息可不是在東府聽來的,而是薛宸上一世特意打聽來的,仁恩伯大公子對這個外室簡直是掏心掏肺的寵,雖不說寵妾滅妻,但也好不了多少,戴氏在這個外室手里沒少吃虧。 正妻和外室見面,那就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戴氏要的東西,單氏自然有興趣,只要單氏出了手,那這件事就好辦了。 嚴洛東從前做的是刀口舔血的活計,對婦人內宅之事并不是很懂,便很謙虛的站在那里等待薛宸下命令,薛宸前后踱了兩步之后,心里就有了主意,對嚴洛東說道: “找些人,去煙花巷一帶散布消息,就說仁恩伯爵府大公子出手豪氣,要花重金買下春然茶樓,送給大夫人,其他什么都不用說?!?/br> ***** 衛國公府三房內院之中,余氏和戴氏正湊在一張桌子前算賬,戴氏高興的對余氏回稟: “現在已經有四家鋪子同意賣,最難搞的春然茶樓都已經有了意向,開始跟咱們談價錢了,和之前的嘴硬完全不同,看來還是咱們打出去的招牌太響亮,那茶樓的老板怕了,這才妥協的?!?/br> 余氏心滿意足的喝了口茶,看了看自己剛剛用鳳仙花染成的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 “怎么不怕,這可是實打實的皇親國戚,我就不信還真有那不要命的?!?/br> 戴氏以余氏馬首是瞻,聽她這么說,立刻趨身上前拍馬道:“是是是,三夫人英明。只不過,公主那里知道這事兒嗎?如果……我是說如果,真有人給鬧出來,公主那兒不會怪罪吧?!?/br> 戴氏雖然也覺得打著公主的旗號在外頭辦事實在是爽利,但也怕今后出事,牽連了自己。 余氏瞧她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不禁冷冷一哼,說道: “哼,你怕什么,不是還有我在嗎?公主那兒自然是沒事的,我與公主那可是正經妯娌,我說的話,公主平時都能聽進去,這事兒我之前就和她打過招呼了,就說咱們酒樓開張算她一份股,她就稀里糊涂的同意了,若真遇上個不怕死的,那你也別對他客氣,該怎么著怎么著,到時候自然有公主兜著,量那京兆也不敢把事情鬧到公主面前,就算真鬧了,我也不怕,公主的性子我門兒清著呢?!?/br> 得了余氏這個吩咐,戴氏也就放心了。又是一番奉承,然后便離開了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