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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娘,放我去吧?!?/br>田氏默默吃飯,不理。疏桐屁顛屁顛跑去抱住沈越胳膊。果然沈越受不住女兒撒嬌,只得冷面交代道:“不許給人搗亂?!?/br>“謝謝爹,爹最好了?!痹捠沁@么說,可說后半句時人都已溜出室外了,這逃離速度也是一絕。疏桐蹦跳著抓上沈鯉肩膀,一大一小,嘰嘰喳喳,向水無月步去。是呀,人生幾何。得到知己已是不易,而知己又正好是愛人,那得幾世修來的福分。得到的已經太多,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該再有貪婪啦。作者有話要說: 看著沈越沈鯉在自己手下越來越飽滿,真是件開心不過的事。第32章第32章歲末休假。作息深植入髓,沈鯉竟比平日起得還早,不想驚擾引章,便悄悄起身,調亮了油燈,坐在案旁出神。沈鯉雖有隨手收拾的好習慣,但自沈越升遷、主管兩江民政以來,典籍公文就由原先整理后的摞成一座山,變成兩座。哦不,睡前還拿了一批到榻上矮桌翻看。無奈笑笑,垂眸看見抽屜,沈鯉突然想起什么,抽開。與桌面的滿當不同,抽屜空闊,方才抽得急了些,里面的物件沖到外側。內容以信件為多,均已發黃,沈鯉展開了看,多是子翀來信,一封封重新打開,末了還按年份排序,才發現今年僅有一封。想起今年忙碌,子翀不主動來信,自己就真的沒想起人家、想起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不由內疚。略微斟酌,沈鯉遂決定待會跟沈越告假,去趟揚州。收起最后一封來信,竟發現一張牛皮紙墊在其下,沈鯉奇怪,指尖才觸到紙張,記憶剎那回流,一時,心里就讓甜蜜填滿。沈鯉小心翼翼攤開紙張,湊到鼻尖,似乎還能嗅出多年前的甜點香氣。古道西風,匹馬飛奔。午時不過初刻,沈鯉就已快馬趕至揚州。入城徑直奔向寧獻王府,報了子翀名姓,守門小廝正要入內通報,突然想起什么,頓住腳步回頭道:“子翀公子上周就出遠門了,不在府內?!?/br>?子翀作為獻王門客,不在主子府里呆著,跑出去作甚,還跑了一周。沈鯉一時納悶,問道:“他可說過幾時回來?”得到的答復卻是搖頭。難得跑一趟卻撲了個空,沈鯉只得無功而返。正要調轉馬頭之際,一車人馬過來,沈鯉認出駕馬小廝,叫道:“悟諫!”悟諫見了來人,也是眼前一亮,驚喜道:“鯉哥兒,怎么來了!”車內的人稍稍挑起簾子,只露了半張臉,沈鯉也下馬做了個揖。待車馬停下,車上的人下來,依舊一派儒雅,風度翩翩。他似乎極了然沈鯉此行目的,安慰道:“沈公子,不巧,子翀正好出去了?!?/br>沈鯉點頭,笑得無奈:“獻王可知他幾時回來?”寧獻王搖頭,接著話題一轉,道:“小王前些時日剛收了大雪的雪水,沈公子若不介意,不如進府嘗嘗?”既然是獻王好意,沈鯉不便推辭,就一同進去了。揚州的冬天,風不大,加上今日晴朗,正午更是日頭當空,因而即便‘暗香盈袖’四面開敞,此刻只生上一盆火,就已全無冷意。不似往日絲竹亂耳,此刻只聞咕嚕嚕壺水燒煮。寧獻王跟沈鯉都不是多話的人,默默相對,水聲沸騰片刻,獻王舀出一勺,澆入盞中,將初泡水濾掉,再加滿,側身將水壺拎開,才給沈鯉身前綠玉斗斟上。見字如面,茶如其人,湯水溫潤,和著周遭隱約臘梅芬芳,沈鯉飲下,頓時覺得口齒生香。沈鯉見獻王神色從容,便問道:“最近子翀事兒多嗎?”“怎么?”“一年來聯系少了些,這次過來,他也不在?!?/br>獻王思索片刻,才道:“他確實有事要做。年紀到了,也該替自己尋一條路了?!?/br>難怪,可子翀這張大嘴竟有瞞著自己的東西,沈鯉好奇起來:“他做什么?”“下次見了去問他吧?!睅蜕蝓帩M上茶水,獻王接著問道:“你呢?”沈鯉一時啞然。寧獻王又問:“你今年該二十三了,打算一直待在沈府嗎?”確實,沈府是安穩,可假設、萬一、如果,哪天不討主子喜歡了,自己該何去何從?又想起那天還愿出來時捉襟見肘,深埋的擔憂紛紛浮出水面。沈鯉眼中的憂慮沒逃過獻王眼睛,側頭一記無聲嗤笑,那神態似在打笑某個人的預料精準,回頭,語氣卻是平和,道:“沈公子今天不著急回府?”“不急?!鄙蝓幦栽谒伎?,機械地回答。“這兩日府里要買進一批綢緞,你替我看看吧?!?/br>沈鯉心下奇怪,可這是寧獻王多年來首次要自己做事,更何況事情不難,既然無從拒絕,便答應下了。之后與寧獻王用飯,沈鯉才發現這府中的異常,往年雖然踏足雖然也冷清,但起碼偶有門客人跡,而今日真的是千山鳥飛絕,除開丫鬟小廝,這偌大王爺府,竟只有這三人。下午獻王差了悟諫陪沈鯉去西市,原以為是集市,不料交易竟是在一家酒館。悟諫帶著上了二樓,進入廂房,房中已坐了十幾個商人,男人女人都有,各自手邊都有個包袱。神奇的事發生了。明明悟諫是引路人,而自己不過臨時派來幫忙物色布料,可在場的男人女人一見了自己,那雙雙死魚眼霎時齊齊亮光簡直閃瞎人眼,隨后蜂擁而上,競相將沈鯉往自己這邊拉扯,嘴里嘰里呱啦此起彼伏聒噪個不停。沈鯉讓人扯的奄奄一息了才明白過來這幫人是在毛遂自薦,包袱里所帶的就是布料樣子,好容易站穩,在攤開的件件布料中挑選。好家伙,少年時在蓬門為君開,天天華衣披身,青年時在沈府也見過不少名貴綢緞,可當下眼前各種頂級布料云集,還是嚇了一下。不過好歹識點貨,既然材質都是頂級的,那就看紋樣了,想著寧獻王不便高調,就選了一家以暗紋為主的鋪子,老板老板娘雙雙見了祖宗還魂似的拉著沈鯉的手唏噓個不停,就差喜極而泣了。沈鯉不愛熱鬧,供貨商敲定了,就躲到角落把現場交回給悟諫。卻見那些落選的店家沒一個離去,自發有序地以悟諫為中心,將他團團圍住,眼巴巴看他交定金。沈鯉覺得好笑,可突然間一個身子擠出人群,朝自己走來,卻是方才自己選中那家店鋪的老板。沈鯉朝他擺擺手,不是招呼而是‘不用再謝我了也謝絕靠近’,畢竟自己倒八眉都亮出來了??赡抢习迦耘f一副笑嘻嘻,從兜里掏出一疊……額,沈鯉視力好,再加最近缺的正是老板手上拿的這個,便一眼認出那是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