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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結婚和不結婚的差別在哪里?人,一定要結婚嗎?知道彼此相愛,還不夠嗎?” “婚姻,源自愛情,也超過愛情。它是承諾,也是責任。假如你愿意為某個人承擔婚姻當中的責任和義務,對方才知道,哦,你大概不會走了,于是她也不想走了?!?/br> 周季同把手藏進口袋里,輕輕握了握拳頭。 周季同上了樓,丁香已經洗好碗,坐在客廳煮茶。丁父說:“我回房間歇一會兒?!?/br> 周季同跟丁香打了個招呼:“我走了。要是——有需要的話,找我?!?/br> 丁香追出去:“帶走吧?!彼f過那張卡。 “先放在你這兒。你要是用不著,再還給我?!?/br> 丁香咬咬牙,終于收下。 周季同就著樓道昏暗的燈,走了兩步,忽然回頭。 丁香還站在門口,昏黃光暈下,她的側臉顯得好看,又可憐。 “丁香,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很好,你對我的付出甚至超過我的想象。我們今天走到這一步,所有的問題在我身上。我對你——我很抱歉?!敝芗就驹趲准夒A梯之外,“如果可以,請你原諒我。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知道我是一個很糟糕的伴侶,我自大,又崇尚自己想要的自由——” 丁香靠在門口,淚眼朦朧。 這些日子,她流的淚太多了。她不能再如此軟弱,這個風雨飄搖的家,仍需要她獨力支撐。而愛情,對于苦難日子的人來說,是奢侈品,她消費不起。 她沒說話,轉身輕輕關上了門。 周季同看著門牌號——梧桐道308房。 從這個老房子走出去、在大城市自力更生的女孩子,自然有著她的倔強和驕傲,也有著她無法言說的心酸和悲痛。 他生來物質富裕,經歷事業一次打擊,才知道自己的勇氣和堅毅,竟不及一個瘦弱的女子。 他腳步沉重,一步步離開了。 周季同也說不清自己基于什么原因來到了丁香的老家。純粹為了送錢?不,他心里知道不是。 辭掉MT的職務,他的生活一下子像是徹底停了下來,沒有參加不完的飯局,沒有開不完的會議,沒有喝不完的酒說不完的言不由衷的空話,他甚至和幾個老友包括KEN都沒有太多聯系,偶爾三兩句便作罷。這對于曾經以事業為中心的自己而言,是不可想象的。 可見,人并不是非要過什么樣的某種生活的,對吧? 他在丁香家里附近找了個酒店,前臺小姐很禮貌地問要住幾天。他頓了一下:“一星期,謝謝?!?/br> 他不知道自己即將在丁香的生活中扮演什么角色,可是他想,她大概會需要他。而他——也渴望她需要他。 中午時分,他再次來到丁香家樓下。 正想上去,卻見到丁香下了樓,眼睛紅腫。 “丁香?” 丁香嚇了一跳,看向他,卻沒有停住腳步,繼續往外走。 “你去哪里?” “菜市場?!?/br> “我陪你?!?/br> “不用了?!?/br> “反正我也沒事?!?/br> 丁香定住腳步,猛地回頭:“真的不用。你回去吧,做你的正經事,或者跟你的朋友到處玩到處開心,都可以,隨便你。但別要來打擾我的生活?!?/br> “丁香——” “你看到了,我現在的處境就是這么慘,我什么都沒有,沒有錢,沒有工作,連我唯一的家人我的爸爸都快要離開我,求你了,不要在這個時候來給我任何一點點假想的希望。我現在,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失去,你明白嗎?” 周季同想去拉丁香的手,卻沒抓住。 “我一切順利的時候,尚不敢奢望你如何愛我,何況現在?”丁香低下頭,“我真的想開了,我只希望陪著我爸,盡可能久一點。至于你,日后我會把錢還給你的,你放心?!?/br> ☆、第七十章 半夜,丁香忽然驚醒,一身冷汗。 聽得隔壁父親的房間傳來痛苦的喘息聲。 她匆匆跑了過去:“爸!爸!” 她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打了急救電話,給爸爸在睡衣外面穿了厚實的大衣。 半小時后,救護車到家,她陪爸爸一起到了醫院。 守到天色發白,醫生出了急救室,輕輕拉下口罩,迎向丁香又惶恐又期待的眼神,輕輕搖了搖頭:“做好心理準備,估計快不行了?!?/br> 丁香輕輕坐在了地上。 周季同第二天去了丁香家,打了電話才知道丁父已經在醫院。 他趕到醫院,丁父已陷入昏迷狀態,沒了意識。 周季同拉起丁香的手,冰冷又僵硬:“我給你買點早餐?!?/br> “我沒胃口?!?/br> “多少吃點?!?/br> 丁香拿著溫熱的面包,旁邊是一杯熱牛奶。機械地咬了一口,卻無心咀嚼,淚一點點滑落,滴在手上,很燙。 “別這樣?!?/br> “你知道嗎?我跟我爸真正相處的時間很少很少,但我心里很愛他。我很努力讀書,很努力工作,很努力存錢,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讓我爸過上好一點的生活?!?/br> “他這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就這么一個人,孤孤單單過了這么多年?!?/br> “我以為我會有能力讓他過上好日子,可是他卻不等我了。我爸才五十多歲——” “我爸讓我回來過年,他想我陪陪他,我好久沒陪他過年了?!?/br> “我為了自己的事情痛苦、煩惱,卻不知道我爸爸已經得了這么嚴重的病,我為什么這么不孝,為什么?” “我以為我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以接受他要離開我的事實,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害怕,我很害怕。他現在就躺在那里,就算他不說話,我起碼看得到他。要是他走了,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再有這個人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了,永遠都不能了?!?/br> “他走了,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為了什么?” “我是一個很失敗的人,對不對?我太失敗了?!?/br> 丁香語無倫次。她意識到,自己將要一個人生活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 周季同看著她清瘦的側面輪廓,心竟悶痛:“你是他的驕傲?!?/br>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他可能再也沒有機會告訴我了?!?/br> “周季同,我真想他現在醒過來,跟我說說話??墒恰倍∠氵煅?,再也無法開口。 丁父在兩天后離世。 母親趕來幫忙料理后事,看到丁香臉色雪白如紙,想要勸她先歇息,她輕輕推開她的手:“我沒事?!?/br> 近處遠處的親戚也紛紛趕來,為送丁父最后一程。 家里設起靈堂,丁香面無表情,穿著孝服跪在一旁燒紙。 周季同站在一旁,沉默不語。 丁母及旁邊的親戚猜疑這個臨時冒出來的俊朗男人是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