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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衛尉來,衛尉已經吃酒吃的醉了,臉上紅彤彤的一片,走路都打晃兒。呂不韋剛想讓他去加強一下守衛,這個時候就聽一陣跫音大震。跫音整齊有素,一陣陣就向這邊撲來。衛尉是宮中的統領,自然也知道這腳步聲是什么,當即嚇得六神無主,轉頭對呂不韋道:“丞相為何調兵?”呂不韋克制著賞他一個大耳勺兒的沖動,才咬牙千尺的道:“老夫沒有調兵?!?/br>衛尉一驚,趕緊道:“保護王上和丞相!”嬴政一直閉著眼附在案上淺眠,聽見衛尉的喊聲,突然睜開了眼睛,迷蒙著水汽的眼睛里,哪還有一絲的困倦和醉意,撣了撣袖袍,長身而起。嬴政突然站起來,讓眾人的聲響一下就熄滅了,大家都不知道嬴政這是要干什么。嬴政繞過木案,一步步的走下太廟的臺階,跫音由遠而近,正是蒙恬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后面跟著一隊兵馬,從太廟的正面疾馳而來。呂不韋見識蒙恬,立時瞪眼喝道:“在王上面前跑馬,蒙恬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么!”蒙恬到了跟前,翻身下馬,后面的兵士們也翻身下馬,蒙恬上前,戎裝發出輕微的響動,已經跪下身來,道:“臣蒙恬,奉命前來!”呂不韋一聽“奉命”二字,登時一陣天旋地轉,一把老骨頭差點禁不住折騰。眾人一聽,有恐慌的,有著急的,有事不關己的,臉上都是精彩紛呈。成蛟看著這場面,當即心里一陣猛跳,原來嬴政說的就是這件事,當即往后縮了縮,看起來嬴政是要針對呂不韋,自己最好不要趟這趟渾水,萬一惹一身sao就慘了。呂不韋先是臉色煞白,隨即掃了一眼蒙恬的人數,鎮定下來,呵呵笑道:“王上,這是什么意思?太廟之前豈容閑雜人等放肆?”嬴政眼睛都不看呂不韋一眼,笑道:“蒙恬如何是閑雜人等?他是仲父為寡人親點的伴讀,是寡人的心腹之臣?!?/br>嬴政看了一眼呂不韋不屑的臉色,慢條條的繼續道:“仲父眼光獨到,蒙恬確實有勇有謀,而且忠心懇懇?!?/br>說著一招手,蒙恬立刻翻身上面,圍著太廟策馬而馳,同時將青銅寬背佩劍一招,太廟的四面八方突然跫音大震,一隊隊的兵馬突然出現,立時將太廟都團團圍了起來。呂不韋左右一看,這個時候,踩沒了先前的不屑,但是又讓自己強自鎮定下來,冷笑著看著嬴政,道:“老夫雖然愚鈍,但是也記得秦法,百人聽將領,千人憑虎符,如今這里的人數成千上萬,老夫和太后可不記得,什么時候拿出虎符和印信調兵遣將了!”呂不韋這話一出,眾人一片嘩然,眾人看著這劍拔弩張的場面,酒意都已經醒了,開始紛紛議論起來。嬴政卻吃吃笑起來,道:“仲父雖然熟讀秦法,但是不知變通,如何能當得起秦國的大任?實在是太過失職了!”他說著,眼神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兒,慢悠悠的道:“虎符可以調駐兵,這是三歲的娃娃都知道的道理……但是丞相,有幾種兵,不在駐兵的范圍之內?!?/br>呂不韋神情立變,一把老骨頭有些顫巍巍的,他去看這些兵馬,確實不像是駐兵,沒有駐兵的整齊劃一,雖然頭穿上了統一的戎裝,但是不如駐兵的訓練有素。嬴政這個時候繼續道:“這些可都是咸陽周圍的散兵,不需要奉虎符,就可以調動,難道丞相不知?”雖然只是散兵,但是一看就知道,一萬人之多,這里已經被團團圍住,太廟和王城有一段距離,遠水救不了近火,根本就是大勢已去,呂不韋頓時手腳冰涼,身子踉蹌了一下。這個時候綱成君蔡澤忽然出列,朗聲道:“王上這是什么意思,先王去世之前已經吩咐丞相監國,在王上加冠之前,虎符由丞相和太后掌管,就算王上想要立刻掌管虎符,也不必如此興師動眾!”呂不韋聽蔡澤給自己撐腰,立時來了底氣,心想著平時沒有白拉攏蔡澤。其實蔡澤也不是因為呂不韋的拉攏,而且他說的是事實,嬴政現在奪兵權,確實名不正言不順。嬴政冷笑了一聲,一雙鳳眼里滿是勢在必得的光華,按理說蔡澤也是經歷過朝政起起伏伏的人,什么樣的大場面沒見過,但是聽到嬴政的這一聲笑,頓時有點頭皮發麻,后脊梁一陣陣的冒冷氣。嬴政笑道:“誰說寡人要奪虎符?在你綱成君的眼里,寡人就這么不濟么?綱成君,寡人問你,你要上佩戴的是什么?”蔡澤抬著下巴道:“是先王賜予的寶劍?!?/br>嬴政道:“寡人也聽說了呢,綱成君是殿前帶劍,一口御賜寶劍就算遇到寡人也可以不解。綱成君……先王賜你寶劍,就是讓你這樣對寡人說話的么!”蔡澤嚇得一哆嗦,并不是被嬴政的喝問嚇得,而是被他透露出來的氣勢,蔡澤天不怕地不怕,頭一次有點兒腿肚子轉筋。嬴政看他老臉發白的樣子,又是一陣冷笑,道:“蔡澤你糊涂啊,寡人有說過是要奪虎符么?寡人要的,不是虎符,而是想讓丞相,把豹符歸還寡人?!?/br>他這一句話一落,眾人一時間一陣喧嘩,在這里的人都是秦國眾臣還有特意來參加慶典的諸侯,自然知道豹符的重要性,乍一聽呂不韋竟然握住豹符不放,紛紛都看向呂不韋,呂不韋的臉已經鐵青。嬴政等眾人的喧嘩平息了,才笑道:“綱成君,寡人想要握住寡人自己的安慰,這一點,很過分么?寡人今日迫于無奈,只能出此下策要回豹符,很過分么?哪一個王上,想要自己的臥榻之旁,站著旁人的兵,這些都很過分么?”蔡澤以口才著稱,此時卻已經無話,直后悔自己站出來替呂不韋出頭,一張老臉都丟光了。蔡澤一咬牙,拱手道:“老臣錯怪了王上,請王上降罪?!?/br>嬴政反而親手托起蔡澤,道:“綱成君,不知者無罪,方才寡人的話也有些重了,你是多少代的老臣,你的忠心,寡人豈能不知道?!?/br>他一說完,綱成君眼眶竟然有些發酸,道:“老臣……慚愧??!”呂不韋眼見這個情形,自己反而變成了兩面不討好的jian臣,臉色越來越黑,他心里千回百轉,呂不韋的名字在眾人心里都是謙和溫和的形象,從呂不韋來到秦國開始,一直到現在,都是彬彬有禮的君子,今天這一切的表象都要毀于一旦,呂不韋豈能不著急。呂不韋干笑了一聲,道:“原來王上是為了這點兒小事,王上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