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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趙姬的衣裳散亂,面色通紅,那就更加沒干好事兒。嬴政臉色立時就沉了下來,劉徹心中登時一陷,似乎有大石頭砸了下來,一直往下沉去,自己和趙姬挨得那么近,在誰眼里,也不可能沒什么。嬴政換了一件黑色金滾邊兒的衣裳,雍容大氣不在話下,雖然年紀尚輕,但是嬴政的骨子里透露出來的氣勢就在那里,黑色的衣裳極為的襯他,出落的身形挺拔,腰身勁瘦。嬴政只是冷笑了一聲,拱手道:“兒子要去太廟,這就先退下去了?!?/br>趙姬有些慌神,立即松開了劉徹的手,往后錯了錯,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干笑道:“我兒去罷,記得為娘叮囑的話?!?/br>嬴政點了一下頭,袖袍微甩,轉頭大步走出去。劉徹連忙跟上,連向趙姬行禮都沒有,也出了大殿去。嬴政下了臺階,上了車,回頭看了一眼緊跟在后面的劉徹。劉徹總覺得這一眼,似乎像鋒利的冰刀子一樣,又寒冷又滲人,幾乎要把自己開膛破肚一般……第80章骨rou相殘嬴政的緇車從內苑往北,徑直往王城北面的太廟而去。太廟令已經等在那里,見到嬴政的車駕,上前行禮道:“恭請王子下車?!?/br>嬴政從車上下來,眾臣已經列班的站在太廟之前,見到嬴政這一身貴氣不可言的打扮,都紛紛的交頭接耳起來。但從面相上來看,王子政雖然不如王子成蛟高大健壯,不過那種與生俱來的氣魄是不可磨滅的,眾人都沒有想到,王子政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得天獨厚的氣勢。嬴政步上臺階,劉徹雖然自從嬴政進咸陽就一直跟著他,不過他的地位不夠,還不能進入太廟,就跟著緇車站在原地沒動。劉徹看著嬴政一襲黑色長袍的背影,雍容、大氣,一步步走上臺階,就算是簡簡單單的走路,也透露出貴不可言的尊貴來,他忽然明白那些大臣們為何如此震驚。劉徹的眼神似乎就黏在了嬴政身上,久久不能挪開,他和嬴政相處了這么些年,講和了這么些年,眼看著兒子劉據都一天天長大,只不過嬴政身上,自始至終缺了一些什么,劉徹現下明白了,缺少的是君王的頭銜……這個人,生來該當做君王。嬴政步上臺階,似乎像是感覺到身后灼熱的視線一般,突然微微回了一下頭,總覺得是一股熟悉的感覺,只是當他回頭去找的時候,只看到眾臣、衛兵,還有緇車。嬴政當下默默搖了搖頭,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太廟告祖是大事,或許因為這是大事,所以自己的情緒才不穩定。嬴政深吸了一口氣,這當口就聽見緇車的轔轔之聲,一架不甚奢華的緇車從遠處而來,到了跟前立刻止住,從車上跳下一個少年人來。那人雖然面上有些稚嫩,但是身量已經很高,幾乎比嬴政高出半個頭去,他肩上披著一襲黑色斗篷,隨著翻身下車的動作,斗篷被風抖起來嘩嘩作響,顯得十分瀟灑。少年人瞧起來與嬴政的年紀相當,他下了車,手放在腰間的配飾短劍上,大步流星的步上了臺階。太廟令見到少年,躬身行禮道:“恭請王子?!?/br>少年人露齒一笑,道:“太廟令有禮了?!?/br>說罷了,兩三步跨上臺階,站到了嬴政面前。雖然這個時候少年還很年輕,但是嬴政記得他,正如太廟令說的,這個人就是成蛟了。成蛟從下車開始,就一副開朗隨性的樣子,只不過他是一個王子,養在王城之內的王子,就算咸陽百姓都傳聞公子成蛟隨和慷慨,但是他仍舊是一個王子,一切的隨和和慷慨只不過是掩藏心機的面具罷了。嬴政自然清楚這一點,劉徹也同樣清楚,那日他隨呂不韋進王城見秦王,綱成君和上將軍也在場,當時上將軍口中夸贊公子成蛟,劉徹就已經注意到了,原來成蛟并不是人們笑談的如何善良。成蛟見到嬴政,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弟弟見過兄長?!?/br>嬴政面上不動聲色,也打量了一番成蛟,時過境遷之后,一切又回到了原點,嬴政心里冷笑了一聲,這次不會給成蛟造反的機會,應當早早的送他先行才是。成蛟只覺嬴政的笑意有些滲人,不過并沒有表露出來,仍舊裝作一副隨和沒有心機的模樣。說話間秦王的車駕就到了,眾人見到秦王的車駕,都齊刷刷的跪下來迎接,嬴政和成蛟也跟著跪下來。呂不韋的車駕跟在秦王后面,也隨著而來,呂不韋先下了車,走過去恭請秦王下車。秦王穿著象征王位的雍容禮袍,深秋的天氣下過了雨之后,雖然涼了,但是還沒到刺骨的地步,但是秦王的衣袍非常厚實,領口密不透風,緊緊包裹著,饒是這樣,秦王還有些簌簌發抖。秦王的臉色有些灰白,嘴唇是沒有生氣的淡紫色,干癟的,缺乏血色。秦王慢悠悠的從車上站起來,太廟令上前要扶他,被秦王給撥開了手,就聽秦王顫巍巍的聲音道:“寡人……自己能行?!?/br>他說著,踩著鋪了氈墊的腳踏子,一步、一步的走下來,那種蒼老的,搖搖欲墜的樣子,給莊嚴的太廟,平添了一份凄楚和滄桑。嬴政看在眼里,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天家從來沒有父子親情,只有當老子的死了,當兒子的才能開開心心的即位,當年父王秦異人即位不也是這樣,買通了華陽夫人,吹足了耳旁風,熬到了先王去世,登上了期盼已久的寶座。在一個智者的心里,不該為這些所謂的親情鎖羈絆,王城如此之大,或許王子見到秦王的機會,還沒有王后侍妾見到秦王的機會多,又哪里來的親情可言。只不過,或許是經歷的多了,嬴政心中總有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滄桑。秦王下了車,繼續顫巍巍的往臺階上面走,太廟令不敢去扶,呂不韋也沒有去扶,而是恭恭敬敬的跟在后面。秦王的臉色有些蠟黃,因為上臺階的緣故,有些倒不過氣來,呼哧帶喘的,出了一身的虛汗,這個時候呂不韋才上前半步,伸手扶住秦王。秦王雖然想甩開他的手,在眾臣面前,他好歹是個秦王,不想失了王者的尊嚴,只不過他沒那個力氣了。秦王幽幽的嘆口氣,苦笑道:“老嘍?!?/br>秦王一到,正是告祖就開始了,稟明王子政的生辰年月日,對著祖宗焚香而拜,莊嚴鄭重的儀式之后,嬴政正式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