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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默默念道:“做個好人……做個好人?!?/br>這是他向蒼涼做的保證,去賺錢必須堂堂正正的賺,得來的錢必須見得光,為人必須做的直,處事必須不愧良心,他會做到,一定會做到!一個不過十四歲的少年念著這些話,走過一家銀行,遠遠的,能看見裝錢的押送車正在裝貨,周圍站著的武丨警持械堅守崗位,目視前方,威嚴不已。里面去取錢的武警卻沒有拿槍,說說笑笑的和銀行行長說話。少年的視線過分熾熱,卻又在雪花落在他臉上的時候,將那些熱度減退。他僅僅只是站在那邊看著押送車離開,然后自己也朝著人流量最大的地方過去。少年算了算自己的錢,其實不應該說是自己的錢,是蒼涼賣掉家具的錢,那些零零碎碎的加起來,也不過只剩下幾千塊了,打幾針營養針就不剩下上面。他需要錢,需要很多很多,他想給蒼涼那傻子做手術,然后讓他活的舒服一點,藥給他做化療,要給他吃最好的營養餐,要給他住最好的病房,要有好的護工,他要有房子,要有一個溫暖的就像之前那樣的家,要有蒼涼……少年一路走到廣場旁邊的商圈附近,所有人都打著傘,只有他沒有,他站在角落,看著街那頭的燈火輝煌,心冷如霜。——怎么在短期內搞到一大筆錢呢?殷年混入人群。——怎么才能留住那個人呢?他跟在一對說說笑笑的情侶身后,男生穿著時尚,口袋大敞著,里面隱隱可以看見黑色的錢包一角。——怎么才能不再孤獨的活著呢?他粗糙的手伸了過去,碰到了那黑色的皮夾,皮夾比他的手還要有溫度,卻也灼傷了他,他似乎能聽見男人的聲音在自己那完好的耳朵那邊說話:“小年,你要聽話啊,做個好人?!?/br>殷年的手松開,頓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自己的下手獵物離開,他想,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的屢教不改,所以上天才會想要收走這個送給他的禮物。少年忽然的蹲下來,將頭埋在臂彎之間,雙手痛苦的抓著頭發,不知道該如何才好,大概是因為他像個瘋子,穿著也不是很好,上面弄著背蒼涼去醫院的時候弄上的穢物,像個小乞丐,所以路過的人有看他可憐,便丟了硬幣在他腳邊,他抬頭,幾乎感覺到了羞恥,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丟給他錢的人,那人被嚇了一跳,罵了句‘神經病嗎?’然后就跑了。殷年看著那一塊錢,不知道想了些什么,過了好幾分鐘才撿起來,放進褲子口袋,垂著眼睛,走到角落將外套脫掉,只穿著里面灰色的線衣并且隨隨便便的拿了個別人不要的一次性碗,重新混入人群。他露著自己那殘掉的一只耳朵,假裝啞巴,將自己的從前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尊嚴也一同踩碎了藏起來,裝成一個成功的乞丐,抖著那生著凍瘡的手對著過路人笑。過路人沒見過笑著要錢的乞丐,不少人避之不及,也有慷慨的,到最后殷年被這片兒的乞丐頭子頂上,趁著殷年走到沒什么人的地方時,一腳就將殷年踹進了死胡同,一老兩少都面色不善的看著殷年,說:“你小子時混哪里的?知不知道在這里討飯都是各有各的地盤?”老家伙說話完了,就對身邊兩個少年擺擺手,兩個小伙子穿的比殷年爛,瘦成骨頭架子,可是那眼神卻完全不像是窮困的人家。殷年被踹臟了線衣,拍了拍褲子站起來,回頭想要看看自己后面到底臟到什么地步了,卻看不見,只好先脫下來,然后把后背上的那個腳印拍干凈,完全沒有將這一老兩小放在眼里。老頭子感覺到被忽視,臉上掛不住,卻也不在乎殷年這個有恃無恐的樣子,對身邊的兩個小伙子耳語了兩句,就走了出去,守在死胡同口里面,剛轉身,里面就傳來了打斗的聲音。老頭子站在門口嚼著口香糖,大約五分鐘里面就結束了。他還挺意外,高興的轉頭回去,就被殷年掐著脖子扯進了胡同,就連聲音都瞬間消失在熱鬧街道中。兩分鐘后,再度出來的還是殷年,殷年一邊將一沓子零錢裝在自己的褲子口袋里,一邊披上不屬于他的骯臟外套,重新步入這個熱鬧的步行街,他接受所有人的慷慨,也接受所有人鄙夷的眼光,一直到街上人潮散去,將近兩點,他才慢慢的找回自己放在角落的干凈的自己的外套,沿著來時的路回去。回到醫院,發現男人已經睡著了,他便做到外面的凳子上,將今天攢到的錢拿出來細細的數,可是數來數去也總共不過兩百塊……他把那兩百塊放進口袋,坐在外面良久,起身去找換班的醫生。醫生已經不是白天那個忙碌的醫生了,換成了個板著臉的年輕大夫。大夫顯然是聽說過殷年這家人的事情,看見他來,眼神都有些不一樣,說:“是病人又出什么事兒了?”殷年搖頭,他把自己渾身上下掏了個干干凈凈,把錢都放在醫生的面前,說:“你們明天就先給他做手術,錢我一定會付完的?!?/br>年輕大夫抿著嘴,而后說:“這個不歸我管,你舅舅的事情我也很同情,但是醫院的規定就是規定,除非你能讓醫院上面下通知允許你們拖延?!?/br>殷年還想說什么,大夫又說:“其實現在這樣是最好的了,病人很痛苦,今天換班的時候主任和我說過,病人自己不像做手術,現在已經是晚期,情況太嚴重,就算做了手術,癌細胞擴散的機率也很大,總的來說,手術不管對你還是對病人都不是最好的選擇?!?/br>殷年已經足夠的低聲下氣了:“不,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更談不上選擇,他是個笨蛋,他只是怕疼?!?/br>“是啊,病人自己求生意識都不強,就算我們再挽留,也是做白功?!?/br>“我都說了我會給錢的!”少年忽然一拳頭砸在辦公桌上,“他說過要陪我到長大的!他還等著我長大養他!這么輕易的死了,豈不是便宜我了?”少年說:“我說了,做手術!做手術!做手術!”醫生連忙擺手,說:“請冷靜?!?/br>“我怎么冷靜?!我……”少年手上都還殘留著今天捏著一把零錢的難聞味道,他說,“我冷靜不了,我就要一無所有了……”“請冷靜,你會吵到其他休息的病人的!”醫生沒辦法,繞過殷年,也生怕殷年打自己似的,連忙走出去,距離殷年遠一點后才說,“你要明白,規矩就是規矩,如果你一定要做手術,就要先把手術的費用交好,我想你小舅舅應該也是因為錢的問題才耽誤這么久都不來醫院檢查,他那個身體,實在是……”醫生說不下去了。殷年久看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