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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天晚上,長孫泓又聽說大鄴的晉王揪出了幾個身份有問題的侍衛,嚴刑拷打,仍是沒有問出什么結果,現在那些被用過刑的侍衛已經被關押起來了。 長孫泓倒是不擔心那些探子在嚴刑逼問下會泄露他們的身份,能被派過來作探子的,首先口風得嚴,那是寧死不招的,問也問不出什么。倒是可惜了這些探子。 蕭令殊也沒準備能問出什么,走了個程序,行刑過后,便將他們交給刑部的人了,然后去向皇帝稟報。 正德帝的臉色很黑,他原本懷疑此事是幾個兒子搞出來的,雖然他想讓兒子們和平共處,卻也知道那個位置太誘人了,兄弟間自相殘殺也不是沒有。不過在蕭令殊一席話下來,又忍不住懷疑此事是那些來祝壽的各國使者的陰謀,或者是南齊人的陰謀。 太子伴在一旁,同樣不說話。 等蕭令殊報告完后,正德帝長吁了口氣,這個結果早就能猜測出來,定然是查不出什么的。半晌,他看向燈光中長身而立的男子,突然問道:“你對南齊有何看法?” 太子有些驚訝地看著他,然后又看向帳中的男人。 “兒臣以為,南齊不足為慮?!笔捔钍饫溆驳穆曇繇懫?,聽在正德帝耳里,帶著某種機械的味道,還有些陰森的感覺。 正德帝盯著他半晌,見他面無表情,與平時無異,心里琢磨不透他的想法,或者他根本不懂這些,更不知道他的身世及南齊皇帝對他的用心。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臉色有些悵然,然后揮手讓他下去了。 太子見他悵然而立,秋日夜風清涼,從帳蓬口吹了進來,忍不住道:“夜已深了,望父皇保重龍體?!?/br> 正德帝淡淡地應了聲,揮了揮手讓太子下去。 蕭令殊回來時已經深夜了。 怕吵到阿寶歇息,他沒進內室,直接去浴室沖了個澡,將身上沾到的血腥味洗去。今日行刑時,那些犯人的血不小心濺到他的衣袍上,雖只是幾滴,但仍是讓他極為在意。 將全身都洗干凈后,直接拿起架子上干凈的衣服穿上。 出了浴室,夜風微涼,吹在身上時,很快將身上存留的最后水汽也吹干了,連濕潤的發尾也很快被拂去了水汽。 “王爺可要用膳?”雁云過來問道,“王妃怕王爺晚上忙得沒空用膳,特地使人將吃食放在爐上溫著,王爺一回來就可以食用了?!?/br> “不吃!” 拋下一句話,直接往室內行去。 等他回到房,就著桌上那盞小燈,看到床上已經歇下的人。她的睡姿是極標準的,平躺在床上,雙手交握在腹部之上,可以一個晚上都保持著這個睡姿,被子不見絲毫的紊亂。與他的隨性截然不同,他也不講究這些東西,睡臥間,不自覺地使用了自己認為最安全、最舒服的姿勢入睡。 而他能感覺到安全的,便是摟著她,與她交頸而眠,宛若山林中的野獸一般。他以前無所自覺,只覺得如此是極好,直到一次出任務時,在山中過夜,看到交頸纏綿的野獸時,方有些醒悟。 無論過了多少年,他心中仍住著一只野獸,甚至讓他覺得自己不像是個人。 半晌,他伸手輕輕地掀開被子,躺到她身旁,然后發現睡姿端正的人在他靠近時,仿佛感覺到了熱源,或者三年的時間已經讓她習慣了他的氣息,忽地翻身,直接滾到他懷里。他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的臉往他頸窩間放,感覺到她輕淺的呼吸拂過肌膚,皮膚敏感地激起點點疙瘩。 以前……好像并不覺得血腥味難以忍受,甚至那些溫熱的血濺到臉上時,視野里一片濃腥的紅色,皆能坦然處之。直到再次遇到她,與她如此接近,似乎不再能忍受那樣腥紅的東西沾到身上,覺得會污了她。 他低首親了親她的臉,唇慢慢地移過她的臉龐,抵在她微張的唇上,慢慢地磨蹭著。這是他從她身上學來的,最近總喜歡在她熟睡的時候,輕輕地親吻著她的臉,與她耳鬢廝磨…… “唔……” 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阿寶發現抱著自己的男人,咕噥了一聲“你回來啦”,就要爬起身來。 男人默默地放開她,發現她似乎還有些迷糊,沒有發現他先前做的事情。而他也不打算告訴她,他會趁她睡著時偷偷地親她。 等阿寶去解決了生理問題,又喝了杯水,倒是清醒了?;氐酱采?,看了眼漏壺的時刻,問道:“王爺幾時回來的?可有用膳了?” “剛才,不曾!” 阿寶一聽,不由得嗔怪起來,馬上又起身,去叫值夜的丫鬟,將放在爐子里溫著的吃食端上來,說道:“我明明吩咐了她們,王爺回來后若沒用晚膳得先吃些再睡,哪里能餓一個晚上?” 蕭令殊默然無語。 雁云指揮著丫鬟端吃食過來,小心地窺了眼男人,心說王爺分明是不想自己獨自用膳,索性不吃了,但若有王妃陪著,倒是會吃一些。所以,聽到阿寶心疼地嗔怪的話,雁云決定什么都不說。 阿寶讓丫鬟們下去,她親自給蕭令殊布膳,伺候他用餐,邊問道:“王爺今兒沒受傷吧?” “沒有!” “可查出什么?” “沒有!” “哦……七皇弟不知道傷得怎么樣了。那位南齊太子……好像傷的地方有些難以啟齒?!?/br> “不必理會?!?/br> “……” 阿寶差點干瞪眼,瞬間沒了和人聊天的**,這位王爺簡直就是破壞氣氛的大殺器。 待蕭令殊吃完后,阿寶叫來丫鬟收拾東西,兩人洗漱后,再度躺回床上。 蕭令殊將她攬到懷里,輕輕地拍撫著她的背,突然說道:“我母妃……是南齊的南瑤公主?!?/br> 他的聲音冷硬中夾雜著些許澀意,當然,阿寶覺得應該是自己聽岔了才對,此時只覺得一陣不可思議。 怔了會兒后,反應過來,她想抬頭看他,卻被他的手按著腦袋。他的力氣大得不可思議,根本不容她動彈。只掙扎了下,阿寶便柔順地伏在他懷里。 “……她為了讓我活下來而自殺了!聽說若她不自殺,無論是父皇還是南齊皇帝,都要殺了我,不容我存活于世,皆認為我污辱了蕭氏與長孫氏的血脈?!?/br> 阿寶心中一驚,雙手用力地摟住他的腰,不敢想象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