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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嗎?」他背對著虞幼棠發問:「我是說全款?!?/br>虞幼棠看著陸雪征的背影:「款子我帶來了,規矩我也懂,事前先付你一半作定金?!?/br>陸雪征轉過身走回桌邊重新坐下:「等活兒干完了,你要馬上給我另一半?!?/br>虞幼棠見他如此財迷心竅,就連連點頭:「可以可以,陸先生的錢,我想是沒人敢拖欠的?!谷缓笏麑χ字仃栆徽惺?。白重陽立刻從雅間角落里搬出一只小小皮箱,在飯桌上找地方放下,打開了轉向陸雪征。陸雪征嘴里塞滿土豆牛rou,鼓著腮幫子掃了那箱中鈔票一眼,隨后很潦草的一點頭。而他身后的少年這時就走上前來,伸手把那一卷一卷的英鎊拿起清點,最后將其盡數塞進了自己那只半大箱子里。時光易逝,待到陸雪征吃飽喝足之后,房門忽然被人敲了一聲。虞幼棠立刻起身走向窗前:「到了?!?/br>陸雪征也隨之站了起來,這時后方少年低低喚了一聲:「干爹?!谷缓髲难g摸出一把手槍遞了過去。陸雪征隨手接過,毫不在意。窗簾被掀開了一道縫隙,因為樓下街道狹窄,前方又皆是黑暗崎嶇的小巷,所以劉家汽車遠遠就停了下來,只怕開到盡頭不易倒車。虞幼棠一時看準了,指著樓下人群中一名白胖青年道:「陸先生,那穿青色馬褂的人就是劉公子了?!?/br>陸雪征確認了一遍:「青色馬褂、梳分頭、中等個子、身材偏胖、白臉、大鼻子的,對不對?」虞幼棠當即點頭:「哦,對極了?!?/br>陸雪征拎著槍扭頭邁步,推開雅間房門咚咚咚的就跑下樓去了。虞幼棠愣頭愣腦的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的把臉又轉向了窗簾縫隙中——結果他隨即就見樓下的飯館大門中沖出一人,抬手對著劉公子便是一槍,隨即便飛奔進了附近的黑暗小巷中去。上下內外一起靜默了一瞬,然后那驚惶的人聲就爆發起來了!劉公子倒在地上,腦袋都被打碎了!劉家保鏢亂作一團,有人圍住尸首喊叫,有人揮刀前去追趕,樓下小街立時壅塞起來。而樓上的虞幼棠萬沒料到會有如此情景,那臉上也是青白不定。正是一顆心亂跳之時,忽然有人拉扯了他的衣襟,扭頭一看,卻是跟隨陸雪征同來的那名少年。少年是面無表情的:「活兒干完了,剩下那一半,拿錢?!?/br>虞幼棠對著白重陽一揮手,然后問道:「你……你怎么走?」少年從白重陽手中又接過一只小皮箱,打開后大概清點了一下數目,隨即將那錢又一卷一卷的拿起來塞入自己箱中。合好箱子拎起來,他沒言語,轉身就走了。虞幼棠坐回桌邊,目瞪口呆的對著白重陽驚道:「這哪里是暗殺?這是明殺??!」白重陽也是開了眼界,他對著虞幼棠舔了舔嘴唇,一樣的心中慌慌。巡捕房很快就派來了人馬,封鎖路面四處盤查——然而什么也沒有盤查到。他們所能見到的人,包括虞幼棠,皆是良民,毫無嫌疑可言。而陸雪征杳無蹤影,他那個拎錢的干兒子也不知所往了。陸雪征是收人錢財、替人害命。他既然能幫虞幼棠殺劉公子,自然也能幫旁人去殺虞幼棠。虞幼棠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大大的加了小心,在身邊增添了許多保鏢。金光耀聽他講了這日的情形,倒是很覺有趣:「嘿!那我多出些錢,讓他替咱們把盛國綱和馬榮生全宰掉好啦!」然后他又問:「陸雪征是什么模樣的?」虞幼棠認真的回想了一番,最后答道:「忘了!」真是忘了,陸雪征這人毫無明顯特征,即便是把他本人擺在眼前,也找不出妥帖的語言來描述形容。劉公子一死,劉家終于是徹底坍臺了。金光耀看準時機搶先出手,將劉家地盤占據了大部;余下部分馬榮生想吃,然而卻又被盛國綱一頭頂了回去。金家先前受了打擊,現在總算是漸漸恢復過來了;盛國綱本是日租界中的一霸,如今在法租界也有了立足之地;唯有馬榮生沒有占到便宜,還搭上了許多人力物力去同盛國綱對打——他老人家的心中真是不平衡極了。天下太平在一場雷陣雨之后,傍晚的氣溫是降下來了。虞幼棠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虞光廷趴在一邊燒煙,兩人身上搭著一條薄薄的毯子。小貓用前爪扒著床沿,睜大眼睛窺視著上方主人。煙泡燒好之后,虞光廷開始一口一口的往虞幼棠臉上噴煙。虞幼棠面無表情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疲憊,還是睡過去了。吐出最后一口煙,虞光廷懶洋洋的把煙盤子推遠了,又伸手一彈小貓的腦門兒。舒舒服服的側身躺下來,他低頭閉上眼睛,把額頭抵在了哥哥的肩膀上。在虞光廷似睡非睡的犯迷糊時,他忽然覺著臉上一暖,卻是他哥哥抬手摸了他的面頰。隨即他聽到虞幼棠喃喃自語道:「這家里都是外人……幸好你是我的親弟弟……」虞光廷沒聽明白,睜眼仰頭去看虞幼棠;然而虞幼棠一臉夢游表情,仿佛并非在和他對話。虞光廷自認為是害死了哥哥的情人,一直心存愧疚,這時候就往虞幼棠懷中拱去,又伸手摟住了對方的腰。而虞幼棠往日雖然時??床簧纤?,可是現在身邊再沒有了可心可意的阮明志,金光耀又日趨乖戾,相形之下這弟弟倒是顯得良善可愛多了。他側過身去和虞光廷相擁而臥了,兄弟二人交頸而眠,倒也安安逸逸的度過了一夜。翌日上午,虞幼棠被一個電話吵醒了。因為他現在事務繁忙,所以電話機被安裝在了床頭矮柜上。睡眼朦朧的虞光廷有了眼色,抄起聽筒送到了哥哥耳邊;而虞幼棠低低的「嗯」了一聲,算是做出了回應。電話那邊傳來了金光耀的聲音:「幼棠?」虞幼棠閉著眼睛清了清喉嚨:「金哥?!?/br>「聽說你讓給了馬榮生一家花會?」虞幼棠聲音低啞的答道:「是?!?/br>電話那邊的聲音果然高了一個調門:「為什么?!」虞幼棠昏昏欲睡,絲毫沒有詳答的意愿:「有財大家發,不好讓他太吃虧的?!?/br>金光耀的聲音再次升高:「胡說八道——」虞幼棠對著虞光廷一揮手,而虞光廷就不等那邊話音落下,便伸手放回聽筒掛斷了電話。沒過兩秒鐘,鈴聲再一次大作起來。虞幼棠半睡半醒的出言吩咐道:「斷開電話,我要睡覺?!?/br>虞光廷也是犯困,這時就十分積極的扯下插銷,然后鉆回被窩含糊說道:「哥,抱抱!」虞幼棠沒理他,于是他自行湊過去,伸手摟住了他哥哥。因為前幾日都是難耐的酷暑,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