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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報出來一連串的名字,陳安點點頭,說:“一種一種調給我試試?!?/br>我不知道陳安的酒量如何,料想是不會差,但喝這樣多的混合酒沒有人能受得了。“停下來,陳安?!蔽野醋∷氖?。他對我無所謂地笑笑:“我沒打算喝醉,而且我也不會這么容易就醉的?!?/br>無論他說什么,我都不想再在這個酒吧里多停留一秒鐘,我打開錢包付了酒錢和小費,然后用力推了賴在高腳椅上的陳安一把,他看出我的堅持,這才懶洋洋地站起來向外走去。如果要其他人來看,大概覺得陳安的舉止十分自然沒什么不妥,但我卻能夠看出他腳下的步伐有些飄忽。我快走幾步不著痕跡地托住他的腰,他回頭看我一眼,居然皺著眉頭推開了我的手臂。我在原地怔住,有種說不清的感覺浮上來?;剡^神,我再次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他,堅決地說:“現在跟我回家?!蔽乙呀洿_定他醉了。的陳安這回沒再推開我,嘟囔了一句什么任我把他稍顯粗魯地拖上車。他有些發軟地窩在座椅上,沒有動,也沒有說話,一路都閉著眼睛,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陳安?”直到車子停進車庫,我試著叫他。“嗯?”他幾乎立刻就睜開了眼睛,眸子里居然已經恢復了清明,好像酒氣都在剛剛回程的二十幾分鐘里完全揮發無遺。“下車吧,到家了?!?/br>“你家還是我家?”他沉沉地問。今晚的陳安言語里一直帶著挑釁,但我并不想在這個時候跟他計較,我沒有回答,直接解開他的安全帶拉他起來。他應該沒有那么醉,卻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掛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架著他費力地打開門,然后把他放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我坐在對面喘了口氣,問他:“你怎么樣?要不要洗個澡?”陳安并不回答,只是筆直地看著我,目光幽深,仿佛想把我看穿,許久,他低沉開口:“梁紀業,為什么你要不停地逃跑?每當我以為自己找到了通向你的道路,卻每每又發現你從原地閃開?!?/br>我長久地與他平靜對視,然后沉靜地問:“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執著于我?”這是我心里始終有的疑問。“我對你一見鐘情,雖然后來我發現你具有的要遠遠多于那個?!彼芰骼卣f出。一見鐘情?我是絕對不會相信這種東西,而且,雖然我和陳安在林奇的宴會之前沒有過接觸,可是彼此那張臉的曝光率絕對已經高到讓人厭煩的地步,還談什么一見鐘情?可能是我心里的不屑充分表現在了臉上,陳安的眉頭擰了起來:“你為什么現在來問我這個問題?”“并不為什么?!蔽依淅涞卣f。陳安哼了一聲,一臉嘲諷:“真是十足的梁式回答呀!你總是用這樣一副表情這樣一種腔調,明白地告訴我——哪怕你這個人就在我面前,我也沒辦法靠近你的心。我以前就問過你,你當我是什么,我敢打賭這個問題你到現在也不會有答案!”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那時我以為你接受我了,我很高興,可是事實上呢,除了勉為其難地接受,你可曾想過給予?你能不能給我哪怕一點點的反應,起碼讓我知道我不是在自己跟自己演戲?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打算要真誠坦白地面對我?嗯?”31陳安突如其來的發作讓我驚詫不已,我沉默地看著他怒氣沖天的樣子,目光閃爍不定,猶豫了許久,我終于有些艱難地開口:“沒想到你是這樣評估我的……”聞言陳安想要辯解什么,但最終還是賭氣似的放棄。我繼續說:“我們是完全不同的男人,這你從來都知道,如果我并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堅決果斷,我只能說遺憾,但是我自認已經做到了自己的極限,接受你——接受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為此耗盡心力,從來沒想過我梁紀業會在某件事情上有如此猶疑和挫敗的感受。也許我始終是個不習慣感情的人,我也不知道兩個人的相處怎樣才是恰當,我只能緩慢地試探著尋找出路,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想繼續走下去,跟你一起……”從來沒有試過如此深刻地對某人剖白自己的感情,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表達是不是明確到位,但陳安顯然被我震驚了,驚喜地看著我,久久都說不出話。終于,羞愧的表情在他臉上出現,他有些吞吐地說:“阿業,我剛剛太激動了,我——”“不必道歉,也許有些話我們是該說清楚,不然彼此都沒辦法繼續下去?!蔽掖驍嗨届o地說道。自從和這個叫陳安的男人糾纏不休之后,我的自我厭惡就沒有停止過,而在我身上投入了太多感情的陳安也必定是懸在半空中,我始終沉浸在自己問題的解決上,并沒有過多的關注對方的心情和感受,如今我是打算重新估量彼此了,以及這段感情。我和陳安的視線在空中默默交纏,都有點不勝唏噓。然后他緩緩地勾出一個溫柔的笑容,低聲說:“那么從現在開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共識?你說什么共識?”見他的表情放松下來,我也開始開起玩笑。“如果我說我們已經彼此相愛,你是不是又要惱羞成怒?”“去你的!”我狠狠推開他靠近的戲謔的臉,“未來的路要走下去才知道是什么樣的,在這之前不必過于確定什么,順其自然就好?!?/br>“阿業,你好殘忍啊,剛剛說了點讓我感動的話卻又立刻恢復本性!”他爽朗地大聲笑出來,然后又換了種口吻說:“不過已經足夠了,我并不是個貪心的人?!?/br>“這我倒是沒怎么看出來!”我調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