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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的悲傷重重壓在他身上,讓他無法行走無法移動,幾乎要完全窒息過去。譚亦為聽他說了整件事情經過,驚得幾乎背過氣去:“你傻了??!段寒之潛規則了你,然后你被他捧紅,現在你們兩清了??!兩部片酬的錢是你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干嘛要給他?!”衛鴻耷拉著腦袋,悶聲說:“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他做手術很危險,多一點錢就多一點保障。再說請個護工還要錢呢,尤其是在美國?!?/br>“那你量力而行啊,你吃什么吃傻了,傾家蕩產到處借債,換來美金匯給他?干嘛非要匯十萬,匯五萬不行呢???你錢多了燒手是不是?!”衛鴻痛苦的把臉埋進手掌里:“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就覺得吧,只要我有,我就得給他,不然我心里難受,生怕他在美國出一點意外……”“……你完蛋了,”譚亦為悲憫的盯著衛鴻,一個勁的搖頭嘆氣,“哥們,你完蛋了——你愛上段寒之了?!?/br>衛鴻猛地抬起頭,臉紅脖子粗:“愛愛愛愛愛,愛又怎么啦!礙著你事啦!老子,老子偏要愛上他!咋地!”“不咋地,”譚亦為傷感的遠目,“問題不是你有沒有愛上段寒之,而是段寒之他有沒有……愛上你?!?/br>段寒之會愛上人嗎?就算純真呆傻如衛鴻,也不會認為這個問題的答案是肯定的。可能在段寒之十幾歲出道的時候,他深深的、真真的愛上過關靖卓。但是此后呢,現在呢,他還愛他嗎?區區十幾年,連滄海桑田都來不及,他們兩個人之間就已經天翻地覆情分斷絕了。段寒之他們那批混出頭的人,一個個都已經混成了妖精。他們披著漂亮光鮮保養優良的人皮,包裹著一顆百毒不侵油鹽不進的心,悠閑散漫流連人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衛鴻想,也許段寒之他看到我這樣,他會覺得很好玩很有趣也說不定。也許他會嗤之以鼻,也許他會覺得蠢到可笑,也許很多很多年以后,我還會是他跟朋友在酒桌上談論的笑話。連我長什么樣都忘記了,甚至連我叫什么名字都忘記了。也許他只會記得曾經有個人,以近乎愚蠢的方式和軟弱的心,成就了一個愛上他的笑話。圈子里一個前輩制片人六十大壽,準備大辦宴席,很多人都收到了邀請——畢竟是名流聚集的場合,就算沒收到也有很多人削尖了腦袋往里鉆。衛鴻和這個前輩制片人有過幾面之緣,雖然沒有過多交談,但是難為人家竟然還記得他,也送了一張請帖過來。衛鴻這段時間除了玩兒命拍戲之外就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本來不打算去的,但是那天劇組沒什么事,如果呆在家里的話他又怕自己觸景生情想起段寒之,于是也就勉強把自己打理了一下,開個破破爛爛的路虎車過去了。壽宴地點在一座超五星級酒店舉辦,場面之盛大有點超過衛鴻的想象,馬路上隔老遠就開始堵車,酒店門口更是塞滿了名貴私家座駕。門童和保安滿頭大汗的調配停車位置,先來的先進停車場,越高級的車越早找到停車位,像衛鴻這輛又老又破舊的路虎根本就被擋在了外邊不讓進。衛鴻拿了個PSP在車里玩,等了大半個小時,好不容易里邊空出來個停車位。他剛發動汽車過去,斜對角突然沖過來一輛賓利,刺啦一聲車胎剎住的尖利摩擦,硬生生把衛鴻這個停車位給占了。“Shit!”衛鴻差點被蹭掉一塊車頭的漆,“誰他媽這么沒公德??!”幸虧邊上一輛車正要開走,衛鴻趕緊倒車進去,這才算是輪上了一個停車位。他從車里下來,正好邊上那輛賓利的司機也正畢恭畢敬的打開車后門,郁珍穿著香檳金色禮服長裙,燙著大波浪卷發,風情萬種的從車上走下來。衛鴻天生對姑娘好脾氣,連容卿卿那樣的他都能忍,唯獨這個圈內人緣極好、八面玲瓏手腕高明的郁珍,他一看到就忍不住想翻白眼。衛鴻剛想掉頭就走,郁珍笑著在后邊跟了一句:“什么車呀,這么破,酒店里人怎么允許它進來的?”衛鴻皺起眉,但是沒出聲。郁珍看他不答話,又沖著他掩唇而笑:“段寒之沒有付給你片酬嗎?還是段寒之走了,你就沒錢了?嗬,早知道別跟他拍戲多好,也就你這種小龍套以為攀上他就攀上了一棵大樹,其實他呀就是個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嘍!”衛鴻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一句話直中死xue:“——關靖卓到現在還不肯娶你?”郁珍臉色一變,很快站穩,咬牙冷笑:“你別說我,說說看你自己吧?,F在還有人找你拍戲不?啊,我倒是聽說了,香港容家小小姐找你拍個冷門劇是吧?你是怎么拿到這個角色的,嗯?”衛鴻深吸一口氣。他覺得郁珍簡直是超脫了男人、女人、女博士之外的第四種生物,他身為一個男人覺得沒辦法與之溝通,所以他掉頭就走。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穿著黑色低胸束腰長裙、容光煥發艷光四射的容卿卿從邊上剛剛停下的一輛加長勞斯萊斯里走下來,年輕美麗、妝容精致的臉上帶著倨傲而高貴的笑容,看上去竟然跟段寒之、關烽他們那群人有著莫名的神似——那種表情都讓人恨不得往他們臉上扔臭雞蛋和爛西紅柿。容卿卿輕輕推開她的眾多保鏢傭人,親熱的走上前來,一手一把挽住衛鴻的手,一手夸張的捂著她那涂著水紅色珠光璀璨唇彩的嘴,上上下下的打量郁珍:“咦,這不是郁珍大姐嘛!哎呀前幾天才有個朋友跟我推薦你的片子,跟我說晚上睡不著的時候看最有效了,沒想到這么快就見著了真人!我說,郁珍大姐都這么大年紀了還出來拋頭露面,真是太辛苦了,關三少他對床伴兒也真不照顧!”郁珍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她剛剛把自己耳朵上那碩大的鉆石耳墜活活吞下去了,而且還恰好卡在了喉嚨口。容卿卿親熱的轉過來:“衛鴻,你為什么不告訴郁珍大姐你是怎么拿到角色的?”可憐的衛鴻已經在兩個女人的戰爭中暈頭轉向了:“為、為什么?”“哎呀你真壞!”容卿卿咯咯笑著打了衛鴻一下,開玩笑一般的動作,打死牛一樣的力氣,衛鴻當場就聽到了自己手臂骨骼上傳來的恐怖的咔嚓一聲。“我呀自從看過段導的死斗之后,就一直夢想著讓衛鴻來演我的戲。但是衛鴻他眼界高,我登門求了這么多次,好不容易才讓他松口。郁珍大姐你說說,哪有他這樣不知道心疼女士的男人!我隔三差五的往他家跑,我容易嘛我!是吧衛鴻?”衛鴻現在的表情就像是打美少女養成游戲結果打出來個BL的結果——他徹底暈了。容卿卿帶著跟段寒之一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