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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診的,你最好還是去大醫院吧?!?/br>“那他現在怎么樣?”“沒有大礙,不是急病,你送來的時候病人已經恢復意識了?,F在打了止痛針和鎮靜劑,正在休息,要不你進去陪床吧?!?/br>衛鴻不需要他說第二遍,急急忙忙就撲進了診室。狹窄的病床上段寒之閉目沉睡著,襯衣袖子摞到關節上,削瘦的手背上吊著水。他柔軟的頭發披散在雪白的針頭上,顯得格外漆黑柔軟。衛鴻趴在病床邊,終于忍不住伸出爪子,小心翼翼的觸碰段寒之的頭發。“本人很貴重,只準看不準摸?!倍魏]著眼睛突然開口,“你那臟手,到醫院以后洗過沒有?”衛鴻悻悻的把爪子收回來:“我,我才沒有想摸>_<”“沒有就好??烊ハ聪词只貋斫o我削蘋果!我要吃水晶富士,要甜的!”衛鴻一骨碌爬起來沖去洗手,沖到一半又轉回來:“可是這里沒有蘋果啊……”“那還不趕快去買?”“……現在是深夜兩點半,商店不開門的啊……”段寒之猛地起身,劈頭蓋臉把枕頭砸過去:“你這糊涂孩子!24小時便利店你沒去過嗎?”衛鴻不等他吩咐第二遍,呼哧呼哧撒丫子就往外跑。段寒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直到走廊那邊大門傳來砰地一聲打開又合上的響聲,他才慢慢倒回床上,緊緊捂住腹部,把臉深深埋進膝蓋中去。肝病到晚期才會感覺到痛,但是一痛就痛得非比尋常。他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身體多么好,連頭痛腦熱都很少有,只要一有什么風吹草動的不舒服,那個人就立刻緊張兮兮鞍前馬后的伺候,恨不得當他是玻璃做的雪人兒,太陽一出就化了。只可惜年少深情,變得那樣快,那樣讓人猝不及防。真痛啊,他想。上一次這么痛是什么時候呢?是第一次知道關靖卓和郁珍之間暗地交往的時候?是痛得不可自抑,卻偏偏要撐出表面一副風淡云輕的樣子的時候?是事隔多年后再一次看到片場上郁珍和關靖卓夫妻情深相濡以沫的時候?還是明明在心里狠狠嘲笑自己這個失敗者,卻偏偏要裝出一副的驕傲表象,把傷口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的時候?——我偏偏不要死,段寒之咬著牙想。我要活下去,要活得好好的,驕傲的,尊貴而矜持的,讓所有人知道是我負了天下人,而不是天下人負了我。手無意中碰到自己的臉,竟然毫無預兆的摸到冰涼的液體。……是淚水嗎?當年一滴眼淚也沒有流的自己,闖蕩演藝圈這么多年的自己,吃了虧流了血、磕磕絆絆踉踉蹌蹌好不容易才闖出一點名頭的自己,什么時候都把血和淚混合起來咬牙咽下肚的自己,竟然在這么多年以后,才后知后覺的哭了?“……我什么也沒有看到?!鄙砗髠鱽硇l鴻訥訥的聲音。段寒之翻了個身,喃喃的解釋:“是因為太痛了?!?/br>“嗯,我知道?!?/br>“太痛了啊……”“嗯,嗯?!?/br>衛鴻緊挨著他,坐著削蘋果,暖暖的身體上傳來讓人落淚的溫度。“衛鴻?!倍魏蝗徽f。“嗯,在?!?/br>“你是不是愛上我了?”“……”衛鴻頭幾乎要埋進褲襠里,聲音細如蚊蚋:“就算……就算是又怎么樣?”段寒之笑起來,伸手去撫摸衛鴻的頭發:“那要是我拋棄你了怎么辦?要是有一天我不要你了怎么辦?要是我背著你和其他人搞到一起去,那怎么辦?”衛鴻悻悻的控訴:“你已經跟很多人搞到一起去了?!?/br>“那你傷心嗎?會難過嗎?”“會啊?!毙l鴻誠實的點頭。“那你怎么辦?”衛鴻困惑的眨了眨眼睛,口氣中充滿不確定:“我把你……搶回來?”段寒之笑了:“傻叉啊你,又不是狗,叼著主人褲腳不松口就能把主人叼回來。告訴你吧,你應該努力當影帝當巨星,比安俊瑞還要天王的天王,一哥啊大神啊什么的,最好神到連我都要哭著喊著求你上角色的地步,我就不會拋棄你了……懂了嗎?”衛鴻呆了半晌,努力點點頭:“懂了!”“懂了你應該做什么?”“當大神!”段寒之滿意拍拍衛鴻的頭:“孺子可教也?!?/br>如果衛鴻真長了尾巴的話,現在他的尾巴應該搖得比小狗還歡。個傻孩子啊……段寒之想。你封神之后,我還是否活著,我還是否在拍電影,都很難說啊。世界上有誰是不能被拋棄被辜負的?有什么誓言是??菔癄€永久不變的?如果不想被別人拋棄,首先你就要學會主動拋棄別人啊。不過也好,如果你不這么傻的話,我不就成了世界上最傻的那一個了嗎?……段寒之在診室里狹窄的病床上睡了一晚,而衛鴻坐在椅子上,竟然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天快亮的時候他被一通電話叫醒,恍恍惚惚去摸自己的手機,結果摸了個空。段寒之一骨碌爬起來,動作利落的從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機,一看號碼皺起眉:“華強?這么早你打電話干什么?”華強在老家看他父母,前天晚上才趕回北京,聽聲音還風塵仆仆的:“段導,馬上來劇組一趟?!?/br>“出什么事了?”“關靖卓找你?!比A強不少年前就開始跟段寒之,每次在提起關靖卓這個名字的時候都聲調冰冷仿佛機器人,“他昨天晚上看了電影剪輯片,發現你把郁珍的鏡頭全都剪了,現在在劇組里發火呢,說要告你違約!”第16章救命錢郁珍坐在劇組的辦公室里哭。郁珍在戲里經???,梨花帶雨,楚楚動人,有著一般男性都無法抵御的嬌弱和美麗。女人的眼淚往往是無敵的利器,男人們征服世界,而女人卻用她們的笑容和哭泣,來征服男人。劇務組的小弟來送過一次茶,心疼得跑前跑后為她遞紙巾。是啊,這樣的女人誰不愛呢?記者是偏愛她的,輿論是偏愛她的,甚至連影片的投資商都是她的未婚夫,她應該是上天眷顧的女人才對。段寒之是一株生在黑暗中的植物。開出艷麗的花,卻終日陰霾在刻骨的寒涼之中,妖氣繚繞妖艷刻骨,但是能有幾個人看到?就算死了殘了,又有幾個人知道?她想她是聰明的。段寒之比她有才華,比她有能力,甚至比她生得還漂亮;但是段寒之從當年開始起就一直沒能贏過她。段寒之太驕傲,太矜貴,他傲慢得甚至可以把初戀情人說丟就丟說棄就棄,他傲慢得整個世界都不放在眼里,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