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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森逃脫嗎?讓他贏得這游戲?他有點茫然,眼神又落到了高洪杰臉上:他的自殺,是威爾森的錯嗎?無論如何,威爾森終究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讓他很想要抓住這個外國人,并不是因為他殺了高興亮(某種程度而言,祈年玉不對高興亮的死感到惋惜),也不是因為他對另一個無辜家庭的暴行,威爾森和他祈年玉在高洪杰自殺上扮演的相似角色,讓他感到了一種私人化的聯系,但也讓威爾森的落網希望更顯渺茫,就像是高洪杰的死一樣,他的逃脫仿佛也成了注定,如同生命里的每一次打擊一樣,不美好,但又那么現實,能做了都做了,但在命運面前,個人的反抗是多么的渺???除了接受以外,似乎也做不了別的什么。 “該做的都做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把心聲說出了口,“我……不是很樂觀?!?/br> 劉姐的眼神落到他身上,她的注視總讓祈年玉有點緊張——當然,她是這么漂亮,這么優秀,但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神,她的眼神總能直透靈魂,仿佛可以看穿一個人所有的軟弱—— “是嗎?”她說,又左右看看,像是在等不同的意見,但不論是連哥還是沈先生,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以對。劉姐的“這就放棄了?” “還有什么別的思路嗎?”連哥嘟囔地問。 “有啊?!眲⒔阏f,“讓我來看監控吧?!?/br> “你來看監控?”祈年玉的心吊起來了,陌生又興奮的情緒一下潮涌進來,好到幾乎不像是真的——他不敢相信是真的,“劉姐,你的意思是?” “威爾森當然可以改變自己的外表,但有一樣東西他改不了——步態,爆炸案里我告訴過你,步態能透露一個人的心理,現在再告訴你一個冷知識:步態就像是指紋,千人千面,獨一無二,總有些特征,再刻意都難以更改?!眲⒔愕恼Z調,若無其事,“這步態中的密碼,你們辨別不了,我能?!?/br> “只有不到36個小時了,你能看得完嗎?”連哥的語氣雖興奮,但也克制而務實。 “通常情況下,要保證休息的話,不能,但非常態的話,可以一試?!眲⒔愕幕卮鹨惨蝗缂韧?,專業而謹慎,但又透露強大的信心。 連哥對她揚起眉毛,似有詫異,“但,即使如此,威爾森也有極大可能去選擇那些沒攝像頭的路段走,如果他夠謹慎的話就會這么做,雖然那會繞點路,但更安全——我覺得在監控中找到他的希望相當的渺茫,而你也知道這一點……即使這樣,還要去看?——為什么?” “確實,希望相當的渺茫,只有那么一絲而已?!眲⒔阏f,她的眼神又落到高洪杰身上,嘴角慢慢翹了起來——祈年玉見她笑過很多次,各種各樣的笑,客氣的、和氣的、虛情假意的,但這微笑難以用言語來形容,在這一刻她的光輝,這一笑的溫柔—— “但我覺得,在高洪杰這個案子上,我還是想要去捉住這么一絲希望?!?/br> 她輕輕地說,連哥在她的笑里愣住,劉姐站起身,似乎又已完成了自己的武裝,她看看表,“從現在算起,還有38個小時,我們最好馬上出發?!?/br> 祈年玉難以抑制,癡迷地望著劉姐的背影,再顧不上去注意別人的表情,在他的余光里,沈先生抬起頭望著她的背影,他臉上似乎有笑容正在慢慢地、慢慢地擴大,他似乎也從沒見他這樣效果,事實上,他就沒怎么見過沈先生的笑,在這笑容里他顯得那么稚氣,那么喜悅—— “劉小姐!”他急急地叫出聲,一下沖上去,忽然間又像是一只快活的小狗,纏著她的腳步前后不放,“我幫你,我幫你,我幫你做個篩選程序……” 劉小姐往外轟了他一下,但沒轟開,她搖搖頭,似是無奈,最終也接受了他的糾纏。他們一起走過病房門口,經過窗口——在窗口,沈先生左右看看,鬼鬼祟祟地拉了一下劉姐的手—— 他捏了一下,劉小姐居然并沒甩脫,倒是沈先生被經過的護士嚇了一跳,迅速又放開。劉小姐瞪他一眼,走出了祈年玉的視野,沈先生如少女一樣,雙手捧住臉,站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剛才發生了什么——他又少女了一會才急急地追上去,“劉小姐,劉小姐——” 透過百葉窗,一切細節都盡收祈年玉眼底,雖然心情依舊沉重,但他也忍不住失笑,那種焦灼與希望糾纏的感覺,還有單身狗特有的羨慕妒忌恨,女神被搶走的心酸,讓他復雜了一會才記起身邊的連哥—— 扭頭去看時,連哥也在笑,不過,讓祈年玉詫異的是:連哥的笑并不酸楚,恰恰相反,他望著劉姐去向的雙眼,是那么的驚喜與欣慰,即使有失落,也不過是那么一點點。 “走?!彼难凵窈推砟暧衽隽艘幌?,“回警局去——只有3時了,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祈年玉咧開嘴,笑了,他的心在春風里,又和往日一樣飛揚了起來,“嗯!還有很多事要做!” # ——當然還有很多事要做,劉姐看海量監控,沈先生做輔助篩查,這是個瑣細活,完全是重復又重復的勞作,而祈年玉負責核實從城隍廟到第二次案發地所有可能路線上的所有攝像頭,17個小時很快過去,他做完了自己的活,困成狗,賴在沙發上,頭一點一點的,但還不想走——劉姐就還沒走呢。 電腦青白色的光,倒影在她秀麗的臉上,過去這17個小時,她連動都沒有動過,就這樣專注地看著一幀幀的畫面,‘捉住這一絲希望’,說來容易,但只有你見到她是怎么去做的,才知道什么叫做努力。祈年玉幫不上忙,他甚至也知道自己在這里對劉姐可能還是阻礙,但……他不想走,哪怕跟著一起熬夜完全是無謂的痛苦,哪怕他下一秒就能睡……著…… 頭再一點,他猛地醒過來,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已經睡了不知多久——他的姿勢換了,躺在沙發上,身上也多了一件大衣。辦公室外,人聲少多了,應該已經進了深夜—— 連哥和沈先生都不見了,劉姐還坐在那,一段又一段地看著視頻,神情如機器人般冷靜,手指都沒顫一下,祈年玉縮縮脖子,不敢打擾她,貓下腰悄悄地出去,鉆進廁所洗把臉,清醒了點,決定去張羅點夜宵回來:他餓了,更重要的是,也許劉姐會吃點呢…… 踏出走廊,他偶然間扭過頭,隨即怔了一下—— 通往室外樓梯的露臺上,連哥和沈先生站在一起,正低聲地說著什么…… 沈先生居然會說話!且居然會在一對一的場合,和連哥說話!看起來還一點都不緊張! 祈年玉幾乎以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