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做啊，別亂填，要是測量出你有精神疾病，那你就得強制接受治療，別給我找事?！?/br>
    “行行?！比~楚浩辰把筆從她手上抽走，瞥了劉瑕幾眼，自言自語，“挺漂亮的大jiejie，怎么這么啰嗦……”

    他很快就做完了整張測量表，“報告jiejie，做完了——這是什么？”

    “測試的第二部分?！眲㈣Π严灩P盒放到他跟前?！坝眠@些蠟筆試著畫張畫——你慢慢來，不著急的，我剛好給你這張表計分?！?/br>
    “……噢?！?/br>
    “好好畫，不要亂涂，我得寫分析報告的——這要進你檔案，你不想上大學的時候因為這個被落檔吧？”劉瑕今天反常地啰嗦。

    “噢噢噢，知道啦知道啦?！比~楚浩辰抓起筆，裝模作樣端詳白紙一會兒，又去偷看劉瑕，看她真的在認真算分，他先放肆地在紙上亂涂亂畫一會，畫了好幾個骷髏頭圖騰以示叛逆，之后才把紙團掉，一邊思索一邊在白紙上認真畫起來——

    沒多久他就勾勒好畫面——一家三口在花園里玩耍，毫無疑問，這是葉楚浩辰畫出來交差的。畫完以后，他端坐著等了一會，試圖給劉瑕施加無形壓力，讓她加快進度，不過此舉當然無效。葉楚浩辰漸漸有些坐不住，小動作漸多，最終無聊得嘆口氣，又趴下去在一家三口圖上亂畫，加細節，加外星人，加小貓小狗，拼命加顏色。

    “好了?！眲㈣Φ攘税胄r才抬起頭，把一桌蠟筆都收起來，“畫呢？”

    她把畫按在手底下，先不看，又撿起葉楚浩辰團掉的那張紙，展開來慢慢端詳。葉楚浩辰臉上的不耐煩漸漸褪掉了，他好像剛醒悟過來，劉瑕并不是他的老師——雖然從各方面來說她都表現得很像，甚至連這間辦公室都很像是老師辦公室，但這里并不是他就讀的高中，他的小叛逆，很有可能給他帶來‘精神失?！惖膰乐睾蠊?。

    “這個骷髏頭畫得好卡通啊?！眲㈣φf，“上面還帶了草帽……是里的吧？”

    “對對對！”葉楚浩辰再沒有不耐煩了，他松了口氣，殷勤地說，“老師你連這都知道？”

    “你這個年紀的咨詢者，很多都喜歡看日本漫畫，我也有點了解?！眲㈣φf，“信手就來，畫得還這么好，你是的粉絲嗎？”

    “嗯，我特喜歡路飛，還有，老師您也知道嗎？”

    “當然?！眲㈣c了點花花綠綠的合家歡，“你還喜歡蜘蛛俠對吧——這里有個蜘蛛俠，胸口也有一個?！?/br>
    “對啊對啊，蜘蛛俠真的好酷！”宅男大概都這樣，談到本命，不顧場合就興奮起來?！拔壹疫€有兵人呢，老師你知道什么是兵人嗎——”

    劉瑕讓他發揮十幾秒，但葉楚良辰的敘述，在她的微笑里漸漸冷卻下來，他有種大禍臨頭的表情，就像是學生翻墻出去上網，卻踩到了老師背上?！斑馈f，您說?！?/br>
    “我們來談談你進來的原因吧，”劉瑕說，她把量表放到一邊，“警方懷疑你和一起盜賣淘寶ID的案件有關，對嗎？”

    “嗯?！比~楚浩辰雙腳合攏，背塌陷下去，雙手環抱到胸前，他開始緊張了。

    “從資料來看，你的電腦技術一直很好，在Github也小有名氣，還代表學校參加過編程比賽，得過獎，你覺得是因為這樣，所以警方才會懷疑你嗎？”

    “我不知道?！比~楚浩辰又祭出萬能的四字真言。

    劉瑕當然不可能被這四個字打敗，“那你想不想知道警方是為什么懷疑你的？”

    “……為什么？”葉楚浩辰的頭抬起來了。

    “聽說過Howie23嗎？”劉瑕問。

    “當然知……”葉楚浩辰幾乎脫口而出，但總算把持住了，“不知道，咳，當然不知道?！?/br>
    “那我給你介紹一下——根據江湖傳言，這個Howie23也是盜號圈子里的一號人物，當然了，警方一直沒有抓到他的小辮子，甚至連他長什么樣子，住在哪里都不知道。但在一次巧合中，他們和Howie23發生了接觸，對方向警方檢舉了一個叫做Ig的黑客，據說他在幾年內對外倒賣了不下五百萬個淘寶小號，而且價格比行情價要便宜很多，‘壞了規矩’?！眲㈣?，“這個Ig，是你嗎？”

    “我不知道?！?/br>
    “可你在小學六年級，‘S市中小學生編程比賽’上用的就是這個ID呀?！?/br>
    “……我用過這個ID，但我沒做過那些事?！比~楚浩辰終于正視劉瑕，他口齒清晰，“想指控我，拿證據來啊，沒有證據就是污蔑。什么Howie23，他既然也盜號，你們干嘛不抓他?！?/br>
    “你說得對，”劉瑕笑了，“這個Howie23是很應該被捕，像他這樣的黑客，在圈內也屬于被鄙視的那部分，是不是？以自己的技術謀私利，其實就和小偷沒兩樣了，江湖傳言，他專偷大號，盜走的ID用來盜刷快捷支付、刷單……這種人的人品要比Ig更低劣，至少，Ig的小號只賣給退保師，退保師用過一輪以后，小號作廢被封，也沒有任何人能利用他們的ID去做什么——現在想想，這個做法還滿聰明的，其實并不會為被盜的小號帶來什么損失，還間接為他們降低了一些風險?！?/br>
    被夸獎了，葉楚浩辰不加掩飾地露出一絲竊喜，“我……我不知道?！?/br>
    “當然啦，保險公司的利益是受到了一些損害，但，說白了，有誰會在乎公司呢？”劉瑕也沖他笑，笑意里微微帶點諷刺，“這是個很有趣的心理現象，如果你傷害到的是一個虛擬實體，很少有人會因此產生罪惡感——我們看的時候，好像從來不會希望肖恩康納利被抓到。畢竟，公司只是法人，法人沒人權嘛?！?/br>
    她的手指在骷髏頭上圈來圈去，“你喜歡，草帽海賊團也是一樣，他們好像是從來不在乎世界政府的運作問題，說起來，海賊團是怎么掙錢的？好像他們只能靠搶，書里不提，你有想過嗎？”

    “……世界政府是反派?！比~楚浩辰說，這一次他不再說‘我不知道’了，語氣還有點虛，但脖子已梗起來，臉上泛出倔強?！澳菍儆诨栌拐?，只代表天龍人的利益，海賊團又沒搶平民，你憑什么說他們不正義？”

    青春期的青少年，在生理意義上屬于‘腦殘’，大腦控制情緒的中樞還沒發育完全，很容易不計后果維護自己的理念……劉瑕沉下眼，又笑了，她的手指點到了蜘蛛俠上，“嗯，的確，這世上還有很多人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