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沒什么活動安排，兩人就到山里的竹林，看工人砍竹子做家具。孟城年撿了一截細竹枝，指指點點地，假裝自己是一代大俠。吳衡微笑著看著他。

晚上吃飽喝足，乘著月色兩人去泡溫泉。

孟城年光著屁股就跳到水里，一臉期待地看向岸上，見吳衡一件浴衣都沒脫，直接就這樣下水了。

他腳下一滑，浴衣下擺扯著他向前撲倒，吳衡在水中將他摟抱住，笑著看他，說：“哪有泡溫泉穿這么嚴實的?！?/br>
吳衡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笑，退了開去。

孟城年瞬間臉紅心跳，隔著氤氳的水汽偷偷側過頭看他，心想這種又干又癟的老男人到底哪里好，怎么就怎么看怎么好看呢？

只可惜不是他的。

要是根本就沒有嚴北這號人就好了！

五

次日兩人去爬了山，下午開車回去，吳衡開始還強打著精神，但沒多會兒就在副駕上打起了瞌睡。

孟城年不時向一邊瞟瞟，自己傻笑個不停，又將車開得又慢又穩。車停下來十幾分鐘吳衡才緩緩醒來，左右看看發覺已到了自家門口，忙說：“抱歉，我睡著了?！?/br>
“沒事沒事，你累了嘛?！?/br>
“你也挺累的了，還開這么久的車，我應該陪你說說話?！?/br>
“沒事，我喜歡開車，可來神了！”

吳衡溫和一笑，道：“要不要進來坐坐？”

孟城年心跳得要蹦出來，就算沒有戀愛經驗，他也看過肥皂劇和不純潔的言情，知道進來坐坐就是去來一發的意思，趕忙應了，說：“好好！”

見吳衡笑他，孟城年紅著臉補充：“那就打攪了?！?/br>
說罷拔了鑰匙跳下車跑去給吳衡開車門。

吳衡家是一個老式的四合院，院中種著花花草草菜菜，大水缸養著金魚，房內卻布置得很現代。孟城年提了一下這個反差，吳衡說：“其實我不太懂這些，就喜歡院子大點。嚴先生偶爾也會過來，所以還是舒適方便更重要些?！?/br>
“哦……”孟城年四處打量，又覺得處處都有嚴北的影子，讓人十分不舒服。

吳衡站在灶臺前煮水燒茶，孟城年看他扶著自己的腰，不時捶捶，便問：“腰疼嗎？”

“嗯，坐久了會有點?！?/br>
“我替你按按吧？”

“沒事，睡一覺就好了?！?/br>
“那，我……”孟城年咬咬牙，道：“我就不多打攪了，你早些休息吧?！?/br>
“至少喝過茶啊?！?/br>
“哦，對……”

吳衡沏茶工序不算太講究，但泡出來的茶味道極香。孟城年喝得心也飄飄然，問：“那個，你下個周末還有空嗎？”

“有是有，不過……”

“不過什么……”孟城年有些蔫兒。

“不過你不要總是遷就我做那些老年人活動了，我也想看看你們年輕人都喜歡玩什么啊?！?/br>
“真的？”孟城年眼睛重新亮了起來。

“是啊?！?/br>
“那……其實這周三晚上有個我特喜歡的電影首映，我提前已經訂好票了，但是覺得不太合適，就一直沒敢約你……”

“沒問題，我會提前安排好時間的?！?/br>
孟城年歡欣鼓舞地走了，想到三天之后就能再見面，他恨不得拿把剪刀把周一周二和周三上午都剪掉吃了。

周末晚上一家人一起吃飯，孟媽說：“這傻小子，天天傻笑個什么？”

孟城年扒了口飯，裝聽不到。

孟大哥說：“我覺得他是戀愛了?！?/br>
“??？你怎么知道？”孟爸問。

“他已經陸續管我預支了兩個月的工資，和三個月的零用錢了?！?/br>
小妹欲哭無淚?！澳俏疑斩Y物是不是又沒戲了？”

“男的女的??？”孟爸八卦起來。

“男的?！泵洗蟾缯f。

“厲害??！”孟媽豎起大拇指?！斑@么時髦！”

“注意安全，老大你看好他?！泵习终f。

“你們夠了！”孟城年輕輕拍了下桌子，說：“沒有談戀愛，就是覺得挺合得來的，朋友之間一起出去走走?！?/br>
“這么純？你哥說已經上床了啊，先婚后愛??？”

孟城年埋頭把飯刨干凈，扭頭跑回房了。

這種事情跟他哥傾訴真是大錯特錯。

不過也不知道他哥知不知道對方是個四十八歲的老男人。

周三之約很快到來，孟城年到吳衡單位接他，帶他到了電影院。

吳衡顯得有些緊張，說：“這是我第二次來影院看電影，上一次還是二十多年前?！?/br>
孟城年心里的計算器撥動起來，那時候還沒他呢。

電影開始，一片漆黑之中，孟城年側過頭來看向吳衡，見他坐得挺直，看得也十分認真。這部電影他期待了一個多月了，現在卻一點都看不進去，只想著身邊的人，想看身邊的人，想要吻他，他還沒吻過他。

電影結束，兩人走出影廳，吳衡臉色微紅，眼神很亮，似乎還沉浸在電影的情緒之中。

孟城年問他：“感覺怎么樣？”

“很震撼，就是音響聲音太大了，我現在還在耳鳴?！?/br>
“習慣就好了?！?/br>
“你呢？”

“??？”

“你感覺如何？”

“哦哦，我挺開心的?！?/br>
“電影呢？符合你的期待嗎？”

“符合符合，挺好的！”趁著吳衡去拿電影宣傳單，孟城年趕忙捧著手機搜劇透影評，回去的路上才和吳衡聊得上幾句。

吳衡再次相邀，孟城年又來到他的院子中。月色之下吳衡的小院幽美又頗有情趣，兩人坐在院中的躺椅上對飲茶，聽小蟲鳴。孟城年不知和他說什么，但也非常享受這樣的時光。

茶涼了，吳衡說：“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你早些回家休息吧?！?/br>
“嗯，晚安?！眳呛鈱⑺偷介T口，孟城年乘著月色走了。

回家洗完澡躺到床上，孟城年拿出手機，對著靜止的畫面猶豫良久，還是沒有點開視頻。他記得他那天將他欺負得很慘，若是換做現在的他，一定從一開始就溫柔以待。

視頻的畫面定格在吳衡擺好手機，按了拍攝正要起身的那一瞬。他還穿著襯衫，鏡頭沒有對焦，臉有些模糊。

孟城年扔掉手機，他甚至不敢往下想。

六

兩人這樣繼續交往，一周見兩次面，孟城年要是想約更多，吳衡便會找各種理由推脫，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

他努力窺探他的興趣愛好，準備學習之后好與吳衡談論。

一次兩人喝著早茶，孟城年向吳衡抱怨：“昨天跟我哥去見客戶，被當成跑腿小弟了，我哥也跟著他們支使我，回去之后扔給我張卡，讓我去置辦一身像樣的西裝。我之前那身怎么了？也不便宜呢?！?/br>
吳衡笑了，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