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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分開了,什么時候再回家來?!?/br>這話其實沒什么意外的,昨天,他就已經聽過了。許唐成緊緊抿著唇,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點了一下腦袋,說:“我知道了?!?/br>他把剛剛換好的拖鞋又脫掉,重新穿回那雙沾了些雨水的運動鞋。“哥……”許唐蹊預感到什么,往前蹭了一步,拽住了他的手臂。許唐成拍拍她的手,感覺到她手上發涼,便伸手握住??尚置枚梭w質相近,誰也暖不了誰。“幫我去把錢包和鑰匙拿出來吧?!痹S唐成替她把剛剛拽皺了的衣擺抻平,說,“車鑰匙我就不帶走了,你給爸,你們要用車的時候好用?!?/br>他說完,許唐蹊卻沒動。廚房里在這時傳來聲響,是把菜下鍋的聲音。許唐成又輕聲催促了一聲。這次,許唐蹊終于轉身。拿到錢包后,許唐成啟開夾層,拿了一張銀行卡出來。他目前仍在使用的銀行卡就只剩了兩張,一張是和易轍一起辦的那張,另外的,就是手里這張,用了很多年,放著他的大部分存款。“這張卡給你,我給爸媽的話他們估計不會要,”他把那張有些舊的卡遞給許唐蹊,“以防萬一吧?!?/br>“我不要?!痹S唐蹊抽回自己的手,垂下腦袋,瞥開目光,“爸媽只是現在生氣而已,過一陣你們談談,就好了,用不著這個?!?/br>沒有同她爭辯,許唐成只是淺淺地笑了笑,又拉過她的手,把卡硬塞到了她的手心。“反正這陣子你多照顧爸媽吧,”許唐成說著頓了頓,又補充,“特別是媽,你多陪陪她?!?/br>交待了這幾句,許唐成便向后撤了一步。他要關門,許唐蹊卻抵住門不讓。許唐成拍了拍她的腦袋:“聽話?!?/br>這兩個字,讓許唐蹊瞬間紅了眼睛。“哥,我會站在你這邊的,也會幫你勸爸媽的?!痹捳f完,兩串淚珠子刷刷地掃了下來,許唐成擦都擦不斷。“好了,知道了,別哭了?!痹S唐成心里酸,面上佯裝無奈地嘆氣,“多大了啊都?!?/br>許唐蹊卻不理他的勸。她很用力地攥住許唐成的手,看著他的眼睛,問:“那你能不能不走?”回京時沒買到高鐵票,許唐成和易轍坐了普快列車回京。票是易轍去窗口排隊買的,見他拿回來兩張臥鋪票,許唐成奇怪:“就一個多小時而已,怎么還買臥鋪了?”“硬座沒有挨著的了?!?/br>亂糟糟的售票大廳里,易轍護著許唐成往外走。昨晚的一場雨帶走了城里的許多溫度,許唐成在出了大廳后打了個寒顫,更加跟緊了易轍。這車站年代久遠,小城經濟又不發達,所以車站內的環境大致仍是剛剛建成時的模樣,候車廳很小,連個買飲品小食的店都沒有。好在,快餐店一直是車站標配。易轍看離開車還有些時間,便拉著許唐成到了車站旁的肯德基,買了一杯熱牛奶,讓他握在手里。他們坐在靠窗的位置,牛奶剛開始有些燙,許唐成沒喝,就一直看著窗外,一下下咬著吸管發呆。“叔叔阿姨,怎么說?”昨晚許唐成一直情緒不佳,易轍沒敢問??杉幢阍S唐成沒有向他描述任何家里的情況,他也大概能猜出一些,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就……挺反對的?!痹S唐成還是沒有說全,只說,“有點麻煩,他們的思想挺傳統的,不容易說通?!?/br>這一點,易轍是了解的。他以前偶然間看過一些電視劇,那時就會覺得,里面演的家庭很像許唐成家,都是大家庭。不是說有錢,而是說有穩定、和睦,又復雜的家庭關系。“那該怎么辦?”牛奶涼了一些,許唐成終于喝了第一口。都說空腹喝牛奶不好,許唐成也一直避諱著這一做法,可此時,他卻覺得這口牛奶下肚之后,舒服又熨帖。“不知道?!痹S唐成說,“慢慢來吧,他們現在挺生氣的,也不想聽我說話?!?/br>兩人的車票是一張上鋪,一張下鋪。他們沒帶行李,上了火車后自然是并排坐到了下鋪的床上?;蛟S是因為火車輕微的顛簸具有催眠的效果,也或許是因為太過疲憊,許唐成蜷腿靠在易轍的肩上,竟然沒一會兒便睡了過去。他做了一個夢,夢里的他站在一個奇怪的空間中,四方及頭頂都是白色的墻壁,像是一個巨大的鐘罩。他不適應這密閉的空間,揮拳想要打出一個出口,卻發現墻壁是軟的,像是棉絮,讓他完全使不上力氣。過了一會兒,一個方向上的棉花團突然朝兩側散開,不是漸漸消散,而像是那鐘罩硬生生地被人撕出了一道口,強行讓他看到清明的世界。易轍從那個缺口里騎車而來,停到了他面前。山地車是紅色,也是夢里唯一的顏色。許唐成想去找他,卻不知是被什么力道拉著,阻了他的腳步。夢里的他有些搞不清狀況,只能站在,看著易轍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朝他走近??墒窃谝邹H走到一半的時候,他們之間的那路忽然斷了。許唐成眼睜睜地看著易轍的周圍天塌地陷。他惶恐地想要呼喊,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夢里的易轍像是對于周遭的變化沒有任何沒察覺,還在推著車朝他走。一個劇烈的搖晃,許唐成驚醒。他緩過神來,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腦袋滑下了易轍的肩,又已經被一只手扶住。“做噩夢了?”易轍低著頭,問。“嗯?!痹S唐成揉揉眼睛,這才發現嗓子竟干得厲害,“是不是快到了?!?/br>“嗯,還有十分鐘,我正要叫你?!?/br>許唐成看了看窗外,列車還沒有進站。他又把頭靠回了易轍的肩,雙臂搭在兩膝上,靜靜等著列車減速。對面的鋪位上坐了一個女孩兒,本在捧著書看,這會兒不知為什么,一直看著他們。許唐成在出神,沒注意到,易轍則皺眉回視了過去,直逼得她低下了腦袋。臨到下車時要換票,許唐成從一旁拿過自己的外套,打算翻找口袋里的兩張車票。取過外套時,手腕不小心碰到了被疊好的被子,軟綿綿的,能夠消散力道的觸感,和剛剛夢里的那個“棉花罩”一模一樣。他忽然發現,這個夢并不是毫無意義,那個棉花罩就是他們現在的處境。面對于桉的時候,他可以不遺余力地護著易轍,用最大的力道刺傷對方,可周慧他們從不是敵人。這不是一場戰爭,他們沒有需要攻破的堡壘,也沒有彈藥。許唐成短暫失神,易轍已經傾身過來,幫他把車票取了出來。那之后的日子,其實過得比許唐成想象中快。他以為會很難熬,可是忙畢業,忙入職,隨便哪一件都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