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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币邹H答應下來。覺得言語單薄,再想說點什么,卻完全沒了話。“嗯,好?!?/br>那邊,許唐成有些冗余地重復了一句,也忽然沉默了下去。兩個人還從沒這樣打過電話,好像誰都在小心翼翼的,以致于連正常的交流都受了限。就連一句“忙不忙,吃飯沒有”,易轍都心虛得問不出口。明明連彼此的呼吸都能聽到,卻實際是隔了跨不過的萬水千山。這一份尷尬正開始讓他覺得難堪,許唐成又開了口。“那就這樣?”易轍攥攥拳,應:“嗯?!?/br>電話斷了,易轍有些煩躁地揪著自己短短的頭發,埋下了腦袋。他又想到鄭以坤剛才說的——互相裝沒事兒人,不提這些糟心事,起碼也還是表面過得去的朋友。按照易轍以前的習慣,如果是聚餐,他都會踩著點到。但這次,他到達餐館的時間比約定的整整提早了20分鐘。陸鳴定的是附近一家最近很火的新疆菜館,大堂有些狹窄,雖說他們定的是九個人的位置,但堂內只有小方桌。服務員將兩張桌子拼到一起,擺了七張椅子——兩長邊各四張,還有一張如同大家長的座位般被放在了短邊。下意識地,易轍坐到了最末尾的一個位置。這個座位背對著門口,大門不時被推開,冷風卷進來,說話聲席過來,易轍都會忍不住回頭去看。只是大部分時間,他還沒完全回過頭,就已經判斷出來人里并沒有許唐成。這樣等了幾分鐘,站在一旁的服務生一直在看著他,許是以為他等得著急,還拿來菜單問他要不要先點菜。易轍搖搖頭,覺得店里黃色的燈光照得他心神不寧。待服務生走開后,他起身,換到了正對門口的方向。陸鳴他們倒是來得很快,幾個大一的看見座椅的布局之后就起哄讓陸鳴這個部長坐正中間的位置。陸鳴咂咂嘴,拿捏著腔調同他們開玩笑,說兩屆學長都來呢,他哪兒能往中間坐。于桉偶爾會出現在學生會的各個活動上,他這個人很會說話,再加上又總被現在的部長會長捧著敬著,學生會的人基本都認識他。但許唐成并不愛往學生會湊,起碼易轍從未見他出現過。陸鳴這樣一說,自然有人好奇另一個學長是誰。陸鳴將許唐成一頓夸后,專門提了于他們而言最重要的一點:“別的不說,A大校園歌星大賽的名聲,就是他給打出來的。他當部長的時候,絕對是到目前為止所有北京高校里辦得最牛`逼的一屆,校內網上當時刷得喲,多少學校拿他那屆當范本?!?/br>陸鳴晃晃腦袋:“不過范本就是范本,可望不可及,現在咱們也辦不出那樣的了?!?/br>一個學弟納悶:“有什么辦不出的?”“你不懂,”陸鳴撩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筷子豎過來,敲了桌子兩下,“不要覺得拉夠了贊助、請夠了嘉賓,就能辦好一場歌手大賽了。弄唱歌的東西,也是要有音樂素養的,各輪規則怎么定,怎么能在保證公平的同時讓比賽的節奏舒服,還得讓選手的演唱和觀眾的感覺擦出更多的火花,這都得花心思……”對于這些,易轍沒經歷過,也從沒聽許唐成提過。他在大學里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時,他還在那個小城,混著過日子。這么一群文藝部的人湊在一起,等人的時間里當然冷不了場,幾個話題同時并行都是常有的事。易轍一杯一杯的大麥茶下肚,聽他們聊過一個又一個或正經、或搞笑的點,若是碰上跟許唐成有關的,他就兩只手轉著瓷杯子,看上面的光圈變幻,垂著眼皮聽一會兒。許唐成一直沒來,易轍正想著陸鳴怎么也不給他打個電話,于桉進了門。他被人按到了那個特殊的“家長座”,無奈地笑,又說許唐成還在老師那,要晚點才能到,讓他們先吃。這消息讓易轍心里有點泄氣,卻又好像是僥幸地撇掉了些不安局促,暫時松了一口氣。菜之前都已經點好了,很快,上了幾道。熱騰騰的氣冒著,給人生活的真切感。大家都說這家館子的味道不錯,雖然是新疆菜,但其實是做了一點改良的,要比尋常的更特別一些。易轍卻沒吃出什么好吃不好吃來。他筷子都沒怎么動,餐盤也保持得干干凈凈,直到許唐成開門進來,也就夾了兩?;ㄉ?、一塊土豆。是易轍先發現的許唐成進來,卻是陸鳴先喊出了聲音。易轍不作聲地望著他進門,朝這邊走,只覺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都剛剛好踏上了他心跳的鼓點。方才讓他覺得心神不寧的燈光像是魔力更大,使得他有一種思想與身體剝離的虛幻感。“學長,坐這坐這?!?/br>陸鳴身邊還有一個座位,易轍身邊也還有一個。第一次,許唐成的思想在這種問題上短了路。易轍大概以為混在大家的目光中盯著他,不會被發現,但其實自從許唐成進了門,就已經感受到了這一束過于特別的目光。他不敢跟他對上,便從頭到尾都在回應著一直招呼他的陸鳴。也是這份回避的心情,使得他在那雙眼睛的緊密注視下,選了陸鳴身邊的位置。易轍坐在他的斜對面,坐下后,許唐成邊回答著旁邊人的問題邊抬頭,也在今晚,第一次和他對上視線。始料未及的,他心里忽然一陣劇烈地疼。也是這別人都沒注意到的一眼,讓許唐成很確切地意識到,自己還是已經不可挽回地傷害了他。易轍就坐在那直愣愣地看著他。沒有悲傷,沒有失望,也沒有委屈,就只是呆愣著,像是完全反應不過來剛剛發生了什么。他坐在最邊緣,旁邊的一個空位,像是隔開了他和所有人。第三十一章兩秒鐘之后,易轍飛速低下了頭。許唐成張張嘴,想說什么,卻看到他抬手灌了自己一整杯啤酒。他忽然記起,很久以前,他也因為易轍的一個眼神心疼過。那也是一個冬天,不同的是,那天晚上他因為那一個眼神而特別想陪陪他,所以說要請他吃飯。自行車的車梁有多不好坐,小路上的月光有多美,他竟還都記得特別清楚。“學長,想什么呢?你回不回家啊,喝不喝酒?”“嗯?”許唐成匆忙回神,“我不喝,我待會就回家?!?/br>“那你快點吃吧,”坐在一旁的于桉立即體貼地說,“今天晚上天氣不好,預報說可能有雪,你要回家就早點走?!?/br>“對對對,”陸鳴贊同,“學長你快吃?!?/br>許唐成卻完全沒有心思,易轍低下頭后就再沒抬起來,即便有人同他說話,他是偏過頭去回答,完全避過了許唐成的方向。最受期待的大盤雞上來后,有人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