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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好像就是要這種不快的感覺才能更進入到人心底? 挺稀奇的,這感覺,他玩味了許久,原本嘈雜的觀眾也漸漸安靜了下來,場地重新回到了駭人的寂靜里,像是大多數人都體會到了藝術家要表達的情緒,那茫然的、摸索的跌撞的步伐,讓他們或是轉開頭,或是看得更深入——不論是什么反應,都再沒了困惑。那一張張或是完全被蒙住,或是沒有任何裝點,連嘴唇都被涂得素白的臉在場內漂浮著,就像是一場場迷夢,而謝哥居然罕見地迷失在了這樣的感覺里。 又是鏗鏘的鐵鏈聲,這一次,工作人員從返場口走了出來,手中牽著長長的鐵鏈,模特雙手被鐐銬銬住,只能彎著腰,不無狼狽地碎步跟在其后。走到圓形場地入口時,幾個人上前將她的鐐銬解開,但當然沒解開眼罩,而是在她身后一推,把她推到了場中。 夸張的大墊肩,就像是一根木條撐在肩部,撐出了漫畫式的線條,這模特又穿回了開場時的豎條紋西裝,只是把下身的褲子改為緊身馬褲,也穿上了锃亮的紅色粗跟高跟鞋,有點復古的感覺,連眼罩邊沿都貼心地做上了蕾絲花樣,只是這并不能減緩她的驚慌,這張素淡的臉在場地中久久地踟躇著,一如之前所有的模特一樣舉棋不定,每個人面對這種不安感,崩潰的方式都不一樣,當周圍是嘈雜聲時,他人的存在讓她們畏縮,但周圍一片寂靜時,這沉默的關注的重量仿佛更讓她們不堪忍受。 被完全涂為rou色的唇緊抿著,這張臉依然帶著讓人不安的不快感,仿佛……在謝哥看來,就好像因為這口紅,忽然間這模特已經不再算個人了——不是侮辱,就是心底已經很難把她當成人來看待了——她站在當地左右張望,邁出了一步卻又縮回,似乎根本拿不準該往什么方向—— 輕微的噪音發出,又有人忍不住想幫忙了,這似乎是人類的本能,雖然多次試驗的結果已讓他們知道,即使意愿再強烈,呼喊的聲音也只能讓她們更加迷失方向。這類于事無補的善心在sao動后又一次歸于寂靜,人們靜靜地注視著場地內的模特,她似乎格外膽小,已猶豫了許久,但卻無人感到不耐,只有恨不得以身相代的著急。 音樂聲依然幽咽,動物嘯叫聲作為固定的伴奏響了起來,而這似乎驚著了模特,她不管不顧邁出了幾步,又很快縮回了原地,周圍不禁響起了響亮的嘆息聲——眼看這場秀幾乎就要無法收場時,她卻又輕輕地拍了拍額頭。 雖然被化成了和膚色一致的rou色,但憑借肌rou的運動,依然可以判斷出表情,從腮線的移動來看,她似乎是笑了—— 然后,模特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將眼罩推到了額頂。 一雙明眸呈現了出來,伴隨著全場的抽氣聲,這張空白的臉在一秒鐘之內又有了主人——國際超模杜文文,她雙眸明亮,唇邊帶笑,仿佛自帶著神秘的氣場,連投在她身上的燈光都特別的亮。 音樂沒變,場地燈也沒變,血跡依然大朵盛放,但當杜文文雙手叉腰,邁著瀟灑的臺步,自信地往返場口走去時,氛圍一下變了,追光燈打在她身上,帶出一條光帶,不再是嚴苛的逼問和審視,而像是她自帶的光環,這一刻,她的背影美得傾國傾城,讓全場驚艷至啞然,直到她快走下舞臺,才后知后覺地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謝哥也成了鼓掌嘉賓的一個,他在開場時都只是敷衍地輕拍雙手,但此時卻拍得雙手生疼,依然無法解釋原因,但他駭然發覺自己的眼角已有些濕潤,他無法對自己否認——剛才那一刻,他真的……仿佛被觸動到了什么,那一刻,那個模特好像并不只是那個模特,不止是杜文文,她還是點別的什么,和他也有一定關系的什么…… “???”小張卻是對這熱烈的反應莫名其妙,顯然,他剛才都在全心全意地履行自己的職責,他猛地一拍謝哥,激得老板渾身一顫,他卻渾然未覺,而是興奮地說,“謝哥,你看那個人是不是秦???” 謝哥渾身一激靈,忽然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都做了什么:他進場唯一的目的就是尋找秦巍,怎么還看起秀來了? 這秀是你能看懂的嗎?附庸風雅! 在心底呵斥了自己一聲,他幾乎是嚇出一頭冷汗,矯枉過正地把剛才的所有感受一一斬斷,“哪個里?第幾排第幾個位置?” “咱們對面第四排,從左數到右第七個?!毙堉该髁?,謝哥瞇著眼就要用望遠鏡拉著去看,手伸到包里又改了主意。 “你等一下啊?!?/br> 像是他們這樣常往外跑的人,手機銀行都玩得很轉的,謝哥打開手機,找到商城,比比劃劃幾下完成了購買——現在他再也不懷疑走秀款秒空是品牌自己做托了——這才拿出望遠鏡,抖擻精神又進入了戰備狀態。 “我看看我看看……你瞎??!秦巍要長那樣喬韻還能看上他嗎?”他一巴掌扇在小弟后腦勺上,卻是也不敢看秀了,而是把握有限的時間,趕緊的完成工作:這場秀這么出位,對喬韻意義一定不淺吧,女朋友事業上的重要轉折點,秦巍,他到底來了沒有? ☆、第156章 2010年3月秀(終) “親愛的,你在看什么?” 下午兩點,香榭麗舍大街是頂熱鬧的,游客們熙熙攘攘來來去去,手里多數還掛著奢侈品購物袋,塞納河畔的咖啡館要清靜得多——當然,得避開左岸那些百年名店,沿河店面也難免招攬到游人。秦巍就是這么被吸引過來的,隨便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坐在店外雅座,一邊曬太陽一邊用iPad,雙手插在口袋里,長腿伸直了,盯著屏幕若有所思,不愿社交的態度應該已經擺得很明顯,但還有人好奇地搭話,“可以問一下嗎?這是什么類型的秀?” “時裝秀?!鼻匚∪∠露鷻C,禮貌地把帽檐抬起來了點:和他搭話的是個白人女孩,聽口音是英國人。還好,應該不是認出他的身份。在香街那邊就危險得多,游人太多,真有上來試著要簽名的,說不是本人都沒用。 “時裝秀?”女孩顯然有些吃驚,看了一會才笑著自我介紹,“Sophie,抱歉打擾你。但我情不自禁被吸引?!?/br> “沒事,”秦巍聳聳肩,耳機分一邊給她,“要聽背景音樂嗎?” Sophie當然是要聽的,她把自己的咖啡端過來,“你介意把剛才那段重放一下嗎?我們都沒有看到?!?/br> “我不能,這是直播?!?/br> “直播?就像是,電視直播?” 關于直播的話題簡短地進行了幾句,秦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