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輛小轎車,還是泥路,邊上是小腿肚那么高的雜草,看起來有些荒蕪。 蘇葉聽到草叢里傳來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時,身子一激靈,一邊拿起手機撥電話,一邊拔腿走得更快了些。 但似乎來不及了,按下通話鍵的那一刻,腿肚上尖銳的痛感傳來,蘇葉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微弱的燈光下,那條灰綠色的東西飛速消失在草叢里。她的腿肚冒著兩滴烏黑的血。 手機那頭熟悉的聲音在說,“有事?” 聲音冷淡。 她的身體不受控制,跌在地上那聲音聽著就疼,蘇葉卻沒有疼痛感,她身子發麻,沒有了知覺。 意識漸漸模糊之際,她還在判斷,那條玩意兒,究竟是不是黑曼巴。學校里,怎么會有黑曼巴? 她會不會就這么死在非洲了,可是不行啊,她那幾天那種亂七八糟的情緒,大概叫思念,她現在有點想要告訴他...... 如果她真的死掉了,他會不會有一點后悔,最后時刻還對她冷言冷語? 意識的最后,她想起他冷淡的語氣,摩洛哥名公主,香港名媛...... 百來平的病房里,死寂,點滴聲都能聽見。周浦深陷在沙發里,手支著額頭靜默得像座雕塑,凌數立在一旁,猶豫要不要繼續匯報。 周浦深這個狀態,比掛斷電話那一刻還要讓人膽寒。 昨晚,他們剛結束一場宴席返回住處,席間,軍方代表夸夸其談,說自己處置了不少叛徒,酒后難免忘形,為了彰顯自己得勢,處置的細節也拿上臺面來說。周浦深最忌諱血腥,一直臉色陰沉。 直到他的私人電話響起,他的臉色才緩和下來。知道那個號碼的人不多,這么晚,凌數想大概是老夫人那頭,島上出了什么事。但周浦深眉頭舒展,甚至輕勾唇角接起來,凌數知道,對方除了蘇葉不作他想。 卻聽先生故作冷淡說:“有事?” 那頭卻沒有回應,沒一會兒,周浦深神色凝重,突然道:“去機場!” 車廂靜謐,凌數聽到電話那頭,有人著急忙慌地,不停地喊著蘇葉,再后來電話就斷了。 “我馬上給趙小姐打電話?!绷钄嫡f。 撥了好幾次,趙瑋伊都沒接,他只好吩咐人先到拉各斯大學去看看情況。飛機落地后,周浦深一上車就吩咐司機速度要快,車子剛駛離機場他又叫剎車。 下一秒,周浦深把司機趕了下去,上了駕駛座周浦深的側臉,線條崩的緊緊的,透著股凌厲勁兒。 車子飛馳在午夜的拉各斯街道上,那速度,凌數已經太久沒體驗過。像是回到了輕狂年少時期,二人一起深夜飆車追求速度帶來的快感。 成為掌權人之后,周浦深就再沒有過這樣,心緒暴露在旁人眼里,毫不掩飾。 也再也沒像現在這般,整個人陷在沙發里,面露疲態。凌數已經很久沒見過他疲憊的模樣了。 他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很久了,凌數說:“先生,您該休......” “那個女孩,”聲音沙啞,“讓她進來?!?/br> 安娜進了病房,凌數讓她坐,她搖搖頭。周浦深坐著,她還是站著好,好歹高些,底氣也足些。 她咽了口唾沫,才開始說:“我今天進村去了,回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大概九點半,我快到宿舍樓下的時候,看見蘇葉躺在地上,嘴巴都黑了,臉也是青的,我叫她,她也不應,我抬不動她,就想辦法找人,這個時候有人打電話給我,我接起來,那頭說,讓我在宿舍樓梯底下拿血清給蘇葉打針,不然她就死了......” 周浦深抬眸,安娜就是一頓。凌數說:“繼續?!?/br> “我很害怕,我也不敢打,萬一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呢,之后樓上的老黑聽到了聲音,就下來幫忙,說蘇葉被蛇咬了,然后那管血清是她們打的,后來醫生就來了,我聽見醫生說什么來不及了,我就嚇暈過去了?!?/br> 周浦深難得地,耐著性子聽她說,等她停下來,他目光直直地看著她,筆直研判,那眼神氣場太強,她忙低頭避開了。 但他什么都沒說,只是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什么。凌數打發她出去了。 周浦深突然問:“出事的時候趙瑋伊在哪里?” 凌數心口一咯噔,連忙說:“先生,趙小姐雖然頑劣,也和蘇小姐有些過節,但是她……” 他頓住了,因為周浦深突然看著他的眼睛,緩緩說:“還在每天給她送飯?凌數,別讓其他東西影響你的工作?!?/br> 他心驚,愣怔住,半晌,他點點頭,“知道了先生?!?/br> 他以為周浦深從未關注過他的事情,然而周浦深竟連他給趙瑋伊安排送飯的事都知道,也一眼就洞察他待趙瑋伊不同旁人。 “查到多少說多少?!敝芷稚钫f。 凌數輕吐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說:“咬傷蘇小姐的是黑曼巴,拉各斯大學目前沒有人被咬傷的記錄,環境也確實不適合黑曼巴生存,所以判斷是有人蓄意放的,學校停電,攝像頭不是紅外的,形同虛設,那管血清沒有問題,當時注射之后解了部分毒,打給安小姐的那通電話來自學校電話亭,沒有新指紋,電話錄音是變過聲的,性別暫時也無法分辨?!?/br> 黑曼巴毒性很強,最快致死紀錄是二十分鐘,蘇葉還算幸運,許是她的手機光線把黑曼巴嚇走了,沒咬很深,毒液釋放得也不多,那管血清也注射得及時,否則當真是神來了也救不回。 有人故意放蛇咬人,又有人及時救了人,此人還不愿意露面。目前也無法判斷,放毒的人和救人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人,若是同一人,害人又救人動機何在?若不是,又是怎么知道的有人要害蘇葉并且準備好解毒的血清,卻不在這之前知會蘇葉一聲? 周浦深眼都沒抬,只是揮揮手,“去查?!?/br> 凌數知道他仍舊是信任他,屈身出去了。 隔著一堵墻,病床上,蘇葉的臉蒼白,陷在白色的枕頭里,像是虛化掉了,嘴唇的黑色已經退去,卻沒有恢復紅潤,唇瓣干巴巴的,細看之下有了裂紋。 她的睫毛真是長,卻一點兒都不翹,直刷刷的,據說有著直長睫毛的人任性。 這時候或許很多人會說——不準,蘇葉那么冷靜理智。 周浦深俯著身,看著她恬靜病態的睡顏。 他再了解不過,從小到大,她就沒變過,本性就是任性,只不過被包裹在冷靜理智的外表下,不輕易讓人察覺罷了,然而掩藏太多,有時反而是欲蓋彌彰。 她若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