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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感染這里所有的人……”“我不在乎?!蔽缀照f。藍野霖笑了,扣在扳機上的手指肌rou微微繃緊,裴楚突然朝后刺出了匕首,與此同時子彈飛出槍口,與匕首同時撕裂了對方的身體。藍野霖睜大了眼,第二槍瞄準了裴楚的后腦,不存在的藤蔓極快地躥出地面,轉瞬便包圍半個機場,細蛇一樣爬滿了藍野霖的身體,在槍響的瞬間形成一個巨大的屏障,擋在了裴楚身后。0.8秒,數據結束,彼此計算失誤。裴楚倒在了地上,感覺自己的胸口被灼傷了,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奪掉他的意識,他開口想要說話,血沫涌到了喉嚨間,變成了伴隨著巨痛的咳嗽。有什么東西把他小心地抱了起來,他看到了巫赫的臉,因為恐懼和悔恨而扭曲著,似乎在大喊著他的名字,連帶著整個仙境都在張牙舞爪的震動,幾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勾著巫赫的衣領,已經沒有了說話的力氣,通過破碎的肺部發出難聽的“噓”的一聲,虛弱的念力試圖包圍住他。巫赫整個人都在發抖,抱著他的手抖得傷口生疼,裴楚又咳了一聲,血一陣陣地往外涌:“忍……忍……你……”巫赫用力地親著他的臉頰、嘴唇,語速極快地說著什么。裴楚的意識越來越遠,余光里看到被藤蔓爬滿了全身的藍野霖,匕首正扎在他心臟的部位,短短十幾秒,可怕的血泊流了一地,他深棕色的瞳孔已經不再動了,正望著裴楚的方向,臉上也不再有笑容,嘴唇微張,似乎有什么話未說完。莫名其妙的,裴楚想起太平洋里的小島,小島很快又變成了老家的十字路口,渾身是傷的小個子宋辰逸舉著雪糕想哄他開心,巫連笑瞇瞇地跟在后頭看著,耳邊屬于巫赫的喊聲越來越輕,他清楚的聽到了宋辰逸年輕時的聲音,跟他說:“不要不開心呀,今天陽光這么好,沒有什么值得不開心的?!?/br>裴楚覺得他說得很對,接過他手里的雪糕,失去了意識。作者有話要說: 我感覺我寫了一個世紀有人嗎(來自北極的吶喊第97章相遇難以忍受的黑暗里,裴楚像走馬觀花一樣看到了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是他還記得的,有些事情是已經遺忘的,被打亂了順序,消除了附帶的情緒,像一卷一卷無聲的黑白膠帶,從他眼前一刻不停地拉過去。他看到宋辰逸站在自己父親的墓地前,手里拿著白色的雛菊,臉上還帶著溫和的笑意,把雛菊扔在了潮濕的泥土上;他看到巫夫人站在巫家精致的花園里,一身素白,嚴肅地訓斥著一言不發的巫赫;他看到藍野霖站在對面的陽臺上,光著腳穿著睡衣,把手貼在落地窗上,抬頭朝著他微笑;他看到林黎沖進他的臥室里面,把他從床上提起來,問他是不是想這么爛下去……他還看到了無數個巫赫,笑的、皺眉的、病的、深情的巫赫,每一個都在喚他,喚得他覺得煩了,想拍他的背讓他安靜一會兒,巫赫卻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生日的煙花在他們的頭頂綻開,然后化成淅淅瀝瀝的血雨,落了他一身。他猛地驚醒了,疼痛和嘈雜讓他意識模糊。有人在喊,有人在疾跑,白衣服的護士一邊喚他一邊跟著推床跑,還有女人在哭。他想問問巫赫還好嗎,但很快又無法控制地陷入了黑暗,這黑暗時淺時深,淺是如同一層朦朧的紗布,纏著他朦朧的意識,深時就變成完全的寂靜,像沒能逃脫的巫母的仙境。慢慢的,疼痛越來越明顯,有人在他的邊上哭個不停,似乎還在說著什么。他覺得吵,艱難地把頭偏向另一側,那人卻不依不饒地提高了音量,催命一樣地叫著他:“楚楚,你是不是醒了,楚楚,你醒來看看媽呀,媽的命都要被你嚇沒了……”然后是一個熟悉的男聲,低低地安慰了幾句,哭聲越來越遠,房間里終于安靜了下來。裴楚安定了下來,反反復復地昏睡和清醒,最后在劇烈的疼痛和口渴中睜開了眼,白到刺眼的天花板讓他流下了眼淚。很快就有人擋住了他的視線,用濕棉簽小心地沾濕他的嘴唇,低聲叫了一聲:“裴楚?”裴楚輕輕把水抿進嘴里,灼熱般疼的胸膛讓他痛苦地皺起眉,他的嘴唇蠕動了一下,那人俯下身來,聽見一聲極低的:“疼……”然后醫生來了,一陣繁雜的檢查之后,裴楚被打了止痛藥,迷迷糊糊地再次昏睡,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那人依然守在他旁邊,見他醒了,又給他喂了一點水。裴楚遲鈍了很久,才想起來這個人是付清,緊接著一連串的記憶回歸正軌。他伸手去抓付清的手,牽到了傷口,費盡力氣也只碰到了他的手背。付清忙低下頭來:“什么?”“巫……巫赫……”喉嚨間像是被刀子刮著,每發一個音都是痛的,裴楚皺眉,付清連忙“噓”了幾聲,讓他不要說話:“祖宗,你先把自己的傷養好吧。那子彈幾乎是貼著你的心臟擦過去的,我們都被你嚇了個半死……”裴楚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付清微微停頓了一下,幫他把點滴的速度調慢,道:“巫赫現在超腦癥復發的比較嚴重,被暫時隔離了起來,我們請了一些專家在會診,目前已經把情況穩定了下來。然后那被綁架的344名觀象師現在都活著,巫赫在機場的時候差點爆發了,你被送上擔架之后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轉移了他,他……”付清嘆了一口氣,沒有再看裴楚那雙眼睛:“總之他現在挺好的,比你好多了,你先好好養養,之后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呢?!?/br>裴楚沒說話,重新閉上了眼睛。付清沉默了之后,這個房間非常非常的安靜,連醫療儀器都是無聲無息的。上一次像這樣躺在病床上,是他和巫赫做完細胞移植,他一邊躺著,一邊感受著那些陌生而又激烈的感情,而現在,屬于巫赫的所有情緒都消失了,他的腦部世界變得出奇的干凈,懶得思考的時候甚至等于空白。付清問他還需不需要喝點水,裴楚沒有回答,就這么安靜地躺了一整夜。付清中途出去休息,換了另外一個人過來,第二天一大早,眼睛通紅的裴茹趕到病室,看著床上還無法動彈的裴楚止不住地流眼淚,裴楚內心愧疚,跟她說了一句對不起,裴茹一邊哭一邊罵了他一句“傻子”:“你有什么好對不起的,是我們做爸媽的太糊涂了,從小到大就沒管過你,要是……要是……”裴楚還不是很能說話,只能沉默地看著裴茹又傷心又自責。沒一會裴父也來了,跟醫生聊了幾句他現在的病情,跟妻子一起陪了他幾十分鐘,然后扶著裴茹離開了。下午,林黎來了病房,這位跟裴楚吵了十幾年的老友什么都沒